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姚玉知開口附和任子賢之前,小臉兒通紅的任瀚珺果斷把話題轉移到了食譜上,“娘,那本食譜您放哪兒了?能拿來給我們看看嗎?”
姚玉知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她伸手一指東稍間,“就在炕桌上擺着呢,要看就進來看吧。”
任瀚玥一聽,忙用小手兒推着任子賢往裡屋走,“那爹爹快去把能賣的食譜選出來吧!這樣明天咱們就可以到鎮上換銀子買地啦!”
任子賢爽朗的笑聲再度響起,“瞧瞧,我說什麼來着,咱們家的閨女就是能耐!”
任瀚珺和任瀚玥俱都一臉黑線,姐妹倆對視一眼,然後默契的無視了自家老爹的自吹自擂。
任瀚棠邁着小短腿兒跟在任子賢和任瀚玥後邊,看到任瀚珺和任瀚玥彼此遞眼色,他忙快走兩步加入到她們中間。
一家五口在東稍間的大炕上圍着炕桌坐下,然後任子賢和姚玉知就開始從那本食譜上往下選能賣的方子。
兩口子商量了大約小半個時辰,最終選定了一共十道以海產品爲原材料的食譜。
第二天上午,送走了出海打魚的顧峰、湯峪等人後,任子賢就帶着鄧喜斌和三個孩子去了衢山鎮上。
他們今天來衢山鎮的目的是出售食譜,所以任子賢一到鎮上就直接帶着鄧喜斌和三個小娃兒去了衢山鎮最大的酒樓“食爲先”。
這家酒樓的大掌櫃吳天裕在鎮子上名聲極好,任子賢這段時間在鎮子上出售魚蝦,偶爾也跟他打過幾次交道,雖然沒有深交,但他和氣生財、童叟無欺的經營風格任子賢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跟這樣的人做生意,即使不能大賺,保證不吃虧還是沒有問題的。
對於任子賢這種不善經營的人來說,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他們來到食爲先時,酒樓裡的客人還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任子賢是特意挑這個時候來的,因爲這個時候吳大掌櫃是一天當中最清閒的,正適合跟他們談食譜的買賣事宜。
賓主雙方見過禮後,吳大掌櫃就將任子賢等人讓進了二樓雅座。
小夥計送上點心和茶水後就退了出去,吳大掌櫃這才問起任子賢的來意。
任子賢是個直脾氣,當下就開門見山的跟吳大掌櫃說起了食譜的買賣事宜。
吳大掌櫃有些意外,不過這種生意他也是做老了的,他們食爲先自開業以來,收購的食譜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要不是他們一直積極尋求創新和進步,他們這第一大酒樓的招牌又如何能屹立多年而不倒。
他先看了任子賢帶來的菜名清單,結果卻發現那清單上竟然列着幾樣他根本聽都沒聽過的食材。
他指着上面的“爆炒蟶子”、“炭燒生蠔”、“花蛤蒸蛋”問任子賢,“敢問任大哥,這幾樣是以何種食材爲原料?”
任子賢正等着吳大掌櫃問呢,聞言他立刻對鄧喜斌招了招手。
鄧喜斌站起身,將一直放在他腳邊的那個揹簍送到了吳大掌櫃面前。
沒等吳大掌櫃說話,他又從揹簍裡拿了三個木匣子出來。
“這是蟶子,這是生蠔,這是花蛤。”任子賢將木匣子裡的海產品一一指給吳大掌櫃看,“這些都跟魚蝦蟹一樣是海里的東西,只不過咱們衢山島的人不吃而已。”
吳大掌櫃是知道任子賢“死而復生”傳聞的,任子賢這麼一說,他立刻就把任子賢這句話的意思理解成了“蒼洲的人是吃這些東西的”。
他伸手從水裡撈出一隻花蛤細細打量,“不知任大哥可否先讓老弟嚐嚐成品?”
任子賢看了一眼任瀚珺,任瀚珺忙從身旁的食盒裡端了兩隻小碗出來。
任子賢將小碗推到吳大掌櫃面前,守在門口的小夥計立刻機靈的給吳大掌櫃送了筷子進來。
吳大掌櫃先是嚐了一口花蛤蒸蛋,然後又嚐了一**炒蟶子。
這兩樣菜都尚有餘溫,尚未完全流失的獨特鮮香滋味很快就吸引了吳大掌櫃。
他招手叫過守在門口的小夥計,“去把白師傅和劉師傅叫來。”
小夥計應聲而去,吳大掌櫃則將視線轉向任子賢,“任大哥的食譜在下很感興趣,不過到底要買哪些、作價幾何,在下還要跟兩位資深的老師傅略作商談。不過您放心,我吳天裕絕不會在價錢上讓客人吃虧。”
任子賢爽朗一笑,“做生意嘛,理當慎重些,吳老弟儘管商量去!”
“那在下就先失陪了。”吳大掌櫃感激的拱了拱手,然後又叫過另外一名小夥計在此聽候客人們使喚。
當然,那兩碗作爲樣品的菜餚也被他着人端了出去。
鄧喜斌有些擔心,“老爺,萬一那些廚子嘗過之後摸索出做法......”
任子賢擺擺手,“無妨,吳大掌櫃不會佔咱們這點小便宜的。”
鄧喜斌沒跟吳天裕打過交道,不知道他這個人極好臉面且精明過人,像他這樣的人,眼界絕不會小到只看得到眼前的金銀。
事實也正如任子賢所預料的那樣,吳天裕根本就沒動過貪掉這兩張食譜的念頭,跟兩位大廚商量了大約一刻鐘後,吳天裕就帶着他們一起來到了任子賢等人等候的雅間。
“任大哥,您這十道菜的菜譜在下全買了,至於價格,在下要先看過菜譜的詳細內容才能決定。”吳天裕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出格,不過只看菜名的話,他實在摸不準該給任子賢多少錢合適。
他雖然不是奸商,但賠本兒的買賣他也從來不做,所以思來想去,他最終還是決定厚顏提出這樣的要求。
任子賢倒沒覺得這有什麼,畢竟他們那張只寫了菜名的單子實在很難讓人看出菜譜的價值。
他將寫着爆炒蟶子做法的那張紙找出來遞給吳大掌櫃,“你們可以先試着做一盤出來吃,吃完了咱們再來談價錢幾何。”
吳天裕求之不得,他忙接過方子遞給身後的胖廚師,“多謝任大哥體諒。”
“吳掌櫃太客氣了。”任子賢擺擺手,然後又讓鄧喜斌把木匣子裡已經清洗乾淨的蟶子交給那兩名廚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