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西芙回到斯基泰人一邊的消息,就由瑪法里奧派人傳遞給了海姆達爾。這樣,海姆達爾下一步的計劃就可以進行了。在另一方面,通過博斯普魯斯王國的海運航線,被薩爾馬提亞人切割成東西兩個獨立區域的斯基泰人也建立了聯繫。現在,東邊的泰蘭已經得到了塞提烏斯去世的消息,西邊的弗雷爾也同樣知道了西芙被擒的真相。雖然,這種通訊很不流暢。但是,總要比一直中斷着的狀態要很多。
不過,由於斯基泰人之間建立了這種特殊的通訊,對於紐邁勒斯來說,他最後的時刻也就快要到了。因爲,無論東西兩側,那一邊的斯基泰人都不會允許他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
七月下旬的時候,海姆達爾的使節抵達了西徐亞城。他帶來了海姆達爾的橄欖枝、紐邁勒斯的協議,還有和親的計劃。
弗雷爾雖然年少,但是,他知道如果他不答應海姆達爾的計劃,那麼,他的西斯基泰地區落入薩爾馬提亞人的手心,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畢竟當阿列克峽道被封鎖住以後,薩爾馬提亞人攻不進來,他們也跑不出去。僅僅依靠博斯普魯斯人的海運維持,那麼,他的國家遲早會被博斯普魯斯人榨乾骨髓。
所以,停戰,他能接受;引渡紐邁勒斯,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和親,前半部分,他也無所謂;但是,海姆達爾提出要塞西亞王族選派一位能夠配得上他的兒子瑪法里奧的公主來做他的兒媳婦,這件事情,卻讓弗雷爾卓識頭痛起來。
看起來,海姆達爾的要求不高,他並沒有指定要那位王族的千金前往。但是,在他的信中,他特別強調了要相配。現在,在塞西亞王族當中,年齡相當的女孩倒不少。但是,談到相配卻沒有。瑪法里奧在感情問題上,是個異常挑剔的人。作爲瑪法里奧的舊相識,弗雷爾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其實,在弗雷爾的心中,他也不是沒有合適的人選。而且,他也是個極端伶俐的人。他也明白海姆達爾信中的含義,他是想讓自己的姐姐——泰蘭嫁給他的兒子瑪法里奧。但是,這件事情,的確不是弗雷爾敢做主的。所以,弗雷爾爲了這後半件事,反而感到糾結起來。
“陛下,您找我?”蘇克撒走進了弗雷爾的寢宮,他恭敬問。
“是的,蘇克撒將軍。”弗雷爾瞥了他一眼,然後,示意他坐下,“海姆達爾提議講和的事情,我想你也知道了。”
“是的,陛下。”蘇克撒點頭,“我知道。而且,海姆達爾提出的條件。也不苛刻,對於現在的我們,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看來,他也是同意和談的。
“唉!”弗雷爾談了一口,“但是,你想過沒有。他整個和談的計劃。都沒有問題。只有一點,我無法滿足啊!”
“這……陛下,不知道是……”蘇克撒沉吟着問他,他的腦子也在飛快得運轉,他不感覺海姆達爾的信裡有什麼苛刻得要求。
“找一個跟瑪法里奧相配的公主嫁過去。”弗雷爾的嘴裡喃喃的說。
“這個。”蘇克撒恭敬得回答,“我們塞西亞王族有這麼多漂亮的女孩,找一個合適的,應該不難。”
“呵呵,您真的認爲這麼簡單?”弗雷爾聽了蘇克撒的話,他面帶苦笑望着他。
“難道……”蘇克撒擡起頭,望着弗雷爾,突然,他明白了弗雷爾話中的含義,“難道他的意思是要泰蘭公主嫁過去?”說完,他的臉色變得驚愕起來,“不行!這絕對不行!”他明白,泰蘭控制着整個東斯基泰,如果,泰蘭嫁給瑪法里奧,那麼,整個東斯基泰難道要做陪嫁麼?
“那除了我的姐姐,您覺得還會有合適的公主麼?”弗雷爾瞥了蘇克撒一眼,冷笑着說。
蘇克撒聽了弗雷爾的話,他也感覺到躊躇起來。的確,海姆達爾的信中看似沒有提出具體得要求,但是,實際上,他已經提出了明確得要求。我把我的女兒嫁給你,你把你的姐姐嫁過來。這是最合理,也是最合適的做法。現在,你們斯基泰人不這樣做,那麼就是藐視我們薩爾馬提亞人,藐視我海姆達爾,那麼戰爭就要繼續下去。而再打下去,那麼,無論結果怎樣,你們斯基泰人就沒有一丁點兒反對的依據了。我們給過你們和平,是你們自己拒絕了。所以,我們只能戰爭!
“我不能拿我姐姐的幸福,來換取我自己的王位。”弗雷爾坐在椅子上喃喃的說,“但是,我的臣民又的確需要我拿我姐姐的幸福去換取他們的生存。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陛下……我……”蘇克撒聽了弗雷爾的話,他也語塞了。他也不知道如何去解決這個問題。他思忖了半晌,最後說,“陛下,我看……您把海姆達爾的信通過博斯普魯斯航道交給泰蘭公主吧!讓公主殿下來幫我們拿主意吧……”
“啊……把信給姐姐……”弗雷爾重複着蘇克撒的話,“好吧……好吧……也只好如此了……”
在弗雷爾爲海姆達爾的信糾結的時候,在世界的另一邊,八萬羅馬軍隊已經完全集結起來。他們現在正在打探漢尼拔的消息,或許,很快一場大戰又要發生了。
在羅馬執政官艾彌利烏斯與瓦羅的帶領下,他們向坎尼行軍。兩天後,羅馬大軍的斥候發現了漢尼拔的迦太基軍隊的營地。隨後,兩位執政官親自帶了親兵趕到迦太基營地附近觀察了地形。但是,他們卻得出了截然相反的兩個結論。
“瓦羅,我們的軍隊應該去附近的山上紮營。”艾彌利烏斯看着迦太基營地對身邊的瓦羅說,“你看坎尼附近的平原非常適合騎兵機動。而他們迦太基人的優勢,就在於他們的騎兵機動。如果,他們能夠跟我們拼步兵方陣作戰,那麼,他們不會是我們的對手。”
“呵呵,你說得很有道理。”瓦羅點了點頭,不過,他又說,“艾彌利烏斯,如果我們的軍隊退去山上,那麼就等於我們把整個平原地帶讓給迦太基人。我們的人民會怎麼看待我們?八萬羅馬軍團,都躲到高山上不敢與五萬迦太基決戰。那麼,你覺得他們將來還會支持我們麼?”
“但是,如果不上山,沒有地勢做依託,我們根本沒有可能阻擋住迦太基人的衝擊。”艾彌利烏斯也絲毫不讓的說。
“難道我們羅馬人以前打仗都是選好戰場,纔去打得麼?”瓦羅反詰道,“如果,地形對我們不利,我們就逃跑?而且,我們的軍隊也不是沒有騎兵。”
“可是,瓦羅,他們的確不是迦太基人的對手。”艾彌利烏斯還在爭取,其實,他也知道現在羅馬人的確需要一場勝利。八萬打不過五萬,他也不相信。但是,最近羅馬軍隊在野戰中屢屢失利的教訓,他知道得要比瓦羅深刻得多。因爲,畢竟他是貴族,而瓦羅是平民。他接觸到得戰報,與前任執政官們的交流要比瓦羅多上幾倍,甚至十幾倍!
“這樣吧!”瓦羅最後看了一眼艾彌利烏斯,他把手指向遠處卡努西翁的方向,“我們把軍隊駐紮到那裡!那裡地勢較高,地形相對複雜,我相信,你會滿意那裡的,艾彌利烏斯。”
“卡努西翁?好吧!”艾彌利烏斯望着瓦羅手指的方向,他點了點頭。瓦羅看他點頭,隨後回身命令,“傳令兵!通知下去,大軍進駐卡努西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