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冷豔女子】

所有的人都看着戚弘忝作何反應,半天戚弘忝才問“你家姑娘是誰,爲何要邀請我。”

那丫環也不多嘴,只是說“公子去了就知道了”

皇上看着戚弘忝示意,道“你去吧,我們先回去了,自己小心就好”戚弘忝這纔跟着那個小丫環離開,還不經意的看了看浿兒。

跟着小丫環從旁門進了一個院子,從樓梯上去,到了二樓的一間房停了下來,房中有着緩緩的琴聲流到外面,小丫環在門外敲了敲門,說“姑娘,人已請到。”

門裡面傳來像流水一樣圓滑的聲音和柔和的琴聲融合在一起,道“進來吧。”那小丫環輕輕的推開門,請戚弘忝進去,之後就從外面又輕輕的拉上了門,戚弘忝轉身看了看。

“公子,是怕我這個弱女子還能吃了你不成”女子在水晶簾子後面的白紗簾裡彈着瑤琴,乾淨利落的說出這些話,不帶任何的塵埃。

戚弘忝看向說話的方向,道“我並不認識姑娘,不知姑娘找我有何事?”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和公子做個朋友,略備了一些薄酒”說完,琴聲嘎然而止,女子慢慢的從簾子後面走了出來,剛纔的裝束,已經改爲了輕裝,頭髮輕挽。

她現在的樣子,絲毫看不出是方纔那個女子就是她。輕紗的繚繞,更襯得她優雅動人了。

戚弘忝這纔看清,這就是剛奪得花魁的那位秋月姑娘,道“原來是姑娘。”

“公子請坐”秋月請戚弘忝落坐,自己也坐了下來,拿起酒壺爲戚弘忝斟了一杯,自己也斟了一杯,又道“小女子秋月,敢問公子貴姓?”

她的聲音有着靜如止水的感覺,舉手投足之間,透露着無比優雅的氣息,房間裡,陣陣清香縈繞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

戚弘忝看了看秋月,又移目到酒杯,看着清澈的酒水晃動,道“在下戚弘忝”

秋月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不知道方纔戚公子爲何在看我的舞蹈時,是那般表情,莫不是秋月的舞蹈不精,讓戚公子眼拙了?”

戚弘忝聽此言,怪不得她在跳舞時一直看着自己,原來是爲這件事,就道“秋月姑娘的舞蹈無可挑剔,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只是這一曲離宮怨,一舞天女飛花,曾經我見過有人跳過”

“哦~,原來戚公子早在這之前都已經睹目過了,也難怪了,不知是何人曾跳過這支舞,想必此人的舞藝一定是十分的精湛了”秋月悠悠的說道,她的聲音很是甘甜,讓人聽着很舒服,無論何時,她似乎都是一副優雅的狀態。

“其實秋月姑娘的舞藝並不輸於此人”戚弘忝向她解釋,何況這是真的,她的舞蹈真的是無可挑剔的。

“既是這樣卻還是未能感染戚公子,其實秋月的舞蹈能像戚公子這樣的心態看完的,你還是第一個,算是我們有緣,來我敬戚公子一杯”說完端起酒杯,飲了下去。

戚弘忝看她飲了下去,自己這才遞到嘴邊喝下。秋月拿起酒壺,再次爲他斟滿。

“氣死我了,又讓她奪得了花魁,憑什麼她每年都能輕而易舉的拿下花魁,而我卻只是第二,我哪裡不如她”女子氣急敗壞的摔打着房中的東西,一旁的女婢滴着頭不敢說話,生怕觸動危險的繩索。

“我的冬雪姑奶奶,你就消消氣吧,你看那夏影、春墨都沒有說什麼,再說了,你們誰那花魁都一樣,受益不還是我們天香閣嗎?”那個報幕的媽媽邊說邊走了進來。

本來是去秋月那裡的,可是聽見冬雪這裡乒乒乓乓的,跟打仗似的,就知道是冬雪又在發脾氣了,跨過滿目的瘡痍,走到冬雪跟前,哄着這個正在發脾氣的冬雪。

“花媽媽,憑什麼又是她,你說”冬雪不領花媽媽的情,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氣呼呼的。

“我說姑奶奶,這名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已經被衆人所知曉就好了”花媽媽爲她倒了一杯涼白開遞給她。

冬雪接過一口喝完,氣不過,又把手中的杯子給扔了,花媽媽知道她的習性,哄哄她,時間一長,脾氣就過了。

在你一言,我一語中,秋月與戚弘忝一直都是在聊舞蹈之中的精髓,從舞蹈一直聊到了詩詞歌賦。

“都說,很多的舞蹈都來自詩詞歌賦裡,一個人,能把詩詞裡的畫面用舞蹈活靈活現的展現在人們面前,這纔是一個真正的舞者。”

“秋月姑娘說的很對,但是對於舞者來說,舞者要有靈魂,這樣才能賦予舞蹈靈魂,才能達到舞蹈真正上的境界”

“公子說的甚是有理,今日能與公子聊這麼多,也算是受益匪淺了”秋月客氣的對戚弘忝一笑。

“姑娘太自謙了,在我看來,姑娘纔是對舞蹈有着更高的覺悟,我只是略懂皮毛罷了”

兩個人聊了一陣後,戚弘忝已有事要辦就告辭了,那秋月到是好說話,把戚弘忝送至門外,道“改日如若有時間,再一起暢談,我就不遠送了。”

戚弘忝出了門定住身,道“秋月姑娘請回吧,就改日再續了”說完轉身就走了,微微的春風裡飄着好聞的花香。

秋月剛回到房間,準備歇息了,那冬雪就推門而入,大聲道“秋月,爲什麼你總是搶我的風頭,你沒來之前這些榮譽都是我的,你一來就全部拿走了”

“冬雪,我並沒有刻意去搶走你的風頭,如果你想要,你把原本屬於你的都拿去就是,我可不想和你掙什麼”秋月坐在凳子上,爲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的喝着。

那冬雪看秋月這樣的反應,不覺更加的氣惱,道“你等着,我一定會超過你的”看秋月沒有理會自己,就跺腳憤怒的離開了。

門被冬雪弄的叮咚一聲響,秋月並不理會她,這已經對她來說是習慣了,現在只要是個人,就會知道,冬雪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

如不是自己令主,對自己有恩派到這裡做事,自己纔不會在這煙花柳巷裡呆着,雖說賣藝不賣身,可是那些花天柳地的男人,個個都十分的可惡難纏。

戚弘忝還在想着今天白天看秋月跳的那支舞蹈,想到當年自己很小的時候,他的母妃爲自己的父皇跳的這支天女飛花,也是同樣的樂曲。

聽母妃說,這支舞蹈原本是兩個人跳的,母妃有個同胞的妹妹,當時她們兩個的這支舞轟動了很多人,一支都是無人超越的。

自己的母妃曾經告訴過自己,說自己的這個姨母嫁給了一個藩王,之後就剩母妃一人跳這支舞了,後來父皇看上了母妃。

時隔多年,這支舞蹈再次出現在眼前,不覺的心中有些傷感,唯一遺憾的是,自己的母妃的死因卻久久沒有查到什麼蛛絲馬跡。

就是秋月的一支舞蹈,又再次勾起了他的往事,原來一些原本以爲可以被時間淡漠的,還是根深蒂固的紮根在心裡。

戚弘霖,回到了住處,還在回憶着今天看的選花魁賽上的那支天女飛花的舞蹈,真的是精湛絕倫,若說浿兒的舞蹈是清純,那這個女子的舞蹈就是優雅,各有千秋,實在不能相比。

蕭欣柔在自己的房間里正在寫信,寫完後喊來了艾雅,讓艾雅找個不認識的人把這封信送到天香閣去。

浿兒獨自一人趴在窗臺看着外面發呆,花琪催讓休息,也不迴應,忽然在黑夜裡看見了戚弘忝正走回來,心中有些微微的失落,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有這些想法,如今自己可是皇上的妃子,是身份有別的。

天香閣裡,秋月正問身邊的小丫環“香墨,這封信有說是誰給我的嗎?”

“姑娘,我也不知道,是一個男子送來的,只說是交給你,然後就什麼也沒說,就走了,而且這個人從來沒有見過”香墨把事情敘述了一遍,秋月聽完就讓香墨出去了。

看着信封,慢慢撕開,打開看,裡面寫道“皇帝,已經到了江南,隨行的還有靖王等人,要多加小心”看着這信的字跡,自己從沒有見過,也不是主人寫來的,這個人自己並不認識,爲什麼要提醒自己呢,心中疑雲浮動。

次日,“張大人,皇帝已經來到了此地,請你多加小心行事,別讓這次的事情露出破綻,否則出了事就要小心你的性命難保了”一個女子站在繡着百鳥朝鳳的屏風後面背對着這個男人說道。

“是是是,張濟一定小心行事,還望姑娘放心”說完退了出去,心中十分的想知道,這個女子是誰,每一次都會召自己來這個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地方說這些話。

心想,皇上來了,一定是來查關於每年撥來的官銀的事情,看來自己是不得不防被了,擦了一把汗趕快離去了。

這日,秋月約了戚弘忝在一個山崖見面,戚弘忝如約到了那裡,看見秋月正坐在地上望着西邊,就走了上去。

“你來了,坐吧”示意戚弘忝坐下來。

戚弘忝也不拒絕,在她的右邊坐了下來,問“秋月姑娘怎麼會想到在這裡”

“這裡安靜啊,還有你還是喊我秋月吧,把姑娘去掉,聽着不舒服,再說了我們又不是第一次認識了,不是嗎?”秋月說話間看向戚弘忝,原來細看他是那麼的好看,雖然一直都是一張冷酷的面容,但是依舊擋不住他的英姿。

“就依你所言吧”戚弘忝望着遠處風騷動的綠葉,地上的一朵朵小花也擺動着身姿,春天的風暖的讓人有些睏意。

“那我喊你弘忝可以嗎?”秋月得到了他的回答後又繼續問道。

戚弘忝並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點了下頭,秋月得到他的准許後,臉上有一抹笑容浮現,戚弘忝看着她笑的樣子,就像看着浿兒一樣,那臉頰上有着和浿兒一樣的淺淺的梨渦。

“你喜歡看落日嗎?”秋月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戚弘忝想也沒想,就說“算是喜歡吧”簡簡單單的回答了她的問題,手中擰着一棵乾草,興許是去年的草遺留下來的軀體。

“其實我很喜歡看落日的,我的家鄉有很多的美麗的大山,我從小就愛上了落日時那黃昏的顏色”秋月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戚弘忝並沒有做聲,秋月又道“那時候,不是我自己看落日,是我的父親和母親陪我一起看,我們一家三人十分的幸福,每天都會一起早早的去看落日,如今只有我自己還在繼續看落日了,現在想起來真的好懷念從前。”秋月的眼睛裡有了些溼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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