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步戰的比賽。雖然,在沒有馬鐙的年代,步戰可能在西方世界是更爲流行便利的作戰方式。但是,斯基泰人是馬上民族,他們對這項比賽的熱情顯然就沒有馬上項目那麼高漲了。大家純粹是用一種娛樂的眼光來看待這項比賽。不過,這並不妨礙附近其他民族對這一比賽的興致。日耳曼諸部、維內德人、色雷斯和達西亞諸部都是步戰的高手,也都喜歡西徐亞的步戰比賽。每年都有大量的上述民族的年輕人趕來參賽或是觀看比賽。這也是周圍各國曆來重視西徐亞王廷大會的一個原因。他們往往也會籍着朝貢祝賀的名義,來甄選人才。所以,在那個年代,在中北歐民族中有一句諺語,“想證明自己的強悍就去西徐亞。”
正因爲這樣,當軍官宣佈步戰比賽開始,有沒有人想通過挑戰直接進入決賽的時候,大約有二十多人站了出來。他們大多是因爲路途遙遠沒有趕上賽期,專程來參加比賽的人。不管人多人少,規矩還是一樣的。那就是每位挑戰者要先接受4名軍士的挑戰,然後,抽籤挑戰決賽者,勝利後,纔可以參加決賽。
這一天剩下的時間,就在挑戰者的戰鬥中渡過了。附近民族的人把比賽場地圍得水泄不通。而斯基泰人們則開心的唱歌跳舞,品嚐着各自桌上的美酒佳餚,回味着結束的馬戰比賽的精彩看點。
當黃昏的時候,最後,通過預選資格的挑戰者一共有9人。他們全部來自周圍的部落民族。其中,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是,日耳曼諸部的條頓人奧多阿克,他使用的是一對短柄雙刃斧;維內德人亞利洛,他使用的是一把雙手巨劍;日耳曼諸部的汪達爾人亨特里克,他使用的一把半長的戰斧和盾牌;色雷斯諸部達西亞王國的蓋塔人比斯塔斯,他使用的是一把長柄逆刃刀;色雷斯諸部達西亞王國的蓋塔人夏塞里奧,他同樣使用的是一把長柄逆刃刀;希臘——博斯普魯斯王國的德克西普斯,他使用的是短劍和盾牌。
晚飯過後,泰蘭帶了青龍戟到山坡上找義渠駭。義渠駭聽到了泰蘭的馬蹄聲,停止了吹笛。他看到泰蘭拿了戟走了過來,恭敬的站在一旁,雙手接過了泰蘭送過來的戟,而後,低聲的說,“小姐,您是塞提烏斯王的外孫女?”泰蘭一邊坐了下來,一邊甜甜的笑着說,“是的。你坐下吧,不要這樣拘謹。我們是朋友,不是麼?”義渠駭點了點頭,但是,並沒有落座,只是低聲的說,“在下,不知道您是公主,多有冒犯了!”“哈哈!你說什麼呢?”泰蘭捋着自己的頭髮,歪頭看着義渠駭,然後說,“沒什麼啦!我可不希望人人都知道我是公主。呵呵,謝謝你的戟。我們還是朋友,不是麼?”
義渠駭點了點,算是認可,他坐在了泰蘭的一旁。“吹笛子呀!”泰蘭催他。義渠駭手裡握着羌笛,想了許久,而後說,“公主,我有一個請求,不知道可不可以說?”泰蘭沒有遲疑,直接說道,“說吧!”義渠駭咬了咬嘴脣,然後說道,“我想留在軍中做事。不知道,您能不能幫我向蘇克撒將軍引薦一下……”泰蘭聽完,眨了眨眼睛,抿嘴笑了,“呵呵,就這事兒呀?還有別的麼?”義渠駭點了點頭,緊跟着趕緊搖了搖頭。“那你希望我幫你申請個什麼職位呀?”泰蘭繼續問道。“只要能做個普通的百夫長即可。”義渠駭低下頭,小聲的說。“哦?”泰蘭看了看他,“以你的武技,只是想做百夫長?”義渠駭點點頭,“是的,公主。我是義渠人。與你們種族不同啊。很難在軍中謀到職位。”泰蘭聽了點點頭,這到也是,義渠駭是黃皮膚的人種,這不同於斯基泰人,也不同於周圍的其他民族。雖然,斯基泰人沒有外族不可入伍的規定,但是,他畢竟還是特殊。不過,她隨即笑着說,“我看這事情呀,有些難辦……”
“那!那就不爲難公主了。”義渠駭趕緊說。“呵呵,我還沒說完呢,急什麼?”泰蘭咯咯的笑了起來,“我是說讓你去跟蘇克撒當百夫長比較難辦!呵呵。”她隨即看着義渠駭,平靜的說道,“我缺一個侍衛長,你跟在我身邊,好麼?”義渠駭聽完吃驚的站了起來,“公主!這……”
“呵呵!”泰蘭看着他吃驚的表情,笑着說,“不會虧待了你的,我可以直接給你千夫長的軍階和軍資。你可願意?”義渠駭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一手放在胸前,另一手指天發誓道,“我願跟隨公主,終生服侍公主,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哈哈!”泰蘭扶了他一把,“快起來吧。侍衛長大人,現在可以吹笛子了吧?”義渠駭趕緊起身,掏出長笛用心的吹奏起來。泰蘭很喜歡他的笛聲,很是陶醉的在聽。一曲過後,泰蘭說,“義渠駭,你可以教我吹羌笛麼?”義渠駭點頭,“公主殿下,我今晚回去就找竹子幫您做。”泰蘭笑笑,“呵呵,那倒不用。這季節,這裡也沒有竹子呀。對了,我且問你,你跟我從軍。那你的家人可還都在薩迦?”
義渠駭搖了搖頭,很是悲傷的說,“我已經沒有家人了。義渠國破之後,我們逃到了薩迦。我的父親原本想在薩迦某個軍職,掙錢養家餬口。可是,唉!薩迦王見我們是義渠人,根本就不容許我們從軍。他生怕因爲我們,得罪了秦人。影響了他們薩迦和秦國之間的貿易。在這之後,我的父親又去了附近的月氏和大宛。結果也是一樣。最後,我們花光了帶出來的積蓄,就不得不靠幫人壓鏢帶貨爲生。三年前,我的母親在壓鏢的路上生病死了,而我的父親也在一年前爲了保護壓鏢的商隊,跟馬賊作戰,受傷而死。現在,我家就只剩我一人。還是一個好心的希臘商人見我可憐,在他的指點下,我纔來了這裡。正是這樣,我纔有幸得遇公主。”
泰蘭聽完,擦了擦眼睛,對義渠駭說,“哎!也是個可憐的人。走吧,天色已晚。今天就隨我回西徐亞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