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十二章:有心助范陽

何敞命人把鄭敬帶了過來,此人居然認得信使。

“張炎兄,居然是你?”

兩人見面也算是流淚眼逢流淚眼,竟抱在一起嚎啕大哭。然則,封常清與何敞都是見慣了生死的人,對於這種事並不會放在心上,只是冷冷的等着,看着,直到他們哭的收了聲,才問道:

“你們既然認識就好辦的多了,現在生路和死路各有一條,任君選擇!”

那位叫張炎的信使顯然是有些骨氣的,傲然道:

“死則死耳,何須饒舌?”

何敞大笑,覺得這人實在愚蠢的可愛,史賊叛軍本就是大逆不道的叛逆,他又何來的這種視死如歸的氣節呢?

“史賊叛軍逆天而行,你這毫無意義的送死,便是成全了你,也只會成爲青史上恥辱的一筆!”

何敞的話果然有些作用,但凡漢人總會有在意名節的,名節既包含生前,自然也包括身後,如果身後被罵成了千古罪人,那此生所堅持的一切不就成了笑話嗎?

張炎怒道:

“我因大燕皇帝擢拔而入仕,與李唐何干呢?”

何敞大笑:

“如何沒有干係?你生在大唐,吃的糧食是大唐的土地所產,喝的水也是大唐的河流所出,現在所謂僞燕僞帝給了你個勞什子官做便要生死相許,豈非可笑嗎?”

“你,你胡說,胡說八道。”

何敞繼而冷笑:

“如何就是胡說了?難道你腳下所踩的土地不是安史叛賊竊取的大唐土地嗎?難道你吃的不是唐粟,難道你喝的不是唐朝之水?”

張炎有些詞窮了,只是不斷的點指着何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過,何敞卻並不打算放過他,繼續斥道:

“說到底,你不過是個捨不得官位的追名逐利之徒,還大言不慚的要做烈士嗎?真真是癡心妄想!”

“你,你你……”

事實上,何敞說的也沒錯,安祿山和史思明稱帝以後,手底下缺乏大量的官吏,便只能從地方上的讀書人中擢拔,即便如此還是有大量的缺口,無奈之下只要識得字的人都被徵募爲官府中的吏員。

張炎自然是飽讀聖賢書的,所以能夠“有幸”被選在代王左右,然則他的所有追求和努力在何敞的斥責中成了荒謬的行爲,自然就難以接受。

此時,*城守將鄭敬又勸道:

“張炎兄,既然王師天兵爲你我準備了生路,又何必選那死路呢?再,再說,咱們投了大唐,也算不得變節,用你們讀書人的話怎麼說呢,對,這叫棄暗投明,棄暗投明!”

這一句“棄暗投明”把何敞逗笑了,想不到這廝居然用這麼搞笑的說辭來勸說張炎。

張炎果然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但緊接着又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

“甚的生路思路,棄暗投明,張炎受了代王的恩惠,總不能做那背棄之事啊?”

這句話既是他的反問,也是他的內心獨白,作爲最基本的一個人也須懂得知恩圖報,代王也許當真對他不錯,如果他背棄了史朝清,也就成了自己最厭惡的反覆小人了。

封常清忽然說了一句:

“如果封某可以助你對付史朝義,這就不算背棄了吧?”

“對付太子?這,這……”

張炎的思路有些混亂,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麼利用價值,值得這些突襲而至的*冒險相助呢?

“你們在耍什麼花招?要殺便殺,要放便放,何必這般戲耍於人呢?”

封常清一本正經的答道:

“封某說過的話又何談戲耍二字?說到底,史朝義要殺了史朝清,如果封某能助史朝清躲過斬殺,你不也算報了知遇之恩嗎?至於此後其人命運如何早有天註定,又豈是你這小小角色可以左右的?”

確實,封常清的話是很有說服力的,不過張炎還是有疑問的,那就是對方爲什麼要幫自己?

見張炎還在猶豫,倒是把在一旁的鄭敬急壞了,他不停的催促着:

“王師天將把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張炎兄你若再不答應,可就錯過,錯過大好機會了……”

當然,鄭敬擔心的是自身安危,他也看出來了,這些唐兵有意在他們的身份上做文章,所以才說出了幫助史朝清云云等話,他是沒有道德包袱的,只要能夠活命,不管讓他做什麼那都是千肯萬肯的。

也許張炎想通了這一點,忽而就平靜了,良久才問道:

“閣下當真可助我代王對付史朝清?”

夜深了,屋中只剩下封常清與何敞二人,此前封常清開門見山的提出要幫助史朝清,何敞還是有些不解的,史朝清與史朝義兄弟兩人打個兩敗俱傷纔好,如此他們才能坐山觀虎鬥。

封常清卻搖頭道:

“史朝清、史朝義兄弟看起來是二虎相爭,實際上一個是貓一個是虎,兩人根本就不在一個級別上,如果讓史朝義大軍壓境,史朝清必敗無疑!”

‘大夫何以如此篤定?’

實際上,史朝義和史朝清兄弟二人年歲相差近十年,所以史朝義早就是個征戰沙場的宿將,而史朝清作爲史思明的幼子,一直生長在父兄的庇護之下,根本就沒有經過戰爭的磨礪,又怎麼是乃兄的對手呢?

果然,在封常清的點撥下,何敞明白了封常清的用意。

“莫非,大夫要冒充僞燕兵?”

封常清點了點頭。

“助史朝清不是目的,根本目的在於比起一個強大的史朝義,顯然孱弱的史朝清更好對付,如此也算封某對朝廷盡最後一份心力了!”

何敞的原本帶着一絲興奮的目光中閃過了一抹暗淡。他知道,封常清是燃燒生命最後的一點餘燼,才堅持到今日。

想到這些,他就忍不住潸然淚下,在一起戰鬥生活多年,他們之間不僅僅是將軍與部將的關係,長久的摸爬滾打在在血與火之中,早就有着不似親兄弟勝似親兄弟一般的情誼。

所以,眼睜睜的看着封常清如此一步步的耗盡最後的心力,又怎能不心如刀割呢?

不過,這種做法還是要冒着極大的風險的,鄭敬顯然是個爲求活命沒有任何底線的小人,這種人好對付也難對付,誰知道他此時的表現會不會是虛與委蛇呢?將來像毒蛇一樣反咬一口也並非不可能。那個張炎被何敞挖苦了一陣又在鄭敬的一力勸說下答應了合作,但畢竟此事的未知風險太大,但有一點差池,他們都可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對於何敞的擔心,封常清倒不甚在意。

“封某多年征戰,至今才參透了這世間真滴,那就是人心!”

至此,他起身在屋中踱着步子,走了三兩步才又說道:

“人心啊,從來都是驅利而弊害,你我如此,那張炎也是如此,只要把握住了張炎和鄭敬的心思,就能控制他們的言行,你我還有什麼風險可言呢?”

“大夫是說?”

“張炎好名,便以名誘惑,鄭敬愛利,便以利說服。說到底,張炎要名節,你我便給他名節,鄭敬要活命以及活命更安穩的生活,也給他便是!”

何敞愣住了,這些做法是封常清此前不屑於做的,現在竟如此深入的揣測兩位燕軍中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其變化之大實在難以想象。

“不過爲了防止意外,你安排幾個人日夜寸步不離這二人左右,一旦發覺有異,立即斬殺!”

所謂有異斬殺不過是盡人事,倘若當真到了范陽,就算殺掉他們之中任何一人還有意義嗎?

封常清的最終目的還是扮作鄭敬所部,偷偷的混進范陽城,進入朝廷數年來日日夜夜都想進入的范陽城。

至此,何敞喟然一嘆:

“想不到第一個入范陽的,竟還是大夫!”

封常清早就看淡了這些,之所以提着一口氣堅持到現在,還是爲了當初負罪而走有個交代。說到人心啊,封常清也繞不過心中的那道坎。否則,他完全可以做出更加有利於自己的選擇,然則有些事是繞不過去的,譬如現在。

直到現在,封常清的腦中經常有兩個聲音在天人交戰,一個聲音是他堅持着洗刷恥辱,另一個聲音卻在指責他犧牲了數千將士而成全自己。

但不管怎麼樣,堅持到現在是每個人的選擇,甘心赴死也是每個人的選擇,與他封常清有關,也與他封常清無關。

“何敞啊,我有時候在想,當初的選擇是不是害了你們?”

何敞當即嚴詞說道:

“大夫千萬不要做此想法,就算大夫甘心,難道末將等就忍心眼睜睜的看着大夫被那狗皇帝殺了嗎?”

“我一人雖死,千百兄弟卻不必到這苦寒之地蹉跎數年,也不必到范陽做這送死的先鋒……”

到此,封常清突然話鋒一轉問道:

“信使派出去了嗎?必須在三日內將軍情送抵太原,否則你我很可能堅持不到那一天!”

何敞楞了一下,繼而答道:

“爲了防止意外,一共派出去信使十人,應該不會誤了事!”

他從封常清的話中察覺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東西,這在今夜之前是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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