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響一切都終止了。
浿兒並不怨冷落航的這一巴掌,算是自己欠他的,如果他的一巴掌能解除心中的惱怒,多打幾下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這個女人,算我看走眼了”冷落航眼神冷厲的可怕。
浿兒定了定情緒強忍住眼淚看着他“好了你已經知道了,也打了我出氣了,這個是你曾經給我梅花標本小冊,我現在用不着了還給你”說着從袖中掏出一本冊子遞到他的面前。
而落航用着曾經傳於她溫暖的那雙顫巍巍的手接過冊子,用力的把冊子撕開很多塊兒,拋向了空中,一句話都沒有說的走了。
他走後浿兒再也無法壓抑了,那個淚水在她的眼睛裡蠢蠢欲動好久了,淚水一涌而出,她哭着蹲下身子撿起被撕碎的小冊子,坐在了地上。
這樣應該就是真的結束了吧,自己怎麼能不痛呢,她比誰都痛上一千倍一萬倍“落航你恨我吧這樣總比你愛着我頹廢下去的好,相思的苦就讓我一個人來承受,我們今生註定有緣無分的,既然已成定局就不能拖累你,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心的。”
浿兒看着他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可是這些話都是她的真心話,可惜的是,他聽不見,只有風,只有風和自己知道。
在閣樓裡她一點一點的粘着被撕裂的冊子,心中無比的哀愁,粘完時卻不再是那麼完美了就如破碎的愛情。
浿兒把冊子收錄在一個小紅木盒裡後走到窗前遙望着池子裡的睡蓮在風的吹拂下搖搖曳曳,不僅又徒增了幾點傷悲,暗自吟道:眼空蓄淚淚空垂,暗灑閒拋卻爲誰;尺幅姣綃帶解贈,叫人焉得不傷悲; 拋珠滾玉只偷潸,鎮日無心鎮日閒;枕上袖邊難拂拭,任他點點雨班班; 綵線難收面上珠,湘江舊跡已模糊;窗前亦有千竿竹,不識香痕漬也無。
古人都用詩詞來表述自己的心事,寥寥數語卻異常的道明心悸,這是冷落航讀給她的詩句,她一直都記得清清楚楚,明眸暗傷,往昔如昨。
這時門吱呀的一聲開了“小姐你吃點吧,這晚飯是夫人特地吩咐廚房做的比較清淡一點的食物,你已經一天沒怎麼吃東西了”
浿兒看着花琪端來的飯菜皺了皺眉頭“花琪,我是真的沒有胃口,你還是撤了吧”
“可是……”花琪又想說些什麼終究沒有說出口把飯菜端了下去。
浿兒看着外面的月亮漸漸地升了起來,星辰也慢慢的佈滿了天空 ,在閣樓下的鞦韆上坐了一宿,自那日後她病了起來,不停的咳嗽。
一向身體很好的她,生起了病,短短的幾天,整個人都消瘦了下去,還有幾天就要進宮了,看着病痛裡的浿兒,楚夫人只能盈盈落淚。
大夫病也看了藥也開了,就是不見好轉,囑咐楚夫人說“不要太陰寒了,恐怕會落下病根了。”
楚黎和楚夫人看着女兒這樣無可奈何,楚夫人抱怨楚黎“都怪你,要不是不同意女兒和落航,女兒就不會這樣了,我看了心疼啊,皇宮是個毒辣的地方讓女兒去那裡受這個罪”楚夫人一邊抱怨一邊擦拭這淚水。
“我也沒想到會有這等的事情發生,我何嘗不心疼啊,她也是我的寶貝女兒啊”楚黎後悔的道來。
“大夫怎麼說的”詢問着楚夫人。
楚夫人微微啜泣說“大夫說,這是風寒需要靜養,但心病有礙於病情,這是心病用藥物如何能好的了呢,恐怕要落下嗽急之症不能好轉了,身子也就不似以前硬朗了”。
七天後浿兒告別了父母“爹爹、孃親,女兒這一走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恐怕再也沒機會相見了,女兒不在二老身邊讓爹爹和孃親得以盡享天倫,還望爹爹和孃親莫要難過、怪罪”這天身子剛剛有了點起色,不希望讓爹爹和孃親看見自己病怏怏的走了還讓掛念。
“女兒,你快別這麼說,都是爹孃對不住你,害了你一生的幸福”楚夫人雙手緊握着女兒的手紅着眼睛說着,楚黎站於身後未曾說話。
“孃親,快別這麼說,這是女兒理應做的”一聲鑼響有人喊道要啓程了。
浿兒提起裙襬跪於地上“浿兒拜別爹爹、孃親。”
三個頭後楚夫人攙起了女兒眼淚不住的流了下來,浿兒看着自己的孃親哭了,心裡也很不好受,眼淚也流了下來,勉強的笑着說“爹爹、孃親保重”說完轉身快速的逃離。
她自己怕、怕再呆一會她就控制不了自己了,告別了爹爹、孃親,上了馬車,帶着花琪。她們就這樣離去了。
此刻的送別自己的女兒的人很多楚夫人和楚黎也站在人羣裡,楚黎走到選秀官跟前道“大人,小女前些日子感染了風寒,此去路途遙遠,身體恐怕吃不消,還望大人多多照料纔是”說完把一包銀子塞給了選秀大人。
選秀大人推辭道“我是奉皇命辦事,照顧秀女們是我本該做的,這些我不能收”
楚黎換了換語氣道“大人,這些銀子是託付大人路上爲小女開銷的,你一定得收下”
選秀官看了看說“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只好暫且收下,至於楚秀女的事情,你就放心吧”
說完收下後就命車隊出發了,此刻楚黎也默默的流下了淚水,看着馬車的遠離。
在前往出城的車隊裡浿兒的淚眼已經模糊了,輕輕地掀開車簾看向外面,心中一直還期待着什麼,審望一遍後終究是放棄了,放下了手中的紗幔。
此刻的他正在買醉,等反應過來後,跑到街上發現一切都已恢復了平靜,苦笑着自語“我真是傻,她都把話說得這樣的明瞭了爲什麼還是會……不,我不再爲了誰而活着,我要爲自己、爲自己,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後悔的”一絲恨意劃過眼眸。
前往京城的路上浿兒一言不發,花琪也不敢說什麼,生怕觸到了浿兒的傷心事,一路上的選秀官對浿兒倍加的照顧,路途遙遠本就病着的她又加以舟車勞頓終究倒下了。
負責選秀的大人看浿兒這般怕是這樣下去沒到京城就一命嗚呼了,於是浿兒被特例的分了下來。
一邊養着一邊趕往京城,給她留下來了幾名侍衛保護,由於路上偶爾碰上壞天氣就耽擱了時間,時間緊促選秀的大人就攜其他的秀女先行了,這天浿兒在於州調養了兩日身體好了一些就起程了。
出於州城路途走至大半卻碰上了山賊,幾名侍從被他們殺害了,浿兒和花琪害怕的在山賊的步步危逼下一步步後退着,他們那些猙獰的面孔令人心寒,笑的又那麼恐怖,一個臉上有着兩道刀疤的人說道“大哥,這倆妞模樣挺俊的,不如弄了給你做壓寨夫人吧”說完一干人大笑了起來。
那個滿臉絡腮鬍頭勒紅布巾的男人大笑道“虎子還是你最懂哥哥,哥哥正有此意呢。”
說完朝浿兒一指“我要這一個就夠了,另一個賞給你了”
那個被叫做虎子的一聽甚是高興道“謝大哥了”浿兒看着他們心中既害怕又難過,一手拉着花琪得手一手抱着紅木盒轉身就跑,哪裡能跑的過他們,剛跑不遠就被圍住了,圈兒越縮越小。
花琪衝上去用手中的包袱打他們對浿兒喊道“小姐我來掩護你,你快跑”
浿兒一時不知所措,自己是絕不能丟下花琪的,花琪又對浿兒喊道“小姐你快,快跑啊”花琪拼了命救浿兒。
看着花琪這樣的保護自己,又怎麼讓她的苦心白費了呢,自己跑出了,就會找人來救花琪的“花琪,我會找人來救你的”
浿兒從花琪衝開的豁口跑了出去,山賊的頭子一看高喊“你們誰也別想跑掉”浿兒邊跑邊回頭看着,他們揮手用刀柄打暈了花琪,一直追着浿兒,可是本就身子弱的她怎麼也跑不過他們,一下子絆倒在草地上。
他們追上浿兒把她又再次圍住,在這沒有人的地方浿兒要怎麼才能求救啊,無比的絕望,看着眼前這些山賊,他們用刀指着自己奸佞的笑着,山賊頭子道“這小妞還挺能跑的,兄弟們她一直抱着個木盒子不鬆手一定有什麼寶貝,我今天是賺大了劫錢又劫色,雙喜臨門啊”衆人鬨然大笑,那個山賊頭子把刀交給身邊的人向浿兒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