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廢物,你這個白癡,你這個垃圾……”
“該死的無頭怪,沒用的蠢貨……”
“連幾個的弱小的人類都看守不住,浪費食物的東西……”
……
這是一處昏暗的山洞,牆壁上面燃燒着火把,也僅僅是讓這個山洞不至於黑暗而已。
這是一處拐角,牆壁遮擋着火把,陰影中是一片黑暗,只能夠模糊的察覺幾個巨大的身影在動。
這是一場毆打,幾個身軀龐大的食人魔對着地上蜷縮的身體拳打腳踢。地上同樣是一個食人魔,身形同樣龐大但和同族比起來卻有些瘦弱的食人魔。
幾許時間走過,施暴的食人魔有些累了。拳腳停歇,看着地上的蜷縮身影卻有一些不屑。
“無頭怪,去洞外守着。別以爲裝死就能夠矇混過去。下次再弄丟我們的食物,就將你驅逐出部族。”留下嚴厲的警告,施施然的走向火把的光明處。
搖搖晃晃,地上一直默默承受的食人魔站了起來。手臂扶着牆壁,一步步的向着洞外緩慢蹣跚。
身體走到火把的光亮中,一處處紅腫遍佈在白色的皮膚上面。腳踏着自己的影子,食人魔緩慢的向着洞外挪動。
在全都是雙頭食人魔的部族中,只有一個頭顱的存在是異類。瘦小的身體在這個用拳頭講道理的部族中沒有任何的發言權,因而也註定了悲慘的生活。
山洞的洞口隱藏在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面,只要不站在岩石的上面是很難發現這個洞口的。
所謂守門,只不過將這個名爲“無頭怪”的食人魔又一次排除在豐收盛宴之外的藉口而已。如同之前每一次的打獵回來,豐盛的慶典宴會從來都不屬於這個族羣中的異類。
走出了洞口,靠着岩石坐在地上。無頭怪等待着,靜靜的等待着宴會的結束,只有那個時候它才能夠獲得一些殘羹冷炙來填肚子。
從小到大,這樣的經歷已經重複了無數次。無論是在曾經的赤脊山,還是現在的暮色森林。每天、每次,都是如此。
但是今天卻有了一些不同,身體依靠着岩石,緊緊抱在胸前的左臂挪開。一直在同族面前隱藏的秘密展現出來,一條綠色的、點綴着點點白花的布帶,布帶上面一些白花已經被紅色的鮮血所浸染。
“人類……”無頭怪緊緊的把布帶攥在了手心中。“我是人類嗎?”
無頭怪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食人魔種族,即便在這個族羣中一隻受到不公正的對待。但是在今天……
“你和他們不一樣,你只有一個腦袋。你是人類。”無頭怪想起那個曾經爲自己包紮手臂傷口的渺小人類女孩。
嘶——
纖細而有力的手掌猛拉繃直的繮繩,駕車的馬匹擡起前足發出悠長的嘶鳴聲音。
馬車戛然而止,停止在鐵柵欄圍城的院子旁邊。
“大人!”
“鎮長大人!”
“尊敬的鎮長大人!”
在恭敬地行禮中,夜色鎮的鎮長從馬車上面跳了下來。
院子之中的忙碌勞工們自動讓開了一條通向房屋大門的道路,尊卑的差距已經銘刻在了他們的骨髓深處。
急促而不顯任何慌亂的步伐穿過了隊列的勞工,高大房屋的敞開大門彷彿就是巨獸張開的嘴巴。
大門裡面,守夜人以各種各樣的姿勢躺在了地上。一個一個在掙扎,掙扎着站起來。但又一次一次失敗,沒有人能夠成功站起來。
“你們沒有攔住他?”鎮長走進了大門。臉色陰沉的如同鍋底,此刻他的心情很不好。
“鎮長大人,摩根的實力……”
“上位聖騎士,我已經知道了。他在哪裡?”只是站在大廳中,甚至不需要彎腰查看就已經從這些守夜人的身上推測了拉迪摩爾的實力。
“他……,上去了!”
上去了!
鎮長盯着樓梯,臉上遍佈了陰狠。“瑪麗·簡,你果真背叛了我。”
“你們,離開這裡。”發佈了這樣的命令之後,鎮長向着樓梯走了過去。
“鎮長大人,摩根很危險!”
“我纔是守夜人隊伍的最高長官!”嚴厲、冰冷的語氣強調了這樣的一個事實,夜色鎮的鎮長邁步走向了樓梯。
走上二層,鎮長有着明確的目的。路過一個個房間,卻不進入。
一直走到了最角落的房間門口,才停下了腳步。
“摩根!”呵斥的聲音從鎮長的口中發出,有着憤怒也有着威嚴。
房門緊閉,沒有任何的動靜。
“摩根,出來!”鎮長再一次發話,但是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
喀嚓!
鎮長扭開了房門,房間裡面只有幾個佈滿了灰塵的箱子。就是這幾個箱子,就已經把並不寬敞的房間裝的滿滿。
走進房間,把箱子打開。
空!空!空!
每一個箱子都是空空,沒有任何的其他東西。
鎮長拿下了頭頂的帽子,放在了打開的第三個箱子中,然後將其他的向着都蓋上。
做完這些後,鎮長身後的牆壁上,緊靠着房門的位置,出現了另外一扇門。
回過頭,鎮長的臉色卻變了。變得十分難堪,眼睛裡面的兇光閃爍着。
房門已經壞了,這個新出現的房門已經嚴重的損壞了。房門上面破出了一個大洞,仔細看的還能夠分辨出來這是一個隱隱約約的人形輪廓。
鎮長上前推開了房門,門後是向下延伸的樓梯。
快步交錯,沿着樓梯向下走去,鎮長的身形在樓梯上面火把的照耀下卻越來越淡。
暮色森林深處,夜色鎮的西面。
幾個倒下的樹木交錯着,形成了一個天然的洞口。偶爾拼湊在一起的樹木被白色的蛛絲、蛛網粘結在一切,變得牢固堅定。
洞口之中白光閃爍,一個足有面門大小的毛絨絨物體飛而來出來。
這是一個蜘蛛,一個灰色的蜘蛛,撞在了大樹上面失去了聲息。只有一攤綠色的液體從蜘蛛的身下流出。
被白色光芒籠罩的身影走了出來,手中提着的單手劍不肯放鬆的插入了蜘蛛的身上。
“羅賓漢,你的劍已經爲你報仇。願你的靈魂在聖光中安息。”
不留戀,不停步。拉迪摩爾向着樹林更深處走去,圍繞在身體上面的白色聖光鬥氣漸漸地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