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通待衆部將罵完,將怒火稍稍發泄,然後才目光掃過一衆部將,強壓下心中的滔天怒火,長長嘆了口氣,說道:“其實當初從朔州城帶領大軍圍攻王君臨之前,本帥便已經有所懷疑王君臨可能是將自己當成了誘餌,這可能是個陷阱,但是我本以爲我們足足有十萬精兵,即使死上一半人甚至大半人,若是能夠將王君臨殺死,也是值得的,畢竟殺死的是王君臨。可是,那王君臨實在是太過可惡,將這營地設置的這般噁心之極的樣子,又不出營和我們大戰。”
說到這裡,李神通一臉頹敗,目光從衆將臉上一一掃過,沉聲說道:“此戰我們敗了!”
衆將聞言,無不臉色更加難看,但也有一些人暗自長長鬆了口氣。
李神通卻突然眸中精光閃爍,冷笑道:“不過,本帥還準備了一些暗手用來殺死王君臨,但是這需要我們演一場戲,下面我安排的一些事情,大家務必要做好,誰要是敢有所懈怠,耽誤大事,不管是誰,我都會砍了他的腦袋。”
衆將心中一凜,精神一振,連忙豎起耳朵傾聽,不敢漏過李神通說的一個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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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風口。
已經兩天沒有看見李家軍隊來進攻了,特戰隊的官兵們除了值班警戒的一個分隊之外,其他兩個分隊都輪流着在一百多俘虜和兩千多百姓給他們搭設好的營帳中休息。
“哈哈哈!終於又來了?”閒極無聊的張天岡站在黑風口最高處拿着望遠鏡觀察,突然發現一聲長笑,大聲說道。
緊隨着他的話聲,西北方向兩裡外,一道煙火響箭沖天而起,那是張天岡派出去的探子發回來的信號。
特戰隊二分隊長何勇毅順着張天岡的目光看去,只見南面七、八座山峰外出現了一支軍隊,遠遠看去,長長的一條人流。
何勇毅立刻心中驚喜的抽出自己的望遠鏡看了起來,並笑道:“嘿!大統領,這次來的全部是騎兵,那隴關守將侯君集行事倒是果斷,這次派來的應該算是李家軍中的精銳。只是在這個地形用騎兵,固然縮短了他們衝刺的時間,可是死得也很快。”
“你說的沒有錯,但是在這個地形用騎兵對李家軍人來說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是這黑風口的地形實在是對我們太有利了。”張天岡還眯着一隻眼睛向那隊李家軍隊張望,嘴上卻嘖嘖稱讚道:“這次人數看起來不少,足有兩萬……而且全部是騎兵。”
何勇毅一邊看一邊詢問道:“大統領,你說這會不會是侯君集在隴關中的所有的李家軍精騎了吧?”
“應該還不算是,畢竟侯君集不會不知道以這種地形直接用馬兵衝陣即使最後攻下了黑風口,也是死傷慘重。”張天岡搖了搖頭說道。
蜿蜒的而來的騎兵一直拖了有近十里地長,把整條道路堵得嚴嚴實實地,最近的先鋒抵達到遠東軍特戰隊輕型拋石機和中型槍弩的有效射程之外時,他們軍隊的尾巴還落在四個山頭後面。
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敵軍的士氣和隊形等情況,何勇毅也放下了望遠鏡,說道:“大統領,這或許是李家軍最後一次進攻了,這一次他們攻不下,我想侯君集不會再派人來送死了。”
張天岡卻搖頭道:“那不一定,我們斷了侯君集的糧道,他明知道派人過來是送死,也不得不派人過來,畢竟我們才三千來人,在對方想來,以十比一的比例,死上兩三萬人總能夠將我們生生的耗光吧!再說,我聽說李家軍功早有規定,我們遠東軍特戰隊一個士兵的人頭可是相當於普通士兵的十個,所以在對方眼中我們不是三千人,而是三萬人。”
“大統領所言極是,屬下將這事差點忘記了。”何勇毅此時笑着說道:“說起來,這黑風口還真是個好地方,簡直就是爲我們特戰隊量身打造的。我們之所以能夠以如此小的代價殺傷如此多的李家軍人,固然與我們戰鬥力和拋石機、槍弩、火藥暴、手榴彈有關,但主還要還是這黑風口地形太窄了,又是一個山脊陡坡,他們一次投入的兵力不會超過兩千。兵力優勢發揮不出來,以同等數量的兵力進行野戰,不管是步兵,還是騎兵,這天下間又有誰是我們特戰隊的對手。只是,這事關侯君集一行隴關李家大軍的糧道,他們不得不派人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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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東軍特戰隊的輕型拋石機開始發射,張天岡又把望遠鏡拿起來觀察轟擊的效果。
圓形視界內的李家軍騎兵隨着一次次的爆炸聲不斷響起,不時有人落馬或死去或重傷殘廢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但這一次好像對李家軍人士氣影響並不是很大,而且這些李家軍騎兵身上有着一股悲壯和決然的氣息。
不得不說,李家軍比起瓦崗軍在精氣神和紀律性方面明顯強了不少,當然這也可能與侯君集個人極爲擅長治軍領軍也有很大的關係。
張天岡看到李家的這支軍隊仍在奮勇向前。
被炸藥包炸的跌到在地的人馬都迅速被後面地密集隊列所吞沒,李家軍隊的騎兵無情地從他們的傷員身上踩過,堅定不移的向着黑風口衝了過來。
“看來這一次侯君集給那什麼領軍的張一山下達了死命令,我們掐住了他們的糧道命脈,所以李家軍這是要拼命了。不過我們就三千來人,可不能和這些李家軍拼人命的消耗。”張天岡最後觀察了一遍敵軍的行止,搖頭嘆息了幾句,神色之中有了一些凝重,跟着就大聲喊了起來:“傳令下去,以分隊列陣,按照一分隊、二分隊和三分隊一前兩後順序,各以品字排出空心方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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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夥和三夥換上無敵鋼針火藥包。”負責指揮拋石機攻擊的都尉昂首闊步地在五十七架拋石機後面走動着,鏗鏘有力地發出了大聲的號令。
隨着他一聲令下,這些天一直未曾動用鹽城武器裝備生產基地最新研製,成本極爲昂貴的鋼針火藥包被裝上了性能最好,準頭最好的一夥和三夥的拋石機。
等到李家軍隊越過最後一個山頭,邁下特戰隊二分隊對面的南坡道路時,一夥和三夥的拋石機已經全部換上了鋼針火藥包。
“發射!”
“發射!”
“發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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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架拋石機以流水線的方法依次將火藥包打了出去,其中包括兩個無敵鋼針火藥包。
五十七個火藥包有三成打偏了,但是落入到李家軍騎兵隊中的火藥包短時間內給李家軍騎兵造成了極大的殺傷,李家軍騎兵一片一片的慘叫着跌下馬,倒在了地上。
特別是兩枚準確落入李家軍騎兵中的鋼針火藥包更是攪動起了一片腥風血雨,讓那片李家騎兵直接出現了一片空白。
慘叫聲響徹在山谷中,一直傳到了遠東軍特戰隊所在的黑風口山頂,就連此處的大風都難以將這極度血腥的聲音吹散。
每一次火藥包命中李家軍的騎兵後,伴隨着爆炸聲,空中就會拋起一片人馬的殘肢斷臂。
只是,這支李家軍騎兵表現得非常勇猛,死傷如此慘重的情況下,輕型拋石機連續轟擊了幾輪,但仍不能阻止李家軍騎兵毅然決然的推進。
在將官的帶領下,李家軍的每一名士兵拼命控制着胯下的戰馬,把猶在掙扎哀號的同伴踏入泥土中。一轉眼他們就已經到了谷底的位置。
“各個中型槍弩自由射擊。”張天岡又下達了一道命令。
早已準備多時,且摩拳擦掌的型弩.槍班頓時開始發威,三十二架中型槍弩每一次的齊射,都能夠射殺近百名李家軍騎兵戰士。
不論是輕型的拋石機,還是中型槍弩,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一次次反覆的操作動作,這些操作動都是一系列技術操作。
但是,儘管李家軍騎兵死傷慘重,可是李家軍騎兵始終發出如雷一般的吶喊聲,士氣不減,打頭的騎兵此時沿着道路加速向特戰隊已經布好的方陣衝了過來,攢動的馬蹄聲密得猶如雨點落地一般密集而又瘋狂。
“射擊!”排在最前面的一分隊組成的戰陣後方的一分隊長一聲令下,方陣的第二排和第三排單手持快弩的特戰隊士兵立刻進行了一次齊射。
兩百多名衝在最前的李家軍騎兵慘叫中翻滾下馬。但是還是有一些李家軍騎兵以精湛的騎術繞開跌下馬的同伴,繼續決然的向前衝鋒,證明了他們是李家軍騎兵中真正的精銳。
特戰隊的一分隊的戰陣中前兩排士兵手握遠東軍纔有的鋼頭長槍,彼此按照步兵方陣的要求緊緊靠在一起,肩並肩的把長槍向外刺出去,近千個明晃晃的槍刃在陽光下發出點點寒光,比夜晚的天空中的羣星還要明亮。
“第三排之後,以快弩自由射擊!”
一分隊長又大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