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險惡用心,將星隕落
天統四年七月二十一日,咸陽郡王斛律金突然舊傷復發,昏倒於郡王府大堂之中,王府中人皆驚。其長子大司馬斛律光急忙請醫醫父,次子徵南將軍加開府儀同三司斛律羨則入宮稟報太上皇與文睿帝。
太上皇與文睿帝對此擔憂不已,立即命御太醫前往王府醫治,左皇后因擔心祖父,經文睿帝同意,回王府照顧其祖父斛律金。
天統四年七月二十四日鄴城皇宮乾壽堂
聽完高緯所說的御服被盜案的前因後果,高湛淡然道:“沒曾想,竟然是高玄盜取高祖御服,真是丟盡了宗室的顏面,在玉牒剔除其名也好,也讓那些沒出息的宗室子弟藉此安分一些。”
高湛靠到身後鋪着上佳舒適的白虎皮的紫檀雕九龍御座上,面容安逸地說道:“既然高玄已經被賜死了,這案子就查到這裡吧,不過上洛郡王老年喪子,臨近古稀嫡長孫又先他而去,你便下詔賞賜他一些珍寶作爲補償吧,畢竟上洛郡王也是宗室中德高望重的長輩啊!”“兒臣明白了,父皇請放心。”高緯恭順地答應道。
“仁綱!”高湛突然朝高緯輕喊道。“父皇有什麼事嗎?”“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你已經登基三年有餘了,你的後宮之中卻只有兩位皇后,本來和士開還給你進獻了那毛顏盈,前些日子卻溺死了,倒是可惜了。”
高湛舒展下了身體,繼續說道:“仁綱,你的後宮妃嬪在歷代大齊帝王確實是太過稀少了,就算是先帝孝昭帝,後宮之中也有一名皇后,十五名妃嬪,而且你到現在還無子嗣啊。”
高湛看向高緯,終於說道:“不如選一些聰慧明事的朝臣之女,朕想她們日後也不會愚蠢地泄露你的真實身份,並且還可以爲你誕下子嗣。”
高緯暗自撇了撇嘴,低頭說道:“父皇所說這事,兒臣也曾考慮,不過兒臣覺得自己登基時間尚短,又過於年輕,太早選妃充斥後宮也是不好;兒臣現在雖無子嗣,但畢竟也年輕嘛,兒臣相信日後一定會有子嗣的,請父皇再等些日子吧。”
高湛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同意了:“好吧,選妃之事日後再議,朕只希望朕的嫡長孫能儘快出世,身爲帝王若是大婚八年都尚無子嗣,實在是不成體統。”“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朕聽去咸陽郡王府醫治的太醫說,咸陽王已經好轉許多了,朕想小雨見祖父無礙了,應該很快便會回宮了,也省得你老是顧念。”高湛摸着鬍鬚茂盛的下巴,言語中帶着戲謔。
“父皇取笑兒臣了,兒臣是太年輕了,纔會如此不穩重。”高緯面容有些羞澀。高湛笑道:“好了,你告退吧,說不準小雨已經回宮了。”“那兒臣告退了。”“恩。”
高緯出了大殿,一直守在殿門口的趙書庸就馬上對高緯說道:“爺,剛纔乾鳳宮的宦官來報:左皇后已經回宮了,右皇后也已經在乾鳳宮陪着左皇后,就等着爺了。”
“是嗎,那快走吧。”高緯腳步匆匆地走向乾鳳宮。
在看到高緯走出大殿後,和士開才從內殿裡走了出來。
對正在品茗的高湛說道:“陛下,臣覺得皇帝真是不識您的良苦用心,雖然兩位皇后是人間絕色;但皇帝畢竟是九五之尊,只是守着兩位皇后,不願選妃充斥後宮,成什麼體統。”
高湛端着繪龍紋白玉茶杯,平靜地說道:“沒那麼嚴重,皇帝說得也有道理,她確實年歲尚幼,選妃入宮確實早了些了,這事日後再說吧。”
“可是皇帝到現在都還無子嗣啊,古來聖君可都是多子多女的,就像陛下您啊!”和士開說到最後,還不忘恭維高湛。
不過這次高湛聽了,神色卻還是淡淡的:“無嗣,大婚好幾年之後才誕下子嗣的帝王不是也有很多嘛,朕不照樣是十九歲才生了皇帝和南陽王,皇帝和兩位皇后還年輕嘛,日後總會有子嗣的,你就不要再說了。”
“是。是臣考慮不周”和士開嘴上答應着,心裡卻疑惑:太上皇今日怎麼老幫着小皇帝,我說了這麼多,太上皇還幫小皇帝反駁我,真是奇怪啊!
和士開雖然奇怪,卻還是不死心,又說道:“不過這次的御服被盜一案,臣卻覺得沒那麼簡單。”“哦,那你倒是說說這案子還有什麼惹人困惑之處?”高湛饒有興趣地問道。
“陛下您想,這太廟是大齊開國之時修建的,已經建造了近二十年了,爲什麼文宣帝、閔悼帝、孝昭帝以及陛下您在位之時太廟都未出現什麼大事。皇帝登基才幾年,怎麼就出現了這等大事,莫不是。。。”和士開故意不說下去。
“繼續說下去。”高湛命令道。
“是,臣想莫不是先帝們認爲皇帝不該繼承大統,所以才任由高玄盜取御服,是想以此告誡陛下。。。”
“咚!”高湛將白玉茶杯重重放到檀木高几上。喝道:“夠了,不要再說了,你在胡說些什麼,皇帝是朕的嫡長子,繼承大統理所應當,朕難道還廢嫡子,立庶子爲帝嗎;你少拿什麼先帝之命來糊弄朕,朕可不信,和士開朕告訴你,朕還沒糊塗昏庸到事事皆聽你的地步。”
“臣不敢,臣不敢,陛下,臣是糊塗了,纔會胡言亂語的,陛下恕罪啊!”和士開看到高湛對他發怒,愣了一下,隨後急忙跪下向高湛請罪。
高湛對和士開極少發怒,造成了和士開在他面前有恃無恐的性子。不過和士開卻險些忘了,高湛也是帝王,帝王怎會無脾氣,真龍一發怒便是雷霆之威。
高湛冷哼一聲:“和士開你給朕記住了,奴才就是奴才,就算主子再寵你,奴才也當不了主子!若是這奴才還不安分地想挑撥主子們。。。”
高湛眼神冰冷地看着和士開,一字一句地說道:“這樣的奴才,留着也沒什麼用。”“臣不敢,臣不敢啊,陛下,臣錯了,臣不該自作聰明的,恕罪啊,恕罪!”和士開不住地磕頭祈饒。
“好了,不要再說了,吵得朕着實心煩,你記住,以後少在朕面前說這些惹朕不開心的胡話,下次朕可不會再輕饒你了,行了,你告退吧。”
“是是。”和士開幾乎是雙膝未曾離地地離開大殿的,直到跪走到門檻處,和士開才站了起來,雙腿發軟地走了出去。
高湛看着和士開那奴才樣,又冷哼了一聲。
鄴城東城中書侍郎府(從四品上)
和士開一進府,侍女就馬上端上了茶。和士開一把抓住黑漆木案上的茶杯,使勁摔向地上的地毯,“啪嚓”白瓷茶杯被狠狠摔碎,侍女嚇得退了下去。
“可惡,我居然忘了,高湛最是尊敬神武帝,這次小皇帝破了案,他自然會龍心大悅,能不幫着小皇帝嘛,真是該死!”
和士開突然咬牙道:“哼,奴才,主子,現在你們父子倆是主子,日後還說不準誰是主子,誰是奴才!”
和府總管和安走進來,朝和士開稟報道:“老爺,祖大人來了,現在正在院中等候。”“讓他進來吧。”“是。”“另外,再派人把這收拾一下。”和士開指着地毯。“是。”和安看了一下,答應道。
祖珽一進來,便看到地毯上的碎茶杯,疑惑道:“和大人,這是。。。”“哦,沒什麼,手滑不小心摔碎了。”“原來如此啊。”祖珽也不拆穿和士開。
祖珽坐下來後,便說道:“和大人,現在毛顏盈已經死了,小皇帝身邊已經沒有我們的人了,您現在打算怎麼辦?”“我們不是還有一個計劃嘛,就讓宮裡那位提前執行吧。”和士開頭也不擡地說道。
“可是,這個計劃不是還要等幾個月嗎,現在執行恐怕。。。”祖珽有些遲疑。
和士開哼了一聲:“你覺得憑藉太上皇現在的身體,還能等得了這麼久嗎,幾個月後,太上皇都駕崩了,那個計劃再執行又有什麼用?”“好吧,下官回府之後就派人去通知宮裡那位。”“恩。”
這時,走進一名和府家丁的男子拿着木案走了進來,低身收拾起地毯上的茶杯碎片。
祖珽拿起身旁細腿高几上的茶杯,剛想將茶茗送入口中,卻不經意地掃到了那男子的側臉。
祖珽猛然瞪大了雙眼,跑到了已經站起身的男子面前,指着男子,全身顫抖地說道:“你你是劉輝,你是劉輝!”
本來和士開看到祖珽的動作,還有些疑惑。現在一聽到祖珽的話,也驚訝地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朝祖珽問道:“孝徵(祖珽表字),你在說什麼,他只是我府裡的一個家丁而已,怎麼會是劉輝!”
男子終於擡起了頭,不正是已經失蹤了一年有餘的劉輝!
“劉輝果然是你。”祖珽喃喃道。“沒錯,是奴才,老爺。”劉輝邪笑道。
“劉輝,真是你,我還以爲你早在一年前就被京畿衛處死了,沒曾想你現在居然會出現在我府中。”和士開也嘆道。
祖珽鎮定了下來,這才問道:“劉輝這一年多來,你到底去哪裡了?”“奴才自然是回了奴才真正的主子身邊。”
“真正的主子?!劉輝你究竟是什麼人?”和士開起身,厲聲問道。“奴才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奴才的主子想要和兩位大人合作,共同推翻高氏。”
“合作?!”和士開哼了一聲,又坐下了。“既然要合作,起碼要親自來和我們談,只派你這個奴才來,又算什麼!”
“既然和大人非要和奴才的主子見面,才願談合作知識,那奴才便回去和主子商量一下吧。兩位大人,奴才這就告辭了。”說完,劉輝便使着輕功,離開了中書侍郎府。
祖珽看着已無人影的天際,問道:“和大人,現在究竟要怎麼辦啊?”
和士開低頭想了想,還是說道:“你照樣派人去通知宮裡那位,讓她提前執行計劃。劉輝的這件事,呃,等到他再來找我們再說吧。”
“好,那下官這就告辭回府了。”“恩,和安,替老爺送祖大人出府。”“是。”和安答應道。
天統四年七月二十六日,懷胎近九月的南陽王妃鄭穎於鄴城南陽王府誕下南陽王高綽嫡長子。
文睿帝與南陽王素來親厚,聞此喜訊,文睿帝及兩後也是欣喜不已,文睿帝更爲南陽王嫡長子賜名:高忻,表字正悅,並封爲南陽王世子。
天統四年七月二十八日夜鄴城皇宮乾鳳宮內殿
剛跨進內殿,斛律雨就錘着胳膊,噘嘴抱怨道:“阿緯,我今天真是累死了,胳膊到現在還酸着吶。”
兩人坐到內殿裡的紫檀御座上,高緯笑道:“你倒還好意思說,誰叫你和涴兒一直抱着正悅不放,連仁通哥哥和小穎抱正悅的時間都沒有你們兩多,而你抱的時間更是比涴兒抱的時間更多,現在胳膊能不酸嗎!”
高緯幫斛律雨輕按着胳膊,“誰叫正悅那麼可愛!”斛律雨咕囔着。
按久了高緯的手也酸了,便說道:“既然胳膊酸,就去玉明池泡會兒吧,對身體痠痛有好處的。”“好!”
子時?鄴城皇宮乾鳳宮大殿
隨意披着一件外袍的高緯皺眉問道:“趙書庸究竟發生什麼事了,讓你這麼晚來敲門吵醒朕?”“爺,咸陽王府剛來人傳話:老王爺,老王爺病危了!!”趙書庸氣喘吁吁地說道。
高緯的睡意立刻沒了,急問道:“你說誰病危了?”“咸陽王,老王爺!”“你說什麼?!!”高緯聞聲望去,便見也只披着一件外袍的斛律雨正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目。
斛律雨快步走向殿外,嘴裡還不時說道:“不會的,祖父不會有事的,不會的!”看樣子是要回咸陽王府。
高緯急忙抓住她的胳膊,勸道:“阿雨,我知道你現在很擔心老王爺,但至少要穿好衣服再去,現在已臨近深夜了,你穿這麼少,很容易便會着涼的。”“。。。好吧。”
鄴城市坊青石大道
因爲大齊從河清三年開始便罷免了“夜禁”,所以臨近深夜,市坊間還是人流如潮。
“閃開,快閃開,駕!”人流中突然闖進一名騎着高大的白馬、披着絳色披風的少女,百姓紛紛閃躲。
“阿雨,阿雨,閃開,駕!”少女剛離開沒多久,一名騎着棕色突厥馬、披着玄色披風的少年便出現在人流中,少年身後還跟着十幾名騎着高馬、身爲禁軍特有的玄色明光甲的男子。
少年的馬漸漸逼近了少女的馬,此時兩人也進入了東城,百姓也少了許多。少年便少了顧慮,喊道:“斛律雨!你給我慢些,道路昏暗,你給朕慢些!”
斛律雨卻不顧高緯的擔心,不停揮着馬鞭,只希望白馬再跑快些。高緯無奈,也只好用馬鞭驅趕着身、下的突厥馬,緊緊跟在斛律雨的身後。
騎至只離咸陽王府二十幾步之處,斛律雨翻身下馬,跑向咸陽王府。高緯也趕緊下馬,跟着斛律雨。
跑到咸陽王府前,高緯和斛律雨卻看到王府大門大開,王府中的侍女家丁全跪於庭院中,並且王府中哭聲震天。
“終還是遲了!”高緯心頭只有這一句話,站在高緯身側的斛律雨卻突然暈倒了。
“阿雨!”高緯趕忙把斛律雨攬住。接着將斛律雨雙手掛於自己脖子上,將她的雙腿放於自己的胳膊上,抱住了斛律雨。
這時,禁軍們也下馬跑到高緯身後。“陛下,現在該怎麼辦?”禁軍統領劉桃枝問道。“先回宮,還有傳太醫去乾鳳宮!”“是。”
高緯一行人快速騎馬離開了咸陽王府前,甚至於咸陽府中人都不知曉高緯和斛律雨曾來過。
我交代我這幾天我在看動漫,雖然我原先打算一邊打字一邊看動漫,但素我高估自己了!!!不過我也遭報應了,三點睡的,九點起來的,陪奶奶們說了兩三個鐘頭話,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