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驚鴻冷聲:“她算是女子嗎?!整個一小潑婦!”
林瑞嘉笑出聲來,停了步子,收斂笑容後正視澹臺驚鴻的眼:“你,果真喜歡上了寧琅。”
澹臺驚鴻眸中掠過一抹複雜的情緒,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她至今都還不知道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她始終以爲,她與你的成婚乃是有契約的。寧琅她很好,除了你,還有大把的貴公子惦記着。你這樣與她爭吵讓她生氣,就不怕別人把她搶走?”林瑞嘉勸道。
澹臺驚鴻有一絲絲動搖,可轉念一想,他這一生從未追過女人,該怎麼去追沈寧琅呢?
林瑞嘉見他面露疑惑,望了眼外頭的落日,輕聲道:“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這樣好的景緻,不與所愛之人一同欣賞,豈不是浪費?”
澹臺驚鴻自然聽得懂她的暗示,於是作了揖後轉身去了沈寧琅的房間。
東臨火越出現在林瑞嘉身後,拉了她的手,臉上噙着一抹壞笑:“去看澹臺驚鴻如何示愛?”
“嗯!”
船頭的甲板上。
沈寧琅被澹臺驚鴻拉到這裡,說是要帶她欣賞落日。
沈寧琅納悶兒澹臺驚鴻怎麼突然要帶她看什麼落日,莫非是想趁她看太陽時,將她悄悄推下水?
她望着澹臺驚鴻詭異的柔和眉眼,越想越有可能。
澹臺驚鴻倚在船舷邊,努力溫柔地笑:“寧琅,你瞧這夕陽美不美?”
他說着,偏頭看去,只見江風拂起沈寧琅的秀髮,她整個人沐浴在溫暖的夕陽下,美不勝收。
這是他師弟的妹妹,他少年時期就認識的女孩。
如果能與她一輩子走下去,似乎也挺好。
他想着,盯着她的雙眼,真摯地說道:“寧琅,其實我很喜歡——”
“小姐,包子熟了!”正在這時,碧秋端着一盤新出鍋的小籠包奔過來,擦了把額頭的汗,喜滋滋呈給沈寧琅。
沈寧琅接過盤子,一口一個,直呼好吃。吃着吃着,想起來似乎澹臺驚鴻剛剛還沒說完,不禁問道:“你剛剛說喜歡什麼?”
澹臺驚鴻望着她滿嘴流油的吃相,好不容易醞釀出的感情消弭無蹤。
他面無表情:“我說我喜歡吃小籠包。”
語畢,從她盤子裡拿走一個扔進嘴裡,彷彿是發泄仇恨似的使勁兒在嘴裡嚼。
東臨火越與林瑞嘉藏在不遠處的木板後,林瑞嘉暗道碧秋多事,東臨火越卻忍不住輕笑起來。
好不容易等沈寧琅吃完包子擦乾淨嘴巴,碧秋端了空盤下去,澹臺驚鴻決定再接再厲繼續表白:“把眼睛閉起來。”
“做什麼?”
“閉起來就是了,哪來那麼多廢話?!”
沈寧琅鄙夷地往後退了幾步:“你不會是想把我推下水謀財害命吧?!”
澹臺驚鴻強忍住不耐煩:“送你禮物要不要?!要就閉上眼睛!”
沈寧琅怪怪地瞪了他一眼,旋即略有些緊張地閉起眼睛來。
澹臺驚鴻低下頭,緩緩朝着沈寧琅那紅潤小巧的嘴脣吻下。
兩人的臉越來越近,他可以看清她的每一根睫毛。他的目光下移,落在她的嘴脣上,這嘴脣總是微微翹起,即便生氣,看起來似乎也在微笑。
真是可愛……
就在他心滿意足快要吻上去時,沈寧琅忽然“哇”地一聲,吐了……
她扶着澹臺驚鴻的手臂:“剛剛那包子啥餡兒的?突然覺得犯惡心!”她說着,再次吐了出來,正噴到澹臺驚鴻的衣袖上。
澹臺驚鴻的臉黑如鍋底,叫來碧秋和碧月,沈寧琅卻趴到船舷上,整個人對着江水狂吐起來。
等到她終於吐完,這個人虛脫無比:“我要死掉了……”
“小姐說什麼胡話啊!”碧月和碧秋緊張害怕,忙不迭把她擡了下去。
澹臺驚鴻盯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衣服和靴子上的污漬,只覺想死的心都有了。
東臨火越大大方方走出來,臉上噙着一抹笑:“女人不該是這樣追的。”
澹臺驚鴻對他行了個禮:“陛下。”
東臨火越望着遙遠的夕陽,身邊林瑞嘉陪伴在側,澹臺驚鴻看着他們這一對璧人,素來無動於衷的心底泛起了一絲漣漪。
若是他與寧琅也能如此,倒也不錯……
東臨火越接着道:“你喜歡沈寧琅,沈寧琅未必對你無情。你現在要做的,是讓她意識到,你對她有多麼重要。”
這話說的高深,澹臺驚鴻從未涉足過愛情之事,根本聽不大懂。
東臨火越見他懵懵懂懂,乾脆挑明道:“去與別的女人親近,讓她看見,若是她吃醋了,便是喜歡你的。屆時,你只需一個吻,便可征服她的心。”
澹臺驚鴻聽罷,若有所悟,只覺受益匪淺,忙不迭告辭去準備。
林瑞嘉擡頭望着東臨火越,忽然伸手惡狠狠掐了下他的面頰。
東臨火越吃痛捂臉:“你做什麼?”
“誰教你的這一招?以前你對付我那些,是不是就是從這招演化過去的?”林瑞嘉兇臉。
東臨火越吃吃笑起來,將她抵在船舷上,林瑞嘉要推開他,卻被他捉住雙手:“這一招,是跟白姐學的。只是可惜她沒成功,而我成功了。”
說着,低頭凝視着她的脣,深情地吻了下去。
夕陽如血,上官竹茹拉着夜冥躲在木板後面望着相擁而吻的兩人,恨不得拿筆把這一瞬間好好畫下保存起來。
夜冥不明白她爲何如此激動,更不明白東臨火越幹嘛非得抱着林瑞嘉啃她的嘴。兩個人啃來啃去,有意思嗎?還不如啃個蘋果來得有滋有味……
而被東臨火越“教授”了的澹臺驚鴻左思右想,最後把目光盯在了上官身上。
第二日用午膳時,他幾次三番對上官竹茹獻殷勤,添菜添湯,好不熱情。
上官只覺莫名其妙,澹臺驚鴻給她弄了一堆她不吃的東西,不知是想幹嘛?!
澹臺驚鴻眼角餘光不時瞥向沈寧琅,見她時刻關注着,動作不禁愈加勤快。
沈寧琅看了會兒,由衷笑道:“還以爲你是不開竅的榆木疙瘩不知道憐惜女人,現在看來還是知道的嘛!我二哥早就說過,女人是水做的,就是拿來疼的!來小竹子張口,啊,嚐嚐這個嫩筍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