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草民冤枉啊,草民根本不知道這大逆不道,口出狂言是什麼意思,怎麼就不能入朝爲官了呢?”葉展平完全不理解,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到底是怎麼回事。
“既然你不知道什麼意思,那就回去讓定國公給你解釋清楚。”皇上說道,“羅鬆,把他也帶回去,讓定國公好生管教。”
“奴才遵旨。”羅鬆應承着,然後對葉展平說道,“葉二公子,走吧。”
葉展平還想再說什麼,可是擡頭的瞬間,看到皇上幾乎要噴火的樣子,所有的話就都咽在肚子裡,根本說不出來。
他覺得現在最好的辦法,還是先回去,讓祖母和父親幫他想辦法,他一定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羅鬆很快帶着葉展平離開了宮裡,當他們走出御書房的時候,蕭天翊纔開口說道:“皇兄,何必那麼生氣,我看這二公子也不像是會寫出這種文章的人,興許是他年少輕狂,所以纔會這麼囂張。”
“哼,朕不管他是什麼原因,可這篇文章既然到了朕的面前,朕就不能坐視不理。”皇上說道,“朕還覺得,終身不得入朝爲官這個懲罰還太輕了,朕應該砍了他的頭纔是。”
“那皇兄既然這麼生氣,爲何又要放過他呢?”蕭天翊問道。
“還不是因爲葉清冉。”皇上說道,“定國公什麼德行,朕清楚得很,如果不是看在太后份上,他們這一家,朕早就處理了。不過,這一家子中,總算有個成器的,葉清冉是個好苗子,朕不想埋沒她。”
“那皇兄是打算……”蕭天翊聽到皇上提起葉清冉,心中一緊,生怕皇上動了什麼念頭,直接把葉清冉賜給哪個皇子當正妃了。
“朔風國的國書已經送來了,你看看。”皇上說着,然後順手拿起自己左手邊的一個冊子,遞給蕭天翊。
蕭天翊拿着冊子,打開看,匆匆掃過去之後,才說道:“這朔風國可真不要臉,明明歐敬懷是被我們抓到的,非要說成是在我們日曜國作客,臉皮比北方的城牆還厚。”
“有探子來報,說是朔風國已經知道,歐敬懷被抓是一個叫葉清冉的少女所爲。他們明年開春就會來京城,商談歐敬懷的事情,朕想在年後,讓葉清冉進宮。”皇上說道,“這是個滅朔風國威風的好機會,讓他們知道,我們日曜國的一個妙齡女子,都能抓住他們赫赫有名的大將軍。”
“原來皇兄打的是這個主意。”蕭天翊頓時明白皇上的意思,“皇上是怕,現在若是對葉展平懲罰太重,讓定國公心中鬱結,而葉清冉也因爲這件事,不肯爲國效力?”
“朕倒是不怕她不爲國效力,不過葉家出事,對她肯定有影響,再說了,要過年了,朕也不好做的太絕。”皇上說道,“畢竟還有太后的關係在,朕和葉長風,也算是有親戚關係。”
“是,還是皇兄考慮的周到。”蕭天翊從皇上這裡打聽到消息之後,原本懸着的一顆心就安定了下來,再次說道,“好了,皇兄,臣弟府中
還有事,就不打擾了,先回去了。”
“你出去吧,順便去老八府中瞧瞧他怎麼樣了,聽說這天氣一冷,他體內的毒又發作的厲害,好久沒進宮向朕請安了,你替朕去看看他。”皇上說道。
“是,那臣弟帶着李太醫一塊兒去。”蕭天翊說着,然後拱手告辭,轉身離開了。
而此時,葉展平和羅鬆也已經到了定國公府。羅鬆再次到來,還是帶着皇上的聖旨,讓定國公府的所有人都重視起來,尤其是老夫人,滿心歡喜的以爲皇上來的是賞賜,於是立即讓人把定國公府各院子的人,全都召集到前廳,聽羅鬆宣讀聖旨。
原本關在祠堂裡的葉清悠聽到了這個消息,喜不自勝,對鶯兒說道:“哥哥這次可真給定國公府長臉,這樣一來,我也能馬上出去了,在這個破地方待了這麼久,憋死我了。”
“小姐放心,二少爺一定會想辦法讓老夫人把小姐放出去的。”鶯兒說道。
其實葉清悠在關祠堂的期間,根本也沒有受多大的委屈,她每天該吃的吃該喝的喝,除了有人來的時候裝模作樣跪一下,其他的時間根本就是躺着坐着休息。
但是一直憋悶在這個房間裡,也還是讓葉清悠很鬱悶,出不去,就等於什麼事情都做不了,這隻能眼睜睜看着葉清冉在府中作威作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定國公府二公子葉展平……大逆不道,口出狂言,不敬聖上,蔑視朝綱,着令終身不得再參與其他考試,有生之年不得入朝爲官,欽此——”
羅公公的聲音十分尖銳,隨着他宣讀的聖旨內容,定國公府的所有人都驚呆了,沒有人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尤其是趙姨娘,她不懂,明明什麼都準備好的事情,爲什麼會突然間變成這個樣子?
她腦海中想的第一個人就是葉清冉。她想起那天葉展平剛考試結束,全家一起吃飯的時候,葉清冉不僅姍姍來遲,反而什麼都沒吃,就提前離席,似乎瞧不起葉展平,看樣子是根本就早知道這件事情。
所以,一定是她乾的!
“羅公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地,皇上爲什麼會下這個聖旨呢?”老夫人完全不明白,“是展平在聖上面前說錯了話嗎?”
“老夫人,這您可得問您的好孫子,秋闈考試的文章到底都寫了些什麼,辱罵朝臣,辱罵聖上,這罪名可不輕啊。”羅公公稍微透露,說道,“不過老夫人,皇上原本打算直接處死二公子的,您真應該感謝定國公府有個出息的嫡長女,皇上說了,二公子的罪過原本不可饒恕,都是看在葉家大小姐幫忙抓住了朔風細作的份上,才免了死罪。老夫人,知足吧。”
羅公公說完,便走到葉清冉的面前,說道:“大小姐,皇上和翊王殿下,託奴才問個好。”
“羅公公客氣了,多謝皇上和翊王殿下掛念。”葉清冉福身說着,態度很是恭敬。
不過,這羅公公的話也讓她明白,想必羅鬆也是蕭天翊的人了。
畢竟皇上不會無緣無故地給她問好,而羅鬆在傳話的時候,特意帶上“翊王殿下”四個字,分明就是在提醒她。而羅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向她請安問好,還說是皇上的意思,分明就是在幫她在府中的衆人面前立威,這樣的事情,估計也只有蕭天翊纔會做了。
羅公公跟葉清冉說完了話之後,便轉身走了,只留下已經呆滯的葉展平,和受到打擊的葉家衆人,還有一臉平靜的葉清冉。
蕭天翊大概是看多了她和葉長風之間的爭吵,所以這次葉展平出事,說不定葉長風也一定會來找葉清冉的麻煩,於是特意託羅公公多說幾句話,明顯是告訴衆人,她葉清冉背後站着皇上和翊王,整個日曜國最有權勢身份最尊貴的兩個男人,都是支持葉清冉的,誰要是爲難她,就是跟皇上過不去。
趙姨娘目光狠狠地看着葉清冉,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葉清冉現在想必已經死了很多次了。
“你這個不孝子,家裡給你花了那麼大的代價鋪路,你居然弄了這麼一出,你讓你父親的心血都白費了。”老夫人手中拿着聖旨,匆匆看了一眼,便扔在一邊,抄起柺杖便朝着葉展平打過去。
“老夫人!老夫人息怒啊——”趙姨娘趕緊阻攔着,“老夫人,展平他平時很乖,一定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這件事情恐怕有蹊蹺啊!”
“蹊蹺?”老夫人冷哼着,“皇上的聖旨都下來了,再有什麼蹊蹺,也不可能改變了。所謂君無戲言,難道你還能讓皇上改變主意不成?”
“妾身雖然不行,可不是還有大小姐嗎?大小姐肯定可以的,她在皇上面前那麼受重視。”趙姨娘說着,便將葉清冉拉到老夫人的面前。
葉清冉眼中流光閃過,心中暗笑這趙姨娘好深的心機,居然想利用老夫人出面,讓她去皇上面前替葉展平求情。若她真的去了,那可就是天大的傻瓜。
“冉兒,聽羅公公的意思,皇上很是看重你,你不如進宮一趟,去……”老夫人聽了趙姨娘的話,就像是抓到了救星,如此說着。
可是老夫人話還沒說完,就被葉清冉打斷:
“祖母,剛剛羅公公是怎麼說的?他說二哥本來是死罪,正是因爲皇上看在我昔日有功的面子上,才免了二哥的死罪。倘若我現在進宮求情,不僅救不了二哥,反而還會讓皇上覺得,咱們定國公府得寸進尺,不識好歹。依我看,還是等父親回來,讓他去問問皇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家也好想個對策。”
葉清冉一番話,合情合理,而且絕了老夫人讓她進宮求情的念頭,也打碎了趙姨娘的美夢。
老夫人聞言,覺得很有道理,於是點點頭,說道:“你說得對,等你父親回來再商量,你現在是咱們葉家的希望,不能讓皇上對你也厭惡,否則咱們葉家在皇上面前,可就真的完了。”
就在這個時候,葉長風行色匆匆地從外面走了進來,來到廳中,直接一巴掌就打在葉展平的臉上,怒火中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