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疑是個不眠之夜。
在風流城城東的祠堂裡,上演了一出有‘商業帝國’之稱的沈氏家族的改弦更張的曠世大戲。
會長沈萬三的義子沈騰,和叔叔沈甲寬聯手,要將沈萬三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沈萬三在女兒、兩個手足兄弟相繼遇害後,近鄰崩潰的邊緣,已經有了“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的苗頭。
這種苗頭,在葉猶歡看來是極爲可怕的。
因爲現在,沈萬三已經走進了悲傷的桎梏,完全認不清現狀。
可現在,就不是該“看淡人生”的時候!反而應該據理力爭,將惡人繩之以法,還死者一個公道。
葉猶歡想到這裡,忍不住再次輕咳兩聲。
他出面說話,特意提醒沈萬三道:“沈會長,不論如何,沈德榮和沈雲翔,二位死者,不能就這麼白死了。於公於私,都應該還他們一個公道!”
沈萬三這才擡起頭,聽了葉猶歡的話,醍醐灌頂,眼裡頓時閃現出一抹驚醒。
於是,沈萬三強撐着直了直身子,輕輕推開了攙扶自己的沈白,重新振作起來。
葉猶歡這才鬆了一口氣,因爲獨角戲不好唱,而自己又不姓沈,沒有沈萬三在氣勢上支持,一會的大戲就不夠打臉。
這時,東三坊坊主問向沈萬三:“大哥!你爲什麼派護衛隊殺雲翔?!”
沒等沈萬三開口說話,一旁沈萬三護衛隊的領隊便不滿道:“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帶人趕到時,三爺已經死了!”
“我們可沒有血口噴人!兇手佩戴着大哥的令牌,絕對錯不了!”
“呵呵!”葉猶歡忍不住冷笑一聲:“戴個令牌就說是沈會長的人,我要是蒙個面,腦袋上寫着你的名,我就是你嗎?”
“你!”說話之人被葉猶歡懟得啞口無言。
這時,沈騰開口說了話:“但是他的護衛隊爲什麼這麼巧的出現在這裡?你可以說帶着令牌是冒充,但你怎麼解釋他的護衛隊,比他還要早地到了這裡,難道不是爲了什麼任務嗎?”
“當然是爲了任務!”葉猶歡沒有否認沈騰的話,反而肯定道:“而且還就是爲了追沈雲翔而來的!”
沈萬三聽到葉猶歡的話,不由一驚,心中暗暗揣測:“他怎麼會知道?”
沈萬三凝眉看着葉猶歡,葉猶歡氣定神閒的模樣,讓沈萬三覺得他已經胸有成竹了。
於是,沈萬三接話道:“ 沒錯,我的護衛隊確實是出來追擊雲翔的,因爲他之前到我府上刺殺我。”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無比震驚。
這時,沈騰身後的沈關裡卻開口道:“大哥,你開什麼玩笑,誰不知道我四哥連個健體拳都不會打,還能傻到去刺殺你嗎?”
“沒錯!”沈關言也接話道:“而且你府上高手如雲,四哥還能成功脫逃,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嘛。”
沈關言說罷,有些心虛,急忙低下頭,躲避着沈萬三的眼神。
沈關裡兄弟的話,得到了衆人的認同,尤其是東三坊坊主,全都不住地點頭。
管家沈白聽後顯得異常激動,他不像沈萬三那般沉穩,他指着沈關裡兄弟的鼻子罵道:“你們兄弟二人狼心狗肺!自從你們當了坊主,老爺是怎麼對你們的?!你們現在竟然這般嘴臉!”
“沈白!”沈萬三制止道。
“老爺!四爺刺殺您,我是親眼所見啊!”沈白不服氣地爭辯。
“您當然是親眼所見!”
葉猶歡終於正式地站出身來,因爲他想懲治的‘惡人’都已經露出了嘴臉。
這出大戲,沈騰、沈甲寬、沈關裡兄弟,真是缺一不可,要端就不要留下後患,徹底清除乾淨!
“不是沈四爺跑得快,而是設計者夠高明!”
葉猶歡自信滿滿,還特意瞥向了沈騰。
沈騰見到葉猶歡的眼神,眯縫着眼睛,滿心盤算。
“我就先給大家講講沈四爺,沈雲翔的事吧。”
“事情要從五年前說起。五年前,沈四爺離開了風流城,放棄了手上的產業。試問大家,什麼原因會讓一個成功的商人,放棄自己的事業和故土呢?”
葉猶歡沉默片刻,給足所有人思考的時間。
然後繼續說道:“是威脅!”
“是足以擊垮一個人的威脅!”
“五年前,沈騰綁架了沈雲翔的妻子和三個孩子!”
此話即出,在場所有人都發出了驚訝之聲,包括沈萬三在內,無一不瞠目結舌。
“呵呵!你胡說寫什麼?”沈騰一語否認。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不知道嗎?”葉猶歡反問沈騰。
沈騰並沒有因爲葉猶歡自信的態度而動搖。
因爲他十分清楚,在確認沈雲翔死亡後,他就命人殺掉了沈雲翔的妻兒,毀屍滅跡不可能找到證據。
於是,沈騰不屑道:“我知道什麼?我只知道你說的話鬼都不信,可笑至極!”
“是嗎?!”葉猶歡玩味一笑:“那我就讓你認爲的‘鬼’出來跟你說說話吧?”
葉猶歡示意楊謝將沈雲翔的屍體遮住,然後對着大門喊了一聲:“帶人!”
一聲令下,一個婦人,帶着三個孩子,徐步走進了祠堂。
四人渾身青紫,破衣爛衫地出現在衆人面前,讓整個祠堂瞬間沉寂了。
沈騰回頭看見四人,臉色瞬間煞白,一句‘怎麼可能’卡在嘴邊,終是忍住沒有說出口。
“不得不說,你的計劃很高明,你是個人才!但只可惜,命運讓你遇到了我,那就算你倒黴。”
葉猶歡趁機報復,還不忘找補找補一路上沈騰讓自己吃過的虧。
“我早就知道你挾持了沈雲翔的家眷,也知道你利用完沈雲翔,就要滅口。但我失算在你動作竟然這麼快,沒能救下沈四爺。”
“好在我破了你的地牢,保住了沈四爺的種。”
沈騰聽到這裡,便不再繃着,冷聲問道:“我的地牢堅不可破,就憑你,怎麼做得到?”
“哎呦!你這記性可是有點差啊!你忘了那個吹簫的,和那個彈琴的了?就你那地牢現在都被戳成渣了,你那頭野豬,已經迴歸大自然了!”
沈騰聽後,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