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興國表現出來的平靜和沉穩讓孫烈臣更加佩服他。
慢慢讓自己冷靜下來後,孫烈臣馬上問道:“大帥,北洋軍要和我們談判,而且還點名要聰我們手裡購買武器彈藥,肯定是眼紅朝廷從我們手裡買到大量武器彈藥。現在袁世凱的人就守在一軍一師軍營,我們怎麼回覆。”
“參謀長你怎麼看,我們要不要也和北洋軍交易,賣他們武器?”楊興國非常意外的反問道。
“當然不賣,從我們國防軍進入朝廷視野開始,袁世凱就不斷針對我們,打壓我們。現在有好處了就想反過來討好我們,和我們合作,哪裡有那麼好的事!大帥,我可以肯定,只要我們同意和袁世凱合作,賣他武器,等他把所有武器拿到手,他立馬都有可能繼續和我們翻臉。”
楊興國冷笑着回答:“不是可能,是肯定。以袁世凱的野心,永遠不可能真心和我們合作?”
孫烈臣似乎聽明白楊興國話裡的意思,跟着說道:“大帥你的意思是直接拒絕,給袁世凱一個教訓!”
出人意料的是,楊興國竟然搖頭否定道:“不,賣給他。教訓袁世凱是一個方面,我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朝廷在關內坐大,壓倒北洋軍。”
“對我們而言,朝廷和北洋軍在關內勢均力敵,鬥得越兇,對我們越是有利。所以,支持朝廷的同時,我們也要適當支持一下北洋軍。”
“當然,袁世凱這麼針對我們,我們對袁世凱和朝廷的態度肯定不能一樣。這樣,武器可以賣給袁世凱,但價格必須要在朝廷的基礎上提高兩成。”
“兩成?”孫烈臣一臉不相信反問道。
“這個價格和新武器已經差不了多少,這樣的價格,袁世凱會接受嗎?”
“肯定會!”楊興國非常肯定回答。
“就算我們的價格和新槍相差不大,袁世凱也會買我們的。買我們的槍只需要付一半銀子,從國外買則需要全款。如果你是袁世凱你會怎麼想!”
“肯定是從我們手裡買槍!袁世凱手裡如果有銀子,武器的缺口也不會那麼大。沒有銀子,又想補足自己的武器取得,除了從我們手裡買槍,袁世凱沒有其他任何辦法。”孫烈臣眼前一亮,馬上想到袁世凱目前所面臨的困境,然後回答。
北洋軍中唯一和遼東軍有談判經驗的人就是徐世昌。儘管他因爲年紀太大已經不適合奔波,留在大帥府協助自己處理政務。但想不到其他合適人選的袁世凱,最後還是決定讓徐世昌再跑一趟奉天。
奉天城大帥府,徐世昌和孫烈臣的談判一展開,徐世昌就被孫烈臣拿出來的報價給嚇到了。
這時,徐世昌手裡也有一份報價,是袁世凱花大代價從朝廷手裡搞到的。在袁世凱看來,朝廷能從國防軍手裡買到武器,自己也能用想通的價格從國防軍手裡買到武器。
同樣,拿到價格單的徐世昌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被價格嚇到的徐世昌,剛一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就想到,這份報價很可能是國防軍獅子大開口。而自己需要做的就是討價還價。
但讓徐世昌失望的是,自己剛一開口,面前孫烈臣就用毫無商量的語氣打斷道:“價格沒有什麼好談的,少一兩銀子都不行。這是我們大帥給貴軍的最低報價,如果貴軍不想買,南方那麼多總督,有的是人想買這些武器。”
“這!”面對這個自己根本沒有想到過的結果,徐世昌直接楞在當場,半天反應不過來。
徐世昌一臉震驚不說話,孫烈臣繼續說道:“至於原因,很簡單。你們大帥多次針對我們國防軍,給我們造成的損失用不可估量這四個字形容都不爲過。你們給我們帶來這麼大損失,我們收點利息回來總沒有問題吧!”
聽到這裡,徐世昌一下就明白過來,同時也意識到這個價格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這時,徐世昌很想直接拒絕,但想到從國防軍手裡買槍的另外一個好處,徐世昌剛準備出口的話,跟着就被他吞了回去。
“國防軍肯定是算準了大帥手裡沒有銀子,只能用物資和礦產來衝抵,然後纔給出一個這麼高的報價,而且還沒有任何商量餘地。”徐世昌心裡暗暗想到。
因爲這件事牽扯太大,就算徐世昌在這裡可以全權代表袁世凱也不能直接給袁世凱做主。
這種情況下,徐世昌只能暫停談判,通過電臺向袁世凱彙報,等袁世凱做最後決定。
毫無疑問,收到電報後,袁世凱第一反應就是大發雷霆。
就在那一瞬間,袁世凱腦子裡也產生了放棄從國防軍購買武器的想法。但一想到北洋軍現如今面臨的困境和窘迫的財政,袁世凱只能長嘆一口氣表示妥協。
於是,袁世凱的北洋軍直接用比朝廷高兩成的價格從國防軍手裡購買五萬條步槍和不少重武器。
儘管有一半的銀子可以用國防軍需要的礦產和物資進行抵扣,袁世凱也爲此付出了整整一百萬兩銀子。
加上朝廷送來的一百多萬兩,楊興國直接拿出三百萬兩白銀一次從德國買了九艘正準備服役的潛艇。並且要求每一艘潛艇都要安排一半德國潛艇兵,一半在德國學習潛艇戰術的國防軍海軍將士,直接走海陸回來。
隨着東北三省周圍的海路和陸路封鎖全部解除,再加上國防軍手握武器這個讓所有人都眼紅的砝碼。短短兩個月時間,朝廷,北洋軍,乃至於南方那些處於割據狀態的總督,都給國防軍送來了各種礦產和物資。
可以這麼說,不管是進入東北三省的海路還是陸路,這兩個月都是前所未有的忙碌。
當然,這件事除了給國防軍帶來充沛的物資和礦產,還給國防軍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聲望和民心。
儘管朝廷和北洋軍對國防軍妥協都是暗地裡進行的,可隨着邊關封鎖被解除,越來越多的商人通過邊關,這個消息沒多久就在中原一帶傳開。
爲了擴編禁軍和北洋軍,無論是朝廷還是袁世凱,都對治下百姓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加稅。本來就民不聊生的中原,隨着稅收增加,百姓的日子就變得更加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