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將軍……”傅箏剎那間便溼了眼眶,吸了吸鼻子,輕聲道:“我令大周蒙羞,令父皇顏面無存,是大周的罪人,你該和我劃清界線,以保全自己的,竟還願意幫我?”
“公主,在肖夜眼裡,公主是否婚前不貞都無所謂,公主原本在我心裡是怎樣的,現在還是怎樣,無關乎其它。”肖夜低頭,嗓音低沉,卻極爲清晰的說道。
傅箏微閉上眸子,眼底有淚珠滾落,“肖將軍,我想自己撐下去,可是我終究一介女子,僞裝的再堅強,聽到你這番話,便再也忍不住,如今,我生死如何,我管不了許多,可是我放不下的,還有遠在大周的母妃,你該是知道我母妃在宮中的地位,她受父皇冷落多年,因我而榮,也定因我而損,我不是皇子,沒有什麼勢力可以保得母妃平安,身邊亦沒有可信的能幫到我的人,此時,除了找你,我再沒有任何辦法,你知道麼?”
“公主,您是擔心端妃娘娘受您連累麼?”肖夜擡眸,抿脣道。
傅箏點點頭,睜開眼道:“是,所以我想請你幫我的是,以你大將軍之力,以你肖家在朝中的地位,務必求父皇不要降罪於母妃,她是無辜的,錯的人是我,有我一人承擔所有罪責就夠了!”
“公主……好,我記下了,我會拼出全力爲公主保住端妃娘娘的!只是……”肖夜話語頓下,艱難的吸氣,良久,才接道:“只是公主,你只想到別人,爲什麼不爲自己多想想,你的處境,你的未來……”
“我沒關係!肖將軍,你別說了,就這樣,你幫我的恩情,我會記在心裡的,謝謝你,謝謝!”傅箏淚如雨下,手中的絹帕,緊緊的捂住了嘴,無聲的哭泣。
肖夜將拳頭攥的死緊,“公主,既知失貞的後果,爲何不服下藥逃過這一劫?”
“逃不過的,肖將軍你不知道,這是命運,無法改變的命運啊!”傅箏身子輕晃着,從脖子上解下一個玉墜來,在手心摩挲了好久,緩緩遞給肖夜,“請你幫我轉交給母妃,說我對不起她,來世再報答她的生養之恩!”
“好。”肖夜接過,緊捏在手心。
馬車旁,池秋池冰焦急的等待着,緊緊的盯着遠處的傅箏,將她的一舉一動皆看在眼裡,而後貼着車簾處,細細的稟報給坐在馬車裡的葉跡翎。
翻着手中的書,隨意的看着,卻是良久,仍停留在那一頁上,腦中並沒有看進去多少,葉跡翎煩燥的將書一合,隨手扔在小榻前的几案上,然後仰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神,心裡,卻不由自主的在計算着,一刻鐘的時間,快到了麼?
傅箏不曾想到,標誌着恭親王府的馬車,竟會停在宮牆的轉彎處,池秋池冰竟就立在馬車旁,本想繞過直接走人時,猛的想到葉跡翎最後的那句話,臉上立刻白了一分,木楞的看着馬車,一時不知該如何辦。
“平陽公主請上車!”
一個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看去,池秋已走到面前,拱手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