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戲,如要入木三分,必須忘記初衷。
精緻的西餐廳,桌桌遍是低語輕笑的人。會有人在這中間窺探麼?誰知道。
她與她,完美演出。
“悠言,這場遊戲,你贏了。”懷安淡淡道:“我只想知道,四年前,你爲什麼要離開?如果你不曾走,我不會像今日的生死不如。”懶
悠言看了她一眼,攪拌着杯中的咖啡。
“我寧願沒有得到過。到最後,卻發現自己不過是最好笑的配角。”懷安冷笑,“我只要一個死得明白,也不能嗎?”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你不告訴我,是因爲你害怕吧。”揚眸,直望進對座女人的眼裡。
“懷安,不嫌失敗嗎?何苦還要苦苦糾纏。”悠言笑,一字一頓,“他自此至終,沒愛過我以外的女人。楚卿算什麼,你又算什麼?”
“你不要臉!我曾聽許晴提起過,當年是你主動去招惹的顧夜白。”
“偏偏顧夜白就喜歡不要臉的女人。”
“聽說,你入學不久後便暗戀着顧夜白,但你一直不敢表白。後來你們幾個寢室的人玩了一場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你輸了,susan提出了你的冒險要求,約顧夜白去看一場電影。”蟲
悠言嘴角噙了絲笑,微眯了眸,剛纔強作的語氣便弱了。
“我們便是這樣開始有了交集。”
“當時他爲避開他爺爺,隱藏了自己的畫技,打扮古怪,你卻愛上他,後來在你大四的時候,他拿下顧家的繼承權,你卻偏偏離開?”
悠言閉了閉眼。那時,靠着在國內數間頂級的美術雜誌的約稿,他其實已有一定積蓄。她幾乎不動爸爸給她的錢,有一次戲言自己很窮,那人居然把所有的存款都給了她。
她笑說,我要拿去了。
那人說,好。
要把那筆錢給回他,他卻不要。她便小心的替他存下。
再後來,她提出了廬山之旅,驕傲的他,爲了籌集這筆旅費,參加了學校的校園祭比賽,攬下四個首名。拿了一筆不菲的獎金。
畫,程式,柔道,劍道。
他驚人的容貌,身/手,還有畫技,轟動了整個g大。也驚動了他的爺爺。
“爲什麼?”懷安緊追不捨,冷笑道:“因爲早在那之前,你便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所以用這樣的方式接近他?你與他交往後,你告訴他的你們的相識起緣於一場大冒險的惡作劇,是嗎?”
悠言把思緒拉回,繼續這場摺子戲,箇中真假,又誰能辨。
冷冷而笑。
“如果真如你所說,我一早知道他身份,也估算出他有出頭之日,我後來爲何要和遲濮遠走?”
懷安一怔,蹙了眉。
“周懷安,你不過是個輸家,你要知道麼,告訴你又何妨?”
懷安咬牙,冷冷看着悠言。
悠言澀然一笑。
“在進g大不久,一次我在熒山遇上顧夜白,那一刻,你知道我想到什麼了嗎?”
懷安眉心疑慮愈深。
“我以爲我見到了鬼。”
“鬼?”懷安訝道。
“是。一模一樣的容貌。原來他竟然是顧夜泠的孿生弟弟。”
“你認識他哥哥?”懷安低呼出聲。
“其實,我不認識顧夜泠,只是,我有份害死他。”悠言自嘲一笑,低聲道。
“白的哥哥不是讓他異母大哥推進江裡而死?”懷安失聲道,駭了秀美容色。
懷安呵,你真是天生演戲的高手。悠言心底悲涼一笑。
“高二那年,那天,與往常一樣,下課放學。錯便錯在我貪時走了小路。在巷子裡,我遇上了顧夜承還有他的幾個跟班。他們把我捉了去。”
“一直到了江邊。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顧夜泠,也是最後一次。當時顧夜泠只皺眉問了一句,‘你把我約來做什麼?’顧夜承卻什麼也不說,只是狠狠把我推進了江中。”
“我當時害怕得竟然忘記了自己還稍通水性。顧夜泠急了,也紮了進去要救我。他甚至,不會游泳。我當時其實可以救他,我卻只是自己爬了上岸,甚至呼救也不曾,只是眼睜睜的看着救我的人掙扎,直至沒頂。”
懷安一震,怔怔看着悠言,好半晌,才顫聲道:“你怎能如此?他哥哥救了你,你卻——”
“我害怕顧夜承傷害我。”
“那你後來糾/纏顧夜白,最後隨遲濮離開——”
“是,我是懷着愧疚的心情接近他的,真心話大冒險統統不過是見鬼的幌子。”悠言一頓,幽幽道:“可是,後來,我發現,他真的很愛我。我怯了,所以,纔有了一個四年。”
“你不是怯,你是害怕顧夜白知道真相。”懷安冷笑指控。
“那又怎樣,有分別麼?”悠言輕輕道。
“離開了,你爲什麼又還要回來?”懷安狠聲道。
“我是真的愛他。再說,這個億萬社長,他這麼的愛我,我爲什麼要放棄?”悠言聲音微冷。
懷安揚眉而笑,“悠言,你就不怕我把這一切都告訴顧夜白?”
“你看他信你還是信我!”悠言也笑了。
“路悠言!”懷安怒極而笑。
“如無其他事,我先走了。”悠言淡淡道。
“你贏得徹底,何妨介意與我喝完一杯再走?”
悠言看了她一眼,拿起杯子,啖了一口。
十多分鐘後。悠言冷了聲音,“我沒空陪你玩。”起/身便要離去。
懷安卻淡淡笑了。
“白,你來了。”
悠言一驚,往後一看,男人重瞳暗沉,正站在二人背後不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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