池秋回來時,葉跡翎手中的燒雞,只咬了一小口,還沒下嚥,肚子很空,但沒一點胃口,心思也全然不在吃上,一瞧見池秋,忙吐掉雞肉,急問道:“怎樣?有蹤跡嗎?”
“回主子,沒有,打聽了整個鎮子,說今日沒有任何外人來過,這個鎮其實也就是個大村子,村裡的人都是務農的窮苦百姓,鮮少有跑到外面的,來村子的人也很少,這一年之內,都根本沒有馬車來過的。”池秋拱手道,說着眉峰蹙起,遲疑了下,接道:“主子,王妃的行蹤沒打聽到,但是奴才卻探到了另一個消息。”
“你說!”葉跡翎心中一緊,不由的攥緊了雙拳。
池秋道:“據環鎮鎮長所言,一個時辰之前,有一個身穿軍隊鎧甲的,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來過環鎮,打聽的事,跟我們一樣,也在尋找王妃的下落。”
“什麼?”葉跡翎驚詫,睿智如他,只消稍一思索,便陰霾了雙眸,“戎裝男子,和王妃有關的人,除了何修遠,不會有別人!”
池冰不悅,“奇怪,何將軍怎知王妃失蹤,又怎會也尋到這條路上?再說,王妃失蹤,他來找的什麼人?”
聞言,池秋“咳咳”兩聲,“別瞎說,上回在宮裡,何將軍出手相救過王妃兩次的,會來尋王妃,可能有什麼理由吧。”他說的很隱晦,只是暗示給池冰,別亂說話惹葉跡翎動怒了,男人的心思,其實也很好懂。
池冰楞下,有些似懂非懂,但聰明的知道,不能再多說下去,便轉了話題,“主子,那現在怎麼辦?再去哪裡尋?”
“松子鎮。”葉跡翎上馬,目光迎向南方,堅定而執着,“繼續找,哪怕尋遍天下,本王也要找到她!”
“是,主子!”
侍衛們翻身上馬,主僕一行,披着夜色,數匹馬兒,呼嘯而去!
夜空,由黑轉白,奔波至黎明時,人馬皆精疲力盡,葉跡翎雖焦急不堪,也只得停下,與衆侍衛一起休整,馬去吃草了,侍衛吃自己隨身帶的乾糧,池冰遞上那隻燒雞,葉跡翎再沒胃口,也勉強接過,勉強的去吃,他不能倒下了,他還要帶阿箏回家。
“主子,喝點水。”
“好。”
吃飽喝足,又歇了一會兒,繼續上路。
松子鎮很遠,直至太陽升起時,才行到大路,池冰歡喜的道:“主子,按地圖上標誌,很快就到了!”
“嗯。”葉跡翎輕應着,連蹬馬肚,甩着馬鞭,奔跑的速度更快,心跳卻也更快,且夾雜着不安,這個鎮,會不會有她?如果沒有,他再該去哪兒找?
黃土飛揚中,一匹棕色的馬,迎面而來!Pxxf。
“籲——”
池秋奔在最前,瞧見馬上之人,忙一聲長嘯,葉跡翎等人跟着停下,棕馬的主人,似乎也看清了他們,馬速漸減,近前勒馬,看着葉跡翎,臉上並不顯驚訝,平靜的拱手道:“恭親王!”
“何將軍,大清早的出現在這裡,可是驍騎營的軍務,延伸到這松子鎮來了麼?”葉跡翎冷冽的勾脣,語氣不善的質問。
何修遠有苦難言,仍是恭敬的回道:“沒有的,末將昨日回京,原是參加王爺大婚的,不曾想……”
“不曾想本王的王妃失蹤了,對麼?敢問何將軍,你何以速度比本王還快一步,莫非你比本王早一步得到了消息?”葉跡翎銳利的眸子,如淬了毒的冷箭,一語道破,字字珠璣。
何修遠心中暗驚,拽着馬繮的十指不由的緊縮,此人不愧是太后的心中刺,睿智有餘,一語擊中,令他連藉口都無法找,雖然他並沒有想瞞着,因爲他同樣擔心着傅箏……“恭親王,末將坦言,昨日入城時,曾見城門嚴查進出百姓,當時看到一輛馬車被攔,本不想多管,但見百姓擁擠過多,就說讓查查沒事放行,守衛便依末將之言放行,待那馬車通過後,末將仔細想來,感覺裡面的女人甚覺面熟,纔想起是王妃平陽公主,隨同她一起的男子,該是大周的肖將軍,再到恭親王府後,瞧到有相同容貌的肖將軍送嫁,才猛的盤算起,覺出不對勁兒,只怕王妃是遭人綁票之類的,便趕着去追,這一追,也沒人可差遣回去稟報給恭親王,又想王妃失蹤的消息,王爺肯定很快就知道,也會追來,便獨自四處尋人,方纔尋到松子鎮,打探一番,卻也無任何消息!”
“何將軍,那麼說來,若非因你,城門守衛可能就將傅箏攔下了,是不是?”葉跡翎動怒,額間暴起了青筋,“你該說,你當時就認出了傅箏,你出於私心,就幫了她的忙,而不是事後纔想起,對不對!”
“……是,末將該死。”何修遠大驚,怔楞的點頭,心中突起不安,葉跡翎如此精明,可是猜到了他對平陽……
“哼,本王待尋到了人,再跟你算帳!”葉跡翎咬牙,若非何修遠曾出手救過傅箏,保住了他們的孩子,他真會一劍劈了他!暴怒的當口,腦中突的閃過什麼,他立刻又問,“你剛纔說什麼?和傅箏一起的男人,是大周的肖夜?”
“是。”何修遠點點頭,愧疚不堪的道:“王爺,這附近的幾個鎮子,我已尋遍了,能肯定王妃未曾到此,而他們不曾經過這裡,會去哪兒呢?”
葉跡翎眸色倏的暗沉,扭頭,“池冰,看下地圖,方圓百里之內,還有哪些鎮子,是我們沒有尋過的?”
“是!”池冰從懷中拿出牛皮地圖,仔細翻看一遍,道:“主子,除了環鎮、松子鎮之外,從這裡往北走,二十里外有個沙鎮,沙鎮要是再往京城方向走十五里,有個小南鎮,我們從沙鎮穿過去的話,就直插到小南鎮的後方了,不過,那和我們出來時的路線看,就是迂迴折返了,似乎不大可能……”
“完全有可能!”葉跡翎沉聲,理智的分析道:“若只有傅箏一人,以她女人家的聰明,不會想到這種逃離辦法,但肖夜是久經沙場的將軍,行軍打仗中,此種法子經常用,不足爲奇!我們現在就先去沙鎮,若尋不到人,再去小南鎮!”
只個個來。“是!”
何修遠抿脣,又一拱手,懇切的道:“王爺,王妃是末將放走的,可否准許末將一道尋人?”
“不必了,昨日何將軍就該入城,覲見皇上和太后,今日就該返回驍騎營,卻一夜未歸,京裡恐怕也鬧出何將軍失蹤的消息了,所以,何將軍還是回京去吧!”葉跡翎面無表情的說着,調轉馬頭,臨行前,又陰狠的拋出一句,“何將軍已經耽誤軍機,若再不聽令,別怪本王軍法處置!”
語落,一行人馬鞭揚起,絕塵而去!
何修遠一拳砸在旁邊的樹杆上,原地停駐良久後,駕馬往京城行去!此刻,他真恨,他竟沒有任何立場去尋一個喜歡的女子,那是葉跡翎的女人,他爲什麼總要去想?爲什麼總要惦記於她!
……
半下午時分,馬車終於到達小南鎮。
今日,恰逢鎮上有集市,因靠近京城,所以小南鎮稍顯繁華,往來商戶也較多,比松子鎮、環鎮要富裕很多,聽着外面的熱鬧聲,傅箏被勾帶起好心情,撩開車簾朝外看去,眸中顯出雀躍之色。
“箏兒,我們下去走走,尋個飯店用膳吧。”見她渴盼的模樣,肖夜不禁笑道,本來他倆是扮作兄妹的,奈何經過昨晚的阿婆一說,才恍然明白,哪有兄長帶着大肚子的妹子出門的?便只能扮作夫妻了,不能叫公主,肖夜便自作主張,換了這個親暱的稱呼。
傅箏聽着雖彆扭,但也不好反駁,心想,也不過一個名字罷了,由他去叫,此時聽他這麼一說,立刻歡喜的道:“好啊,我正想下來走走呢,伸展一下腿腳也好。”
下了馬車,一路走去,傅箏臉上盡是歡快的笑容,左瞧瞧,右望望的,他們這一對俊男美女出現,自是引起了不少百姓的注意,許多豔羨的目光投過來,弄的傅箏微微臉紅,肖夜攙着她,尷尬之餘,卻是嘴角揚起饜足的笑,有攤販問起,他還很主動的告訴別人,“這是我家娘子。”說這話時,他側目過來的眸光,是那麼溫柔和寵溺,彷彿有了身邊的女子,就擁有了全世界一般幸福。傅箏無法解釋,只得乾笑着應聲,心想,不能這樣下去了,最多等她生下孩子,一定要讓肖夜走,不然……
心中糾結的同時,她又不禁難過起來,若她嫁的人,是肖夜,是皇帝,他們肯定不會這麼傷害她吧?可她偏偏就是愛那個混蛋,愛到讓自己心傷心碎,沒勇氣面對,只能逃離……
此刻,他在做什麼?昨夜她累極沉睡不醒,想必他洞房的很愉快吧?今日呢?知道她不見了,是傷心難過,大發雷霆,隨便派人出來找找,找不到就放棄麼?因爲他明日初六還要趕去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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