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趙舒心裡就像晴天霹靂,他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陳月盈—這個在他心中美若天仙又純情無比的女人竟然能和眼前這個猥瑣噁心的男人聯繫在一起。他焦急地喝道:“你和陳月到底怎麼回事!快說!”阿仔達深吸一口氣,雙手用地在地上一撐緩緩站起身來,剛要開口回答,忽覺雙腿一軟兩眼發黑卻一頭栽倒下去不省人事。
迷迷糊糊之間阿仔達耳邊飄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柔和而甜美,他用力睜開眼睛,卻見是陳月站在自己身前。此刻的陳月正呆呆地望着他,雙眼充滿哀憐同情,完全沒有了剛纔在賭坊裡的鄙夷嫌棄。“仔達,你。。。沒事吧,這個藥膏你拿去擦擦。”陳月探下身去把金瘡藥放在了阿仔達身邊。阿仔達趕緊站起身來,顯得吃力而又笨拙,他擺出一副毫無不在乎的神情:“我沒事,我好得狠哪。那幫人怎可能是我的對手,我幾下就把他們打跑啦。我這是剛纔打了勝仗,太得意不一小心摔倒受傷的。”說完他急忙用手擋住了臉上的累累傷痕。“哎。。。”陳月輕輕嘆了口氣無奈搖搖頭。“哎,你是不信我嗎。不信你問問他趙舒啊。”阿仔達有些發急,他顯然不願在陳月面前丟臉。“仔達,你怎麼總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你旁邊哪有人啊。”陳月臉色變得難過至極,不禁微微流淚。阿仔達這才發現身邊根本空無一人。他環顧四周尋找着趙舒的身影:“怪了,怪了,剛纔他就在我身邊的啊。”猛地看到前路遠方一個高瘦男人的背影正在婆娑行走,阿仔達猛地一拍大腿懊惱說:“哎,這小子,不打招呼就溜走了。奶奶的”
“仔達,你以後不要再來賭了,好嗎?算我求你,我很感激你爲我做得一切。但你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知道嗎?我們之間有着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陳月憤憤地衝着刻意迴避她的阿仔達大聲叫道。阿仔達難過了低下頭緊咬嘴脣,有些抽泣:“我願意爲你付出一切。。。。我知道我卑微,我猥瑣,可我真的喜歡你,我連追求愛情的權利都沒有麼。”
說着說着阿仔達的思緒回到了往日。那時他還在趙如海家看大門,工作輕鬆時間自由,閒暇無事他就喜歡在街上瞎逛看看美女。一次他無意中走進了一家花坊,花坊老闆就是這位美麗的陳月姑娘,可惜天妒紅顏,陳月姑娘的眼睛極其不好近乎失明。阿仔達對陳月是一見傾心,這就是他這輩子夢寐以求最喜歡的姑娘類型,他徹底地動了真情。後來他每天都要來花坊買花並趁機和陳月交上了朋友。雖然陳月看不見阿仔達,但她感覺到了阿仔達的談吐風趣,天性樂觀。而阿仔達呢,也是想盡辦法在陳月面前裝出一個高富帥的形象來獲取陳月的芳心。每次走進花店前,他刻意模仿下汽車剎車聲,然後故意大聲叫着:“老王,把車停在路邊等我。”走到陳月面前,他又會使勁踮起腳尖來讓陳月感覺他是個高大的男人。阿仔達每天都會陪陳月聊天,照顧她的生意,久而久之陳月也對這個高富帥的男人好感倍增。
可是突然有一天,陳月的眼睛治好了,當阿仔達毫不知情地故技重施來到她面前,陳月頓覺得羞愧無比,她心中的那個白馬王子竟然是眼前這個長相醜陋,身材短小、窮酸落魄的男人,她悲憤交加關了花店就再無蹤影了。阿仔達就像發瘋一樣滿世界打聽陳月的消息,功夫不負有心人,後來他得知陳月是陳國生老闆的女兒。於是爲了能見到陳月,他辭去了趙如海家的工作,來到了陳國生家裡做雜工,雖然很累很辛苦,經常受人白眼,但能見到陳月,他覺得都值得。
最近陳國生老闆的賭坊新開業了,陳月也是天天在賭坊幫忙,阿仔達自告奮勇也在賭坊裡幫忙,剛開始只是爲了能天天看到陳月,可後來禁不住誘惑好上了玩牌也上桌賭了起來,怎奈賭術不濟欠了賭坊一屁股債。陳國生也懶得問他,在陳國生眼裡他活的連狗都不如,欠的債就從每月薪水裡扣。
“仔達,我走了,你自己好自爲之吧,這藥你拿用。”陳月的話打斷了阿仔達思緒。望着陳月匆匆遠去的身影,阿仔達卻露出了高興的神情。他心裡竊喜:“嘿嘿,陳月還是蠻關心我的嘛,還給我送藥。”他得意地哼着小曲又趕緊追上了趙舒。
他把和陳月的事情原原本本和趙舒說了一遍,這下倒是聽得趙舒雲裡霧裡,他奇怪地自言自語說道:“不對啊,我怎麼沒聽過陳月盈以前眼睛不好,她也沒開過什麼花店呀。”阿仔達一拍腦門,大笑道:“哈哈,趙老弟,你說的是陳月盈啊,我聽過,她是陳月小姐的孿生妹妹,兩人長得特別像呢。你估計是搞錯人啦。”趙舒若有所思,他使勁拍了拍阿仔達肩旁,也笑道:“原來如此,你鬱悶死我了,就你那慫樣也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切!”“哎呦,疼。。。疼。。。。”阿仔達被趙舒拍到了傷口,痛的彎下了腰,扭曲着臉說道:“你管我,我就喜歡她,嘿嘿。說真的,趙老弟,我真羨慕你啊,身材臉蛋,金錢地位,啥都最棒的,老天太不公平了。”"行啦,這東西你羨慕也羨慕不來啊,來,我扶你走。今天真是謝謝你爲我出頭啊,夠義氣。”趙舒一把架住阿仔達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