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安城內遠東軍暗子和陰世師的共同努力下,長安城守軍上下已經認定了李家軍若是破城定會屠城,所以守軍上下徹底被激怒了,士氣一下子暴漲很多。
特別是守軍大多都是本地關中人,很多人在城內都家人和親人,即使對這個謠言有所懷疑,但這種事情寧可信可有,不可信其無不是。
總之,攻守戰打到這種程度,長安城守軍上下很多將士心想着只要有一口氣在,他們就不能容忍自己的親人被李家軍屠戮。
李淵想帶領李家軍入城,除非整個長安城中的守軍全部死光。
第三波攻擊迅速被打退,甚至都沒有動用多少手榴彈。
十幾個失去支援,在城頭苦苦捱時間的李家軍將士被憤怒的守軍直接推下了城牆,又砸成肉餅,或者射成了刺蝟。
一名膀大腰圓的守城士卒舉起大斧,衝準勾在城頭上的雲梯用力猛劈。
一斧,兩斧,三斧,數支羽箭凌空飛至,將其射得像刺蝟一般。性命垂危的持斧者再次舉起胳膊,厲聲怒吼,帶血的斧刃在陽光下耀眼生寒。
雲梯終於脫離城牆,側翻在地,四分五裂。持斧者大笑幾聲,單手抱住城垛,低頭跳下城牆,將城下一名受傷想要逃走的李家軍砸在身子下面,活活給砸死了。
又一波攻擊者很快又被長安城的守軍打垮。
李安遠麾下的五千弟兄已經傷亡了兩千多,士氣岌岌可危。
“唐公在看着大夥!”他氣急敗壞地大叫,“衝上去,別給老子丟臉!”
仗打到這種程度,這種虛妄的語言的激勵效果非常有限,重賞倒是還能有一些效果,所以李安遠不得不將賞格不斷加高。
但是,即便他將自己職權範圍內能給予的最大官職和賞賜許了出去,弟兄們的士氣也提升的非常有限,整體上依舊萎靡不振。
守軍之前手榴彈爆炸的恐怖場景對李家軍士氣打擊非常大,緊接着守軍受李家軍會屠城的謠言影響,士氣暴增,甚至有一些守軍士兵幾乎是在一命換一命,這種打法特別是死傷慘重的現實情況,讓攻擊的李家軍將士實在是無法提起勇氣。
“拿着!”李安遠一想起李淵在後面看着自己,特別是一想到被李淵失望的後果,彷彿看到開國功臣已經遠離自己而去,便一臉決然的把指揮旗用力丟給了自己的副將劉亞軍。
不待劉亞軍做出反應,李安遠便一手持刀,一手舉盾,帶領自己的親兵親自衝向城牆,嘴裡面更是大吼道:“是男人的,跟老子來!”
一邊跑,他一邊大聲高呼,雙目之間兇光畢露。
後方李淵拿着次子李世民去年孝敬的望遠鏡看見李安遠竟然親自開始帶領親兵衝城,雖然臉色難看,神色陰沉,對李安遠也有失望,但他更知道一面攻城的主將親自攻城,攻上去了,破了城自然是大喜,但是失敗了,乃至死在長安城頭,對自己一方軍隊士氣打擊非常大。
所以李淵咬牙下令道:“敲鑼吹號,撤退,今日攻城暫且到這裡。”
“噹噹噹當!”清脆的鑼聲從李淵所處位置響起,他身邊傳令兵立刻便有了反應,號角聲也緊接着響了起來,傳得很遠,確保四面攻城的李家軍都能夠聽得到。
從背後突然傳來的鑼聲和號角聲阻止了李安遠這種亡命行爲,也將所有參與攻城的李家軍將士喚離了戰場。
事實上,撤退的鑼聲和號角聲響起的時候,所有攻城李家軍長鬆了口氣,甚至有不少人欣喜若狂,因爲繼續攻城的話,下一步他們可能會立刻死去。
“狗日的遠東軍,狗日的火藥武器………”李安遠低聲罵了兩句,沮喪地垂下頭,帶着親兵轉身,順着人流遠離城牆。
與李家軍相反,城頭上守軍見李家軍撤退,爆發出了響徹雲霄的呼喊聲。
正在撤退的李家軍聽到這歡呼聲,士氣變得越加低落。
陰世師單手扶着城垛,大口大口地喘粗氣。如果敵軍再組織一次攻擊,恐怕又要動用手榴彈才能擊退,而他也不知道遠東軍暗中送進來多少火藥武器,若是用完了,長安城還是守不住啊!
“黃先生,你們遠東軍莫非收到了情報,難道李淵真的要屠城!”望着潮水般後退的敵人,他頭也不回地問道,因爲他知道他之前最爲信任的幕僚黃先生在身後站着。
黃先生將自己佩刀小心翼翼的擦乾血跡,插進刀鞘,笑着低聲說道:“這自然是假的。”
“黃先生,你應該知道,這種謠言在關鍵時刻雖然能夠提高將士們的士氣,甚至拯救了全軍上下,可這個謠言繼續流傳下去,特別是傳到城外李淵軍中,極有可能促使李淵將這件事情變成現實,真正的屠城。”陰世師說話聲音同樣壓得很低,不過他在說話的時候羨慕的看了一眼黃先生插進刀鞘的寶刀,剛纔他注意到了黃先生用這把刀竟然將好幾個攻上城頭的李家軍士兵的刀砍斷了,雖然不能算是削鐵如泥,但分明也相差不多了,這是真正的寶刀啊!
“陰將軍不要擔心,我們遠東軍軍情府對李淵的性格有一個大數據分析,雖然不敢說百分之百的正確,但一些大事上也是八九不離十,以李淵的性格,爲了不落個狠毒暴君的名聲,絕不會下達屠戮長安城的命令。”黃先生說這些話的時候非常自信。
“那就好,那就好啊!有你這句話,本將也就放心了。”陰世師雖然不知道那什麼大數據分析是什麼意思,但也知道遠東軍軍情府的厲害,知道遠東軍既然得出了這樣的結論,應該不會有錯,也是長鬆了口氣。
黃先生剛纔說話的時候,感受到了陰世師的目光,便將這把寶刀遞給陰世師,說道:“將軍若是喜歡這把刀,在下便將這把刀送於將軍。”
陰世師聞言,頓時大喜,接過黃先生遞過來的寶刀,突然心中一動,眸中有精光閃動,說道:“這樣的寶刀世所罕見,莫非是秦安王殿下送於本將的禮物?”
黃先生心想:陰世師你將自己看的太重了,針對長安城的計劃雖然是王爺親自批准的,但是具體操作可是沈果兒統領帶領軍情府全力實施的,但在具體安排到人之後,就連沈果兒統領也跟着王爺去了中原,總之,陰世師這樣的角色還入不了王爺的眼。
事實上,這把刀在陰世師看成是寶刀,但在遠東軍上下雖然不至於人手一把,可是中級以上軍官和身份特殊的人都有,加起來恐怕有數千把了。
當然,黃先生不會給陰世師說實話,並且順着陰世師自以爲是的話,高深莫測的點了點頭道:“陰將軍目光如炬,我們王爺對陰將軍早有青睞收服之心,只是王爺要親自圖謀中原,對付李密、翟讓等人統領的瓦崗四十萬大軍,否則早就親自來接收陰將軍的歸順了。但正如陰將軍所想的那樣,王爺命在下帶了這把寶刀過來,送於陰將軍,意在讓將軍保護好自己,好他日效命於王爺麾下。”
陰世師雖然才能比起徐世績、秦瓊等人差了很多,但是這些年在家族的支持下,也算是官運亨通,所以養成了頗爲自負的性格,對黃先生所說的話沒有半點懷疑,認爲自己在大名鼎鼎的秦安王眼中也應該有一定的位置。
所以,一聽黃先生的話他沒有半點懷疑,而是欣喜若狂,大聲賭咒發誓般說道:“黃先生放心,本將誓死替王爺守好長安城,絕不讓王爺失望。”
頓了一下,陰世師又問道:“只是不知我們遠東軍運進城的火藥武器有多少?”
黃先生笑道:“陰將軍放心,只要不濫用,足夠一個月之用。而一個月之後,我遠東軍必然還會有所動作,李淵到時候恐怕會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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