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更遠的北方,現在這裡還是白雪皚皚的一片。原本在這個季節,這裡已經是牧草開始生長的時候。不過,遲來的春天,卻不能推遲人們,乃至於牧畜對食物的渴望。現在,生活在這裡的人都聚集在他們的王庭周圍,他們熱切得期盼着他們的王能夠指引他們找到充足的食物和牧草。這裡,就是烏拉爾山南麓的薩爾馬提亞人生活的地方,是薩爾馬提亞人的王庭所在。
“尊敬的海姆達爾,我們的部族今年遭了大雪災。恐怕,我們不得不離開我們熟悉的草原了。”說話的是埃阿熱格部族的王昆達克。
“是啊!海姆達爾。我們薩爾馬提亞人如果不趕緊遷徙,恐怕就要被這鬼天氣吞噬掉了!”羅克索蘭尼部族的王羅克索斯也不滿的說,“你看看我們的人民,現在都已經餓得不像樣子。我們必須到其他地方去尋找新的家園。”
“那麼,你們打算到什麼地方去呢?”海姆達爾看着另外兩位部族王,他幽幽的問,“無論是西邊的斯基泰人,還是在我們東邊的月氏人,他們都跟我們素來和睦。以前鬧災荒的年景,他們都接濟過我們。難道,我們真得去進攻他們麼?”
“可是,海姆達爾。如果,我們不去進攻他們的國家。那麼,我們自己就要全部都被餓死了!”昆達克聽了海姆達爾的話,焦急的站了起來,“你可是我們薩爾馬提亞人的王,不是斯基泰人或是月氏人的王!”
“是啊!尊敬的海姆達爾王!請您下達遷徙的命令吧!”這時候,站在王庭大帳內得將領們也都齊聲說,“我們可以保證儘量不殺戮他們的人民,但是,我們也要生存下去!”
正在這個時候,一名薩爾馬提亞人的斥候騎兵急匆匆的向着薩爾馬提亞人的王庭趕了過來,很明顯,他的身上帶着血跡。“大家都讓開!”他一邊喊着,一邊策馬狂奔。等他到了王庭大帳的外面,他一骨碌從馬上落了下來,然後,守衛王帳的衛兵趕緊把他扶了起來。他的嘴裡卻大聲的喊着,“國王在哪裡?我要見國王。斯基泰人向我們殺過來了!”
衛兵聽了他的話,都不敢怠慢,趕緊把這名斥候扶進了王庭大帳。“尊敬的王,今天早晨斯基泰人的軍隊襲擊了我們的邊民。搶走了我們的牛羊。”斥候一進大帳,就跪在地上痛哭着說,“我們的人都被他們殺死了!”
“你說什麼?”海姆達爾本來已經被兩位部落王說的有些焦頭爛額,現在又被這名斥候的話一激,頓時火氣大盛,“是誰幹得?”
另外兩位部落王聽了斥候的話,也都惱怒的站了起來,“我們還沒有去找他們的麻煩!他們卻自己來了!海姆達爾,你趕緊拿主意吧。”看樣子,即便海姆達爾不下達進攻的命令,他們兩個也會各自帶了自己的軍隊去找斯基泰人算帳。
“嗯!”海姆達爾長長得舒了一口氣,“昆達克,我命令你的軍隊爲前鋒向西前進。其他各部,立刻收拾帳篷、器物,帶好各自的牛羊,我們集體向西遷徙。全族的男人,都給我緊急集合起來,在軍隊掛名的女人也都給我集合起來。”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看帳中的人,“羅克索斯,你的人負責照顧老人和孩子,並且確保我們族人財物的安全。”
“是!海姆達爾。”兩位部族王恭敬的回答。
“大軍,即日出發!”海姆達爾說完這話,他一腳踢翻了面前的桌案。
這個時候,在薩爾馬提亞人和斯基泰人交界的地帶,一支斯基泰人的騎兵正在四處追殺着薩爾馬提亞人,並且劫掠着他們牧畜。“紐邁勒斯王,薩爾馬提亞人的軍隊向我們這個方向開來啦!”一名斯基泰騎兵騎了馬快速的趕了過來,“他們的人數很多,看樣子是主力部隊全都開過來了。”
“哈哈!很好。兄弟們!換服裝!”紐邁勒斯騎在他的戰馬上,大聲的命令道,“現在,我們到斯基泰人的地方去!”隨着他的話,他身邊的這二百餘名騎兵,立刻更換了薩爾馬提亞人的裝束。實際上,斯基泰人和薩爾馬提亞人的服飾基本相同,只是在帽子和束帶上有些差別罷了,所以,換裝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之後,二百餘名薩爾馬提亞人裝束的騎兵在紐邁勒斯的指揮下,向着斯基泰人阿蘭尼部族的牧區殺了過去。
三天後,在塔奈斯城的館驛裡,十幾名薩爾馬提亞商人模樣的人匆匆忙忙的趕到了這裡。領頭的一人,快速的衝進了館驛,他看了看四周的情況,快速的向樓上的客房衝了過去。
“你是什麼人?”守衛在客房門前的衛兵看到了衝上來的商人,立刻阻攔道。
“王子瑪法里奧可在房內?”商人大聲的質問衛兵。
“是的!布爾科特將軍。”士兵現在已經看清楚了商人的臉,他恭敬的回答,“王子殿下現在正在房內休息。”
“趕緊隨我一起去叫醒他!”說着,布爾科特就向房間撞去。這個時候,房間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布爾科特,你怎麼來了?”瑪法里奧從裡面走了出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麼?”
“殿下,我們進去說。”布爾科特見到了瑪法里奧心情反而平靜了下來,他恭敬的對瑪法里奧說完,就搶步走進了房間。瑪法里奧看他神秘的樣子,也就知道出了大事兒,他看了看左右,趕緊關閉了房門,然後轉身問布爾科特,“出什麼事了?”
“殿下,您得隨我趕緊離開這裡了。”布爾科特低聲的回答,“現在,斯基泰人和我們的人已經開戰了。”
“怎麼可能?”瑪法里奧驚訝的說。
“是真得,殿下。”布爾科特說着就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項鍊狀的飾物抵給了瑪法里奧,“這是陛下讓我帶給您的。”
瑪法里奧接過布爾科特手中的物件,果然是他母親生前用過的東西。這條項鍊二十年來,一直被海姆達爾隨身帶着,現在卻由布爾科特帶來交給了他,那就說明布爾科特的話必然是真實無誤的了。
“好的!我這就收拾東西和你一起走。”瑪法里奧說完這話,從牀上拿了自己的配劍,然後又從牆上摘了弓箭袋,就快步走出了自己的房間,“衛兵,招呼大家集合,我們現在就隨布爾科特將軍離開。”
“是,殿下。那要不要帶上西芙小姐?”衛兵問。
“不要!”瑪法里奧想了一下,最終他還是決定不帶西芙一起走。雖然帶着西芙可能在路上會省卻很多麻煩,但是,那樣做,他就會感覺虧欠西芙些什麼。
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的離開了館驛,然後,快馬飛奔離開了塔奈斯城,向着東方急馳而去。
第二天一早,西芙從睡夢中醒來,她梳洗完畢後,一個人來到了瑪法里奧的房間外面。“奇怪,今天怎麼沒有衛兵呢。”她的嘴裡小聲的嘟囔着,“瑪法里奧,你在裡面麼?”房間裡面沒有人回答他。她正要再問,這個時候,一羣斯基泰族的兵士卻衝了進來。
“你們想幹什麼?”西芙站在瑪法里奧的門前,看着這些兵士憤怒的說。
“是公主殿下。”兵士們見了西芙趕緊恭敬的行禮,然後,爲首的一個軍官模樣的人站了出來,“公主!不知道您在這裡冒犯了。請問,瑪法里奧可在房內?”
“瑪法里奧也是你叫的?”西芙不滿的回答,“你們來做什麼?”
“回公主。我們奉阿蘭尼王的命令來捉拿瑪法里奧。就在幾天前,薩爾馬提亞人的軍隊襲擊了我們的牧區。現在王爺正帶了部族的主力和薩爾馬提亞人的軍隊在邊境一帶對峙着。”軍官利落的回答。
“這不可能。”西芙聽了,呆呆的站在那裡。軍官看西芙沒了反應,他趕緊帶人衝進了瑪法里奧的房間,卻發現人早已經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