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側頭瞥了眼後面的桑若,見她仍舊是一臉冷淡的模樣,低聲道:“休得胡言。怎樣做,爲娘自有安排。你如今要做的,是好好維護你的容貌,想想怎麼討太子的寵愛。”
一想到幕北寒,水玲瓏臉上半是甜蜜半是苦惱:“娘,太子哥哥壓根兒就不看我一眼,我能有什麼辦法?”
“傻孩子,男人雖然都喜歡漂亮女人,可更喜歡的,是需要他們來保護的柔弱漂亮女人。”秦氏美眸中滿是得意,走路的身姿愈發撩·人起來,“聽爲孃的,以後遇到太子殿下,都裝得嬌弱一點,那樣才能激起他的保護欲。”
“原來如此……”水玲瓏恍然大悟,心中對於拿下幕北寒更多了幾分信心。
兩人說着,已經走到府門前。
林瑞嘉的車仗也差不多到了府門前。金絲垂珠軟轎旁跟着三個大丫鬟,分別是苜蓿、板栗和寒蓉蓉。軟轎前是一隊侍衛開道,後面跟着十名着裝整齊的女婢,再後面便是二十二名騎兵護駕。
“好大的陣仗!”秦氏不屑地輕哼了聲,可眼底卻是滿滿的豔羨。什麼時候,她的女兒也能坐上這樣的轎子?
苜蓿挑開轎簾,將轎中的林瑞嘉接出來。
水府的人只看到一隻皓白光滑的手落在苜蓿手掌上,女子小巧纖細的手腕上戴着一隻碧綠通透的上好玉鐲,綠瑩瑩的愈發襯得那肌膚欺霜賽雪。
衆人眼前一亮,隨即便見到一身繁麗宮裝的少女從金絲垂珠軟轎中走出來。
少女相貌傾國傾城,周身自有一股風華氣度和上位者的尊貴,叫人不得不臣服於她。
林瑞嘉美眸瞥向呆呆站在府門口的水府等人,眸中劃過一抹厲色。
秦氏哆嗦了下,不由自主地帶着衆人跪了下去:“參見太子妃娘娘!”
林瑞嘉淡淡掃了她們一眼,便帶着衆人徑直進了府中。
苜蓿跟在後頭,喝道:“都起來吧!”
說完,便跟着林瑞嘉走進去。
林瑞嘉帶來的人都進了府,秦氏才撫着心口站起來,眼睛裡滿是後怕,攥着水玲瓏的手問道:“你可看見她了?她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可怕?!”
水玲瓏同樣被林瑞嘉身上的氣勢震懾到,摸了摸胸口,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女兒……女兒也不知道……她實在是太可怕了!”
水渺渺則盯着林瑞嘉的背影,眼裡閃過濃濃的嫉妒。
到了水家正廳,林瑞嘉自然是坐在了上座。
秦氏等人跨進門檻,在她下方坐了。幾名丫鬟端上茶,又規規矩矩地帶着托盤退下。
林瑞嘉呷了口茶,美眸掃過秦氏和水玲瓏:“聽聞貴府有一件寶物,本宮今日過來,就是想見識見識。”
秦氏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水府裡寶物衆多,不知太子妃說的是哪一件?”
林瑞嘉注視着她眼中的得意,心中不由看輕了她幾分。她做水府的主母,竟然不懂得財不外露的道理。若是在其他家族,恐怕早就被人整死了。
她用茶蓋輕輕撫開水面上的茶葉,淡淡道:“十色果,貴府可有?”
秦氏捂嘴輕笑,“我當是什麼了不得的寶物,竟勞駕太子妃親自移駕前來觀看。”
“不過是十色果,我們水府可是有好多顆!”水玲瓏面露不屑,“這玩意兒也就是看着漂亮,其他的沒什麼大用。”
“說是沒用,但現在十色樹已然絕種,所以這幾顆十色果,倒也算得上珍品。”秦氏輕笑着,飲了口茶。
林瑞嘉面容沉靜,“若貴府當真有很多顆,還請拿出來,本宮今天倒是想要長長見識。”
秦氏輕哼一聲,便命身後的嬤嬤去寶庫裡將十色果取來。
林瑞嘉低頭品茶,眼角餘光的視線掃過大廳裡水家的人,但見她們個個臉上都掛着不屑和驕傲。
她不由失笑,水家的女人,當真無腦的很。
那嬤嬤很快取來一隻精緻的雕花木盒,當着林瑞嘉的面打開來,裡頭靜靜躺着十枚五光十色的果子。
站在林瑞嘉身後的寒蓉蓉眸光一亮,忍不住抿了抿脣。
林瑞嘉偏頭問道:“這可是真的十色果?”
寒蓉蓉強忍着心中激動,點了點頭。
林瑞嘉示意苜蓿呈上木盒,目光落在秦氏臉上:“這裡面是百年雪蓮花,換你們一顆十色果,如何?”
另一邊,太子府中。
幕北寒靠坐在牀上,臉色仍舊是毫無血色的蒼白。
白鬍子府醫躬身站在牀榻前,低聲道:“在下的醫術,不敢說在雪城排第一,可是前三必是沒有問題的。幾名暗衛被襲擊之後,我檢查他們的傷口,發現傷口有諸蕪的痕跡。若想製成諸蕪之毒,必須要用到十色果。而解毒,也需要十色果。”
幕北寒點點頭:“怪不得她問我哪裡有十色——”
幕北寒話未說完,瞳孔驟縮,大喝道:“寒夜何在!”
一身黑衣的暗衛頭領寒夜從天而降,對幕北寒單膝跪下:“主子!”
“調遣所有兵力速去水府,不惜任何代價,將太子妃帶回來!”幕北寒翻身下牀,從牀頭的木架上拿下袍子便往身上套。
寒夜領命,立刻去辦。
府醫捋着鬍子,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殿下的意思,圍攻咱們人的那批刺客,就是水府的人?”
“只有水府有十色果。”幕北寒眸色冰寒,“諸蕪之毒,也只可能出自他們府。”
他說着,便往外掠去。
府醫慌忙一把拉住他,“殿下,您大傷未愈,不可下牀!”
幕北寒卻顧不得那許多,臉色難看極了,“去告訴磨嘰,叫他速去通知白家,傾傾遇險!”
他說着,掙脫了府醫,直接朝府外掠去。
天空從早上開始,便陰沉沉的,天際醞釀着大片黑沉沉的烏雲。
天氣悶得很,叫人無端覺得心煩。
白洛曦站在白府花園的花叢之中,伸手掐了朵月季,端詳片刻,覺得甚是無聊,便隨手扔到地上。
白沉香坐在不遠處的亭子裡撫琴,琴聲寧靜致遠,竟有一種撫平躁動的力量。
白洛曦看向白沉香,微微嘆了口氣,擡步走進涼亭,在白沉香身後,伸手惡作劇似的將他的頭髮都給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