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之笑了起來,忽然伸出手去,輕輕掐了一下他的臉,又立刻放開手:“早上好,水果男!”
她那樣掐臉的舉動,她的那聲“水果男”——石良玉心裡忽然有種錯覺:也許,昨晚自己真的什麼過分舉動都不曾做出過!
他微微鬆了口氣,拉住她的手:“熙之,那天我說要給你畫像,可是一直沒畫呢……”
“哎,不是畫好了嘛,還一個眼睛大一個眼睛小呢!”
“所以我們纔要重新畫過呀。熙之,這次我一定把你畫得特別好看。”
“呵呵,你必須一個上午就要畫好,不然,我可沒有耐心了。”
“好吧。”
一棵巨大的古榕樹下襬放着畫桌。
秋風下,飄飛的雨絲也淡了下去,連地上的塵土都來不及凝固,周圍的空氣散發出淡淡的溼潤的腥味。
藍熙之坐在椅子上,看看榕樹的長長垂下的褐色的鬍鬚,又看看那些橢圓的小葉子簇成那麼巨大的一片綠茵,她忽然發現,幾乎每一種樹木都比楊樹好看。她自言自語道:“我爲什麼就覺得楊樹一點也不好看呢?”
石良玉從畫紙上擡起頭來:“熙之,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呢,你快畫吧。”
她手裡的書卷放在椅子上,整個人盤腿坐着,閉着眼睛,睡眼朦朧的樣子。石良玉看着她蒼白得出奇的臉,又看看她身上的衣服,她已經穿得很厚了,卻依舊有不勝涼意之感。他柔聲道:“熙之,你這樣坐着會不會冷?我陪你走走吧。”
“怎麼會冷啊,我都穿得夠厚了。你不要管我,趕緊畫畫……”
“風太大了,我再去給你拿件衣服吧。”
“不用……”
“我馬上就拿來,你等着我。”
“嗯。”
石良玉的身子剛剛消失,藍熙之忽然聽到一聲低低的急促的喊聲:“藍熙之……”
她猛然睜開眼睛,只見朱弦從左邊一棵靠牆的大樹上跳下來,提了玄鐵重劍:“藍熙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