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起銀票來說,蕭祁更珍惜自己的地位,以及在皇上心中的形象,所以他乖乖地把銀票送去了。
自從葉清冉在宮裡被設計了之後,蕭天翊就一直派人暗中保護她,對於她和蕭祁的約定,他自然是知道的的,於是大手一揮,讓冥夜樓停止了動作。
這些雞毛蒜皮可是卻關係重大的小事,就當真再也沒有在皇上面前出現過。然而因爲這樣,蕭祁對葉清冉的忌憚更深。
他只道是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子,果真有控制朝堂的能力,卻不知暗處還隱藏着一把最尖銳的刀。
十一月份的時候,皇上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讓各地藩王回京述職,並且大手一揮,將這件事情交給了蕭宸和蕭祁兄弟倆辦。
日曜國的藩王並不是很多,如今朝中親王爵的也只有蕭天翊、蕭祁和蕭宸三人,而外姓郡王爵的人也只有四個,分別是燕王宋世年,趙王江利天,榮王韓冰,還有禮王裴明。
日曜國不像別的國家一樣,藩王獨大威脅皇權,而是隻有封地和封號,卻沒有實權,軍隊和政治仍然控制在朝廷手中,這些王爺也不過是領朝廷俸祿而已,不會自給自足,就沒有足夠的實力造反。
其實這些王爺平時在沒有聖旨的時候,是不會私自進京的,人家在封地待的好好地,平時吃喝玩樂,享受這王爺的尊榮和朝廷的供養,然後閒雲野鶴不用操心,所以述職這種事情,也是皇上高興了想起來了纔會讓他們來。
然而皇上已經好多年沒讓王爺們回京述職了,今年卻突然讓他們回京,卻是讓朝臣都捉摸不透。
但這件事,葉清冉心中還是有點數的,因爲皇上上次當着她的面吐血,她心中已經有不好的預感,如今召集這些王爺回京,恐怕也是因爲跟立儲的事情有關係。
看來,這京城又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了。
很多人都因爲皇上的這道聖旨,蠢蠢欲動起來,其中也包括蕭宸。
蕭宸到底想幹什麼,誰也不知道,皇上最近沒有交給他差事,可是他卻顯得很忙,但是這種忙在有心人的眼中,就成了值得注意的事情。
這有心人,自然是蕭祁。如今皇子之中只有他們兩個人符合立儲的條件,如果蕭祁不盯死了蕭宸,那麼他就有可能被蕭宸反將一軍。
十一月中旬的時候,四個郡王陸陸續續地進京了,這些王爺昔日都是京城中的官員,是後來立功之後才封了郡王去封底享福的,所以他們在京中還是有自己的宅子,雖然長年累月一直空着,但是進京來還是有地方住的。
這次幾個王爺進京,都是聽從了皇上的旨意,而且皇上還說打算讓他們多在京城留一陣子,可以好好地欣賞京城的風土人情,與故人聊天敘舊,所以他們進京的時候,就帶上了自己的家眷。
對諸位王爺的接風宴,仍然在朝殿舉行,帝王坐在上首,葉清冉隨行左右,文武百官和皇子作陪,自然還包括蕭天翊。
“皇上,您身後站着的就是那
個名震四方的御前尚義葉清冉嗎?聽說她小小年紀,就能擊退朔風國的刁難,抓住朔風的將軍,還能幫着皇上治理水患,如此人才,卻只是這樣一個小姑娘?”燕王率先開口問着。
“是啊,我原先以爲,能成爲御前尚義的女子,必定也該有個歲數,至少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怎麼跟微臣的女兒一般大的年紀,卻這樣了得?”榮王也開口附和着。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卻是對站在上首的葉清冉十分感興趣,甚至禮王說他的世子還沒有正妃,開口向皇上請賜婚,把葉清冉許配給禮王世子。
“清冉,難得這些王爺好雅興,你也敬他們一杯吧,讓他們認識認識你。”皇上扭頭對葉清冉說道,“往後他們還得在這裡多待幾個月,要過年以後再走,你們相處的機會還多着。”
“微臣遵旨。”葉清冉說着,便當真走下來,到了各個王爺的面前,倒酒舉杯,說了幾句漂亮話,一飲而盡。
王爺們紛紛稱讚這葉尚義知書達理,能有如此才華,不同尋常,再加上她又是皇上身邊的人,於是各個都向她套近乎攀交情,不遺餘力。
不過,葉清冉可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人,這些藩王當着皇上的面,就敢跟她套近乎,這分明跟藩王們素日的作風不太相符合。仔細想了下,其實也明白,皇上突然間召藩王進宮,又怎麼會沒有自己的用意?
這第一個妙用,就是用來試探她到底是不是完全忠誠可信了。
其實這樣的事情,前世也曾經發生過的,皇上的試探如同今日一樣,明顯地有些蒼白無力,葉清冉何等聰慧,她又怎麼會看不明白?所以她不動聲色的把這些藩王都引到蕭宸的身邊,成爲他日後登基的助力。
可如今嘛……她自然不會像前世一樣的,只是會一直忠誠於皇上,做好皇上安排的事情,等着事情的後續發展。
宮宴過後,各自散去,這幾個王爺也回到了府中,而當天晚上,就有一輛馬車停在了榮王府的後門口,馬車上下來的人正是蕭祁。
他既然得不到葉清冉,那就聽葉清冉的話,娶了榮王府小郡主韓明媚,得到榮王爺手中的人脈再說,有這層關係在,不管怎麼樣,應該也比現在要牢靠。
沒有人知道蕭祁和榮王爺談論了些什麼,只是蕭祁出來的時候,臉上是掛着笑意的,而且心情似乎很輕鬆。
京中的局勢似乎更復雜了一些,但是這一切都無法影響在御書房當差的葉清冉。
她溫和有禮的拒絕了幾個王爺的拉攏和刺探,也沒有在皇上面前亂嚼舌根地挑撥,輕描淡寫的回絕了禮王的求親,仍然坐着自己的事情,就好像這一切事不關己。
十一月底,離過年還有一個月的時候,蕭天翊突然間告訴了葉清冉一個消息——蕭宸瞞着皇上私自出了京城,前往西邊的越城去了。
蕭宸是稱病躲在府中的,可是府中臥牀的只是他的一個替身而已,這一招金蟬脫殼,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蕭天翊的冥夜樓
。
“你說……蕭宸去了哪裡?越城?”葉清冉看着眼前的蕭天翊,眉頭緊鎖,心中似乎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看來你已經想到了什麼。”蕭天翊伸出手,幫着葉清冉拉了拉身上的披風,讓她包裹的更暖和一些,笑着說道。
自從兩人肌膚相親之後,葉清冉已經習慣了蕭天翊這樣突如其來的溫柔和眷戀,雖然還不是夫妻,可是她能感覺到蕭天翊對自己的關心和在意。
蕭天翊很多次想跟皇上說他們兩個的事情,向皇上賜婚,可不知道爲什麼,總有各種各樣的事情打斷,再加上藩王進京,朝中暗潮洶涌,就只能把兒女私情放在一邊,先應付眼前的事情。
“朝中兵權,除了你、霍將軍和趙志成,便只有越城的齊將軍纔有。”葉清冉說道,“你的兵馬大部分都在北方邊境,防着朔風國;霍將軍的兵馬在南邊,防着星辰國;趙志成手中人數不多,駐紮在京郊大營,離京城合適有些距離。越城離京城不足四十里地,卻是京城西邊的要塞。”
“齊將軍手中有十萬兵馬,京郊大營的兵馬卻只有五萬,歸趙志成調配。你可已經知道,蕭宸想做什麼了?”蕭天翊問道。
“他想趁着藩王在京城的時候,逼宮奪位,讓藩王認他爲主,這樣一來,駐紮在各封地的兵馬就不會進京勤王。”葉清冉很快想到了其中的關鍵,可是她卻也有個疑惑,“京城好歹易守難攻,也是有些兵馬的,皇城更是由禁軍把手,他怎麼這麼自信自己能得手?”
“禁軍統領……姓齊。”蕭天翊只一句話,便回答了葉清冉的疑惑。
越城的齊將軍,正是禁軍統領的父親。葉清冉似乎想到了前世的時候,蕭宸之所以能如此順利的登基,也是因爲他有本事控制皇宮,所以皇上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中。如今看來,這禁軍統領和越城的齊將軍,應該早就是蕭宸的人了。
“你打算怎麼辦?皇上多疑,對你的疑心還沒有打消,朝中除了趙志成,沒有人能跟齊將軍抗衡,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皇上不會相信的。”葉清冉說道,“更何況,禁軍統領是皇上親自提拔上來的,沒有真憑實據,不敢妄言。”
“皇兄現在比較信任你,你還是旁敲側擊的提醒他一下吧,免得事發突然。”蕭天翊說道,“萬一不行,你便想法子給自己留條退路,不管怎麼樣,我都會護你平安。”
“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種閨中柔弱的女子,我知道該怎麼做。”葉清冉說道,“蕭宸必定還不知道咱們已經明白了他的野心,所以不會防備,這是我們最大的優勢。”
“外面的事情交給我,皇兄要靠你了。”蕭天翊說道,“現在是年終,也是朔風國發動戰亂的最好時機,他們北方人抗凍,我們的士兵在冬天打仗都吃虧,不能讓日曜國內部亂起來。”
葉清冉自然知道蕭天翊說的是什麼意思,不管皇上多懷疑他,他始終是日曜國的翊王爺,他手中領着軍隊,就要護着日曜國百姓的平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