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個下午,江鴻跟着釀酒坊的坊主,又敲定了一些成酒的包裝事宜。
用最大的百升陶瓷酒缸去裝,可避免木桶的雜味滲入。
蒸餾酒較爲純淨,很容易被木質的味道影響,所以最好用瓷缸。
爲此,這13天裡,瓷器廠又有了任務。
安排好一切,釀酒坊的坊主非要拉着他一起用晚飯,江鴻想了想,打算帶姬欣一起去。
順便談一談這酒的名字。
回到江府,剛進門就見姬欣趴在桌上,小小腦袋埋在一堆廢紙中,氣若幽蘭,應是睡着了。
這丫頭,看來又寫了一下午。
拿起她寫好的一堆“畫稿”,江鴻仔細的一張張看完,發現其中一張,頗符合他的心意。
聽到一絲動靜,姬欣猛地驚醒,見面前的是江鴻後,立刻又放鬆了下來,“先生!您……啊!這麼晚了!我……我去做飯……”
“不用了。”拉住差點竄出去的姬欣,江鴻笑道,“你辛苦了,以後不用再畫了。”
姬欣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很快就轉變爲失落,“先生……是不是嫌我沒用了?我可以繼續改的!”
“不,這一張我很滿意。”江鴻將他挑中的那一張遞給了她,笑着說,“這字頗有意境,排列的也恰到好處!”
“真的嗎?”姬欣興奮的接過,笑逐顏開,“我終於,幫上先生了嗎?”
“當然,你可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拿回那張紙,小心的卷好放入衣袖,“收拾一下,今晚有人請客。”
“誰啊?”
“放心,不是穿盔甲的,只是釀酒坊的莫老闆。”
“釀酒……”姬欣想了想,興奮道,“先生的新酒,成了嗎?!”
“是啊,所以莫老闆想謝謝我,你也是大功臣,所以你也得去。”
“我?功臣?”姬欣一臉疑惑,自己不過是寫了三天的字,對釀酒這方面,能有什麼貢獻?
“別問那麼多了,快去換衣服!順便……把你的大花臉洗一洗。”
順着江鴻手指的位置,姬欣抹了一把側臉,將一點墨跡抹成了一大片烏黑,慌忙小跑着逃回了屋內。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再出來時,江鴻不由得愣住了。
只見姬欣的兩腮,紅的像兩隻蘋果,看着十分突兀。
江鴻微微一愣,隨後大笑起來,“你……你的臉!”
姬欣窘迫的揉着衣角,唯唯諾諾的說道,“先生不是說,我不用胭脂,和那些一般女子不一樣嗎?是不是畫的不好看?我……可以學的。”
江鴻笑的接不上氣,半天才緩過來,“我不是喜歡化妝的女子,只是……算了,你快洗了去吧,看着像猴屁股!”
姬欣原本通紅的臉頰,此刻變得更紅了,又慌慌張張的回了房。
再出來時,已回覆到原本的模樣,白裡透紅,自然美好。
江鴻左右欣賞了一會兒,滿意的笑道,“這纔是你,一般女子雖然都喜歡塗胭脂,可你不是一般的女子,這樣最好看。”
姬欣一愣,反覆思量着他的話,俏臉變得越來越紅。
“是不是沒洗乾淨?好像還是很紅啊……”
“我洗乾淨了!只是……有點熱而已……”
……
又回到那個沒有名字的酒樓,但這一次是在二樓的包房內。
釀酒坊的坊主——莫老闆,點了一桌的菜,又打了一壺蒸酒,對江鴻敬了一杯,“江軍師天神下凡,蒸出如此美酒,在下這酒坊,可是要名垂千古啦!”
江鴻本來就不善飲,以往的低度酒還能喝上幾杯,但這蒸餾酒,真是一杯就上頭,只好以茶代酒。
莫老闆是個爽快人,沒覺得不快,只是十分詫異,“江軍師不好飲酒,卻能想出此等蒸酒之法,實是神人也!”
“此酒雖好,可不要貪杯啊。”
莫老闆也感到此酒的濃烈,平常數十杯下肚,臉上纔會初現紅暈,可這酒僅僅幾杯,便已微醺。
酒過三巡,莫老闆纔想起來,“對了,此酒可有名字?”
江鴻笑了笑,從袖中拿出那捲畫稿。
莫老闆接過來一看,只見四四方方的紙上,寫着頗爲灑脫的兩個字,且排列方式也相當古怪。
左上是一個“雪”字,右下緊貼着是一個“風”字。
這字寫的,已經不能用龍飛鳳舞去形容,甚至不像是一幅字,更準確的說,是一幅畫。
一筆一劃隨心捲曲,飄逸靈動,看着像是孩子的塗鴉之作。
“這字……”
“此字,不但是此酒的名字,更是它的品牌。請莫老闆命人抄寫一百份,貼在裝酒的瓷缸之上。”
莫老闆和姬欣都感到十分驚訝,均沒想到他會作出如此“兒戲”的決定。
姬欣萬沒想到,自己寫了三天的字,居然是用來貼在新酒之上的,而且還是作爲他說的……什麼“品牌”。
“雪風,這名字固然很好,可這字……”
“這是藝術字,更像是字體演化而來的標誌,令人一眼就能記住。日後酒的品種肯定不止這一種,但標誌不能變。
如此一來,一旦我們推出新的品種,就會立刻吸引老客前來購買。”
然後就能以此哄擡價格,也就是所謂的“品牌效應”。
未來的路還得鋪好啊,以後想要研究火槍的話,可是很耗錢的,必須要有厚實的經濟基礎。
姬欣不安的搓着手,神情緊張的看着江鴻,“先生……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丫環,我的字實在配不上先生的新酒!”
“只是酒而已,什麼配不配的。酒還能比人金貴?”江鴻不滿的說道,“還有,誰說你是丫環的?我替你賞他耳光!”
“先生……”姬欣雙目含着淚花,不知該說什麼。
莫老闆呵呵一笑,“二位主僕情深,實在是令老夫……”看到江鴻的眼神,他趕忙嬉笑着輕拍自己的嘴,“老夫酒後胡言!掌嘴!來,以酒賠罪!”
江鴻並沒有怪他,只是他們倆的生活模式,的確很像主僕。
可這麼多年,被她照顧的習慣了,可江鴻不願承認她是丫環。
或許是因爲人人平等的思想吧。
又喝了幾杯,門外忽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姚軒……姚將軍?”
姚軒只是路過,不經意的一瞥看到了江鴻,於是便在門外駐足。
剛想進來,就聽江鴻喝道,“慢着!”
看了眼瑟瑟發抖的姬欣,江鴻正色道,“姚將軍若是想進來,就請先卸了鎧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