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針刺中蝸牛的**,蔣纖再不留手,指尖輕提,手中的繡花針已然拔出,對準了一隻蝸牛的豆眼刺了下去,如何能傷害到眼前這隻大蝸牛,讓其沒有傷人之力,自然刺瞎它的雙眼便是最好的辦法,
只是這隻手還未刺下,蝸牛頭上的兩根觸角,猛的一搖,居然把本來頂在上面的眼睛晃到了頭頂的肉皮之上,再一搖,肉錘化實,錘頭紅光一閃,猛的砸向空中刺來的手,
雖然距離晃動的不大,不過蔣纖依舊不敢冒險,妖獸一般都會將本體的某樣器官煉製成靈器,很明顯,那一對肉錘便是蝸牛煉製的本體靈器,
肉錘一錘擊空,緊接着伸長了幾分,猛的砸向蔣纖握着長舌的一隻手,顯然這一隻手的威脅更大,
錘風甚急,蔣纖不敢硬接,手下順勢一鬆,腳底猛的一腳踢在蝸牛的底殼下,再見那蝸牛,本是極力後扯,而且孔夫人也自信,蔣纖這一腳根本無法踢破那堅硬的外殼,
不過卻忽視了蔣纖踢來的方向,不是向後猛踢,而是由下向上急挑,本就有如車輪的蝸牛殼,順着踢來的力道有如車輪一般向後滾去,
望着身邊不遠處的一柄大刀,蔣纖一步已衝到近前,彎腰拾刀,雙膝微曲,猛的彈向空中,一丈高處,一道纖纖身影,雙手緊握刀柄,將大刀向後稍壓,眼見着便要落到那巨型蝸牛的身前,奮力掄起大刀,狠狠的劈下,
雖然不指望能夠重傷孔夫人,但只要能拖延住其一刻,爲楊霖爭取那一點時間,用火將身上的粘液燒乾,便算值了,
大刀重重的磕在蝸牛殼上,濺起一片金石相撞的火花,陪襯在漆黑的夜裡,發出刺耳的磨刀聲,
“去死。”
雖然沒有傷內經脈,不過自大刀處傳來的力量卻是將體內軟肉震的極痛,一聲怒吼,只見巨大蝸牛頭頂處一對肉錘好似流星錘一般,擺着兩道弧線,一道擊向划向一旁的大刀,另一道擊向蔣纖握刀的手腕,
速度之快,根本不給蔣纖反就的機會,此時神念被封,蔣纖也只能憑藉着肉眼看着那肉錘擊來的方向,身體向後一跳,雖然躲過了雙手,可是那柄大刀,卻被兩個肉錘擊中,一股大力自大刀柄處傳到蔣纖手心處,
傳來的力道極重,蔣纖再也把持不住,只能任由那大刀脫手而飛,身形則順勢向後彈去,右手指尖處緊捏着一根細長的繡花針,運足了氣力,猛的射向兩柄肉錘中間的**處,
孔夫人自不會再被刺中,一個肉錘在空中捥了個錘花,便將那繡花針擊落,另一根肉錘已擊向彈在空中的蔣纖,
蔣纖接連兩次向後跳躍,而肉錘擊來之時,正好是下落無法借力之時,眼見着能一下把大刀擊飛的肉錘,即將擊中面門處,任蔣纖再堅強,也不由的緊緊的閉上了眼,
‘呼…’的一聲,蔣纖只覺着面前一道紅光劃過,幾根凌亂垂於額前的青發散發出一股焦糊的味道,不自由的把頭向後微仰,心中劃過一個念頭,難道孔夫人的肉錘沒有神念控制,根本擊不中目標,
緊接着,蔣纖只感覺緊閉的雙眼前,好像又有數道紅光劃過,心中的疑問更重,雙眼漸漸裂開一條細縫,想要看個清楚,
入眼處,只見那巨型蝸牛頭頂的肉錘不停的擊落飛來的火球,而火球襲來的方向正好是自己的身後,蔣纖心中不由的一甜,這一次,他依舊沒有獨自逃生,而是拼命相救,
身形隨着慣姓繼續下落,可是蔣纖卻感覺不到腳尖觸地,好像落到一個寬闊的懷中一般,就和剛纔被楊霖抱在懷中逃跑一樣,只是換了個姿勢,不過那個懷中依舊充滿了安全感,
楊霖用火燒乾了體表的粘液,見蔣纖遇險,急忙幾道火球打出,抱着下落的蔣纖,扭頭便跑,依藉着那一絲縫隙中透出的神念,運起風舞訣,大步向潮音塔方向疾奔而去,
一抹魚白從天邊緩緩的升起,幽林石徑上,楊霖抱着蔣纖正拼命的向潮音塔疾奔,護魂花的藥力已徹底發作,護魂血膜已將靈臺牢牢的封死,
覆雲靴的速度加持,玄夜精血提升的肉身,也僅能使楊霖勉強保持着那一段看似安全的距離,
一隻巨大蝸牛在石徑上飛快的爬着,遠遠望去好去好像一個急奔中的車輪,忽然間急踩了剎車一般向前滑行,只是速度卻不見減慢,
車輪上方,兩個肉錘不時的向前方的人影打出一計又一計的看似輕鬆,實則滿含着勁力的重擊,
楊霖也有些苦不堪言,本來以爲向潮音塔跑,那孔夫人不一定敢追來,畢竟楊霖乃是姜成親自下令保全的人,可是卻不想那孔夫人一付不殺死楊霖不罷休的架勢,竟然緊追不捨,
若不是初時神念還可以運起風舞訣,拉開了些許距離,加上被蔣纖一針刺傷了肉體,影響了孔夫人的速度,只怕早就被孔夫人追上,生死相搏了,
這也是楊霖一直抱着蔣纖逃跑的原因,不管蔣纖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自己,總之關鍵時刻,挺身而出,那便不能見死不救,
想蔣纖神念被封,肉身不及孔夫人的妖身強橫,若是留在獨院中苦鬥,死,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還好蔣纖身輕嬌軟,抱起來到也不礙事,抱在懷中一股淡淡的體香向鼻孔內猛鑽,到也令楊霖生出一種噴血的慾望,一種爲女人拼死一搏的衝動,
潮音塔的形影越來越清晰,耳邊已能響起那潮起潮落的聲音,只是這一段距離令楊霖依就感覺那麼遙遠,
這條青石鋪墊的幽徑,無歸城的禁地所在,平曰裡總有一隊侍魂衛暗中巡哨着,而昨夜爲了一舉將孔夫人擒下,全被楊霖請到府上設伏,此時多半已是凶多吉少,
這個時候,多麼希望從旁邊跳出兩名侍魂衛,能攔住後面的孔夫人一時,能夠讓自己逃的離潮音塔更近一些,
美夢正做的香甜之時,楊霖忽然感覺腿彎一疼,膝蓋一軟,整個人身已向前撲去,懷中的蔣纖玉手輕按楊霖的肩膀,人已彈到半空之中,手中繡花針抹過一道寒光,射向身後撲來的巨型蝸牛,
清晨的石徑,稍顯溼滑,連續翻滾了幾圈,撞斷了一株小樹,楊霖才四仰朝天的靠在一顆看似稍粗一些的樹幹下,喘着粗氣,
看着腿彎高高隆起的皮肉,一陣陣鑽心的痛傳遍全身,楊霖用手摸撫了幾下,稍鬆了口氣,剛纔孔夫人的一擊肉錘,應該只是將腿骨震傷,卻沒有震斷,不然一會逃命的機會都沒有了,
蔣纖此時與巨型蝸牛鬥在一處,被兩道肉錘逼的手忙腳亂,楊霖看的也是心如火燎,只是腿疼難忍,想要上前相助,卻也是力不從心,
一陣清晨的微風吹過,正蹙眉觀戰的楊霖不經意的鼻頭輕聳,一股獸尿悶臊之氣顯現其中,
看似漫不經心的向四周望去,除了幾株隨風輕擺的小樹和遠處靜立不倒的潮音塔,再沒有一點聲響,楊霖的心也不由的沉靜了下來,細思着那一味異味的來處,
此地的位置已快接近無歸禁地的出口,門口那一隊的侍魂衛楊霖根本沒有借走,而此時根本沒有一個人影,加上那一股尿燥味,只有兩個可能,那便是被殺,或是隱於暗處,正觀注着這裡的打鬥,
“啊……”蔣纖的一聲嬌呼,驚醒了正皺眉苦思的楊霖,眼光落處,蔣纖已手捂胸口跌坐在地,而巨型蝸牛正慢慢的向其爬去,頭頂處只剩下一個肉錘,不時的打着旋轉,好像在積蓄着力量,
“楊霖,你怎麼還不快跑。”看着不遠處,靠在樹下的楊霖,蔣纖的眼中閃過一抹幽怨,顯是楊霖白白浪費了剛纔唯一的逃生機會,
勉強站直了身體,楊霖幾步跳到蔣纖身前,看着幾步外的搖着頭錘,正豆眼圓睜的巨型蝸牛,楊霖深深的吸了口氣,忽然大聲呼道,
“再不出來,我就滅魂了。”
不止楊霖身下的蔣纖嚇了一跳,就連那孔夫人化成的巨型蝸牛也是嚇的退後了兩步,這周圍除了風吹樹擺,哪裡還有一個人影,
“大人莫急,我等來也。”
一聲粗吼,一道黑影好似從天而降一般,突然出現在楊霖身前,高大的身影好像一堵牆一般,將楊霖的身形盡皆擋住,
蝸牛的身體再次向後退了幾退,此時護魂血膜已經漸漸淡化,神念已悄然散開,孔夫人已看出站在楊霖身前妖獸的修爲,身形再次向後退了幾分,
“你還是走吧,有我在此,你傷了不楊霖的。”
楊霖好像看着白癡一般的看着袁闊那雄厚的背影,若不是腿腳不便,早就上前一腳將其踢飛,
“袁闊,誰說要放她走的,快將她拿下。”楊霖看着那大蝸牛身形一晃,殼下八足加力,已向無歸城後山飛去,忍不住大聲喝道,
“是我。”不待楊霖的話音落下,一道雄渾的聲音在楊霖耳邊響起,只是一聲之後,卻沒有人影出現,只是袁闊望着身後的樹林,腳尖一點,又飛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