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尼克·弗瑞右腳將油門一踩到底,特製的防彈汽車發動機瞬間發出低沉的轟鳴聲,帶動着輪胎急速旋轉,車速驟增,直直的撞向了前方擋路的這個遮掩面目的黑衣人。
無需過多的思考,更沒有什麼猶豫,多年在生死的邊緣徘徊得來的經驗,這明顯有問題,先是人擋路讓你減速急轉,以繞開路人,後面的車就能趁機加速撞上來,把車給撞翻,到時候就是甕中之鱉。
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路線,一往無前的衝過去,才能避免被後方的車撞上,否則前後夾擊,就真的走投無路了,只能冒險開啓飛行功能,在敵人眼皮底下飛起來,寄希望於對方沒有大威力的對空武器。
平穩行駛的汽車突然加速撞向了路中間的人,可那人卻毫無反應,被護目鏡遮住的雙眼盯着擋風玻璃後面的尼克·弗瑞,鏡片上顯現出大量的數據,眨眼間就完成了對比,確認爲尼克·弗瑞。
完成確認的一瞬間,這人立刻擡起了右臂,隨着手臂的上揚,寬大的風衣袖子滑下,露出他手裡持着的一把怪模怪樣的槍,看起來很像是榴彈炮,嬰兒手臂粗的槍口下掛着一個好似光盤的精緻物體。
尼克·弗瑞驀然瞪大了雙眼,再顧不得其他,大聲的喊道:“啓動飛行功能。”
“正在轉換爲飛行模式。”汽車自帶的智能AI當即做出了反應,底盤下密佈的噴射口啓動,噴出灼熱的火焰,帶來極強的升力,讓好幾噸重的汽車飛了起來。
四個輪胎纔剛離地,對面的那人就已經扣動了扳機,夾在槍管下的‘光盤’當彈了出去,做工精緻的金屬表面亮起大量的光斑,顯然內部的系統已經啓動。
藉由護目鏡,進行導航定位,鎖定了正騰空而起的汽車,筆直的飛了過去,‘啪!’的一下,粘在了汽車的地盤上,而後‘轟!’的一聲巨響,金屬盤爆炸開來,超過八成的噴射器遭到毀滅性打擊,僅剩下少數幾個還在噴火,卻以無法維持飛行功能。
恐怖的衝擊力讓正升空的汽車整個往上竄去,帶着濃煙烈火在空中翻轉一百八十度,重重的砸在了公路上,沉重的車身加下落的重力勢能,在堅固的公路上砸出明顯的凹陷坑。
慣性使然,讓翻倒的汽車繼續向前滑動,車頂和地面摩擦出明亮的火花,順便把裡面的人摔了個頭破血流、筋斷骨折,全車的安全氣囊全都彈了出來,才保住了駕駛員一命。
突如其來的爆炸,讓井然有序的大街瞬間陷入了恐慌之中,一輛輛汽車再顧不得紅燈,急忙加速駛離,行人們也驚叫着逃向最近的建築物,在這個經常發生槍擊案的國度,聽見槍聲爆炸,趕緊跑就對了,慢一步說不定就會被人打死了。
製造如此大動靜的襲擊者卻絲毫不慌,大踏步的走向了還在地上滑行的汽車,順手將炸翻汽車的‘榴彈槍’背在身上,同時從風衣裡拽出一把口徑更大的槍械,對着汽車的玻璃就摟火。
‘砰!砰!砰’
一發發子彈精確的擊打在後窗玻璃的同一位置,僅僅幾槍就將玻璃給打穿了,再來幾發子彈,把這個豁口擴大了一些,停止開火,右手持槍,左手摸向了腰間。
從腰間的裝備袋裡掏出一個比拳頭小一圈的金屬球,用力的砸向了翻倒的汽車,金屬球劃出一條弧線,精準的投進這個也就比金屬球大那麼一點的洞裡。
‘轟!’
金屬球在汽車裡面爆炸開來,後車窗玻璃瞬間崩碎,往外噴出七八米遠的火焰,其他地方的玻璃也被炸的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紋,看起來一碰就碎,整輛車都被炸得挪移了兩三米。
濃煙滾滾,直衝天際,隔着老遠都能看到這裡的黑煙柱,好幾個方向傳來刺耳的警笛聲,這裡可是華升頓,爆炸聲響起沒幾秒,附近的警察就已經接到通知,讓他們立刻趕來。
一聲聲由遠而近的警笛聲,好似嚇退了襲擊者,用護目鏡盯着着火冒濃煙的汽車兩三秒,掃描結果顯示,沒有生命反應,顯然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於是襲擊者終於回頭。
邁步朝着來時的方向走去時,將槍重新塞入寬大的風衣裡,貌似因爲黑色風衣釦子全都打開,加上急於塞槍,讓過於寬大的衣服滑落了些許,露出了大半個左肩,讓街邊商店門口裝着的一個攝像頭從側面拍下了他銀光閃閃的左肩,和上面描畫着的一個紅五星。
之前尼克·弗瑞看到的那兩輛跟在他後面的SUV,其中一輛在經過襲擊者旁邊時減慢了速度,同時打開了車門,並沒有停車,襲擊者直接抓住車門,猛然發力,把自己拽了上去,閃身跳入車內,而後關上車門。
汽車馬上加速,一拐彎駛入旁邊的一條路,和呼嘯而來的警車擦肩而過,很快就融入車流中,再不見蹤影,只剩下價值不菲的防彈汽車熊熊燃燒着,裡面沒有一點的動靜。
——————————————————
距離爆炸地點,一千五百米的一棟隸屬於神盾局的大樓裡,裝飾豪華的會議室裡,世界安理會的四個成員國代表罕見的齊聚一堂,還有來自白宮、五角大樓、議會的政客列坐。
一個個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猜測着爲何如此緊急的召開這場聽證會,而且陣仗這麼大,上次討論有關鋼鐵戰衣的聽證會,規模還不到這四分之一呢。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今天又要聽證什麼,但既然擺出這麼大陣仗了,那肯定有人要倒黴。
和安然坐着等待聽證會開始的‘低級政客’不同,安理會的代表們卻皺着眉頭,時不時的看下腕部價值不菲的名錶,然後再看一眼旁邊有些坐立不安的亞歷山大·皮爾斯。
按照他們的意思,應該派人逮捕尼克·弗瑞,押過來詢問雷姆利亞星號劫持事件的前因後果,但亞歷山大·皮爾斯堅持讓尼克·弗瑞自己過來,並說‘只要沒有撤掉尼克·弗瑞的職位,那他就還是神盾局的局長,逮捕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並稱‘要是尼克·弗瑞不來,他就辭職,並承擔所有責任’。
正因爲亞歷山大·皮爾斯的堅持和擔保,才讓尼克·弗瑞有面子的來,但現在距離通知時間只差幾分鐘了,尼克·弗瑞還不見蹤影,要不是人太多,安理會的代表都要‘開噴’了。
什麼因私廢公、什麼不顧大局之類的帽子,全都要扣到亞歷山大·皮爾斯的頭上,順便逼他辭職,畢竟空出一個職位,纔有機會讓他們的人上位。
亞歷山大·皮爾斯眉頭都皺成一團了,時不時的看看手錶,再看看外面,怎麼看都是焦慮無比的樣子,屁股下的凳子跟長了刺似的,讓他坐立不安,突然間口袋裡的電話響了,響徹會議室,讓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聚集到亞歷山大·皮爾斯的身上。
只見接聽電話的亞歷山大·皮爾斯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睛也是越睜越大,突然間大喊一句:“不可能,怎麼可能呢。”
安理會的幾個代表相互之間眼神交流了一番,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幸災樂禍,認爲是亞歷山大·皮爾斯聽到他擔保的人跑了,纔會這麼的失態。果不其然,亞歷山大·皮爾斯失魂落魄的掛掉電話,深呼吸了好幾口,拿起旁邊的話筒,聲音低沉的說道:“聽證會暫時取消,請所有人馬上退場。”
一個個政府官員和議員都愣住了,怎麼說取消就取消,沒等他們問呢,就見亞歷山大·皮爾斯滿臉怒容的對着話筒吼道:“現在...”
聲音十分響亮,中氣十足的,不像是這個年紀的人,但能清晰的聽出其憤怒,於是人一個接一個的站起身來,走出會議室,只有安理會的幾個人沒有動。
最後一個非世界安理會的人走出去關上門,亞歷山大·皮爾斯再壓抑不住他的憤怒,猛地把手裡的話筒扔了出去,砸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同時從他嘴裡吼出一句相當不和諧的髒話。
安理會的代表們眼神交流了一番,頭髮花白的老太顫顫巍巍的問道:“皮爾斯部長,發生了什麼事?爲何要取消聽證會?”
“尼克...他出事了,”亞歷山大·皮爾斯無比憤怒的低吼道:“就在十五分鐘前,距離這裡不到二公里,尼克的車遭到了炸彈襲擊,警察趕到時,沒有找到襲擊者,只在車內發現了尼克,他...他...已經沒有生命體徵了。”
“什麼?”安理會的成員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他們寧願相信尼克·弗瑞潛逃了,也無法相信堂堂神盾局局長,竟然在首都遭到了刺殺,還成功了,並且連兇手都沒抓到。
“我要過去一趟,”亞歷山大·皮爾斯顧不得身體的年邁,竟跑了起來,到門口想想起來什麼,回頭對着安理會的代表們說道:“我認爲神盾局有必要進入到緊急狀態,無論是防備下一次的刺殺,還是找出兇手,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安理會的代表你看我、我看你,都點了點頭,連神盾局局長都被人殺了,那就意味着神盾局的所有官員都不安全,有必要提高安全警戒等級,後續的調查更是重中之重,可以說神盾局從這一秒開始,首要任務就是抓住兇手,找出幕後指使的人。
意見達成了一致後,亞洲的代表站起身來,說道:“我們會盡快簽署、下達相關文件,皮爾斯部長,你曾擔任過神盾局的局長,在討論選出下一任局長之前,希望你能穩住神盾局。”
“我會的。”亞歷山大·皮爾斯說完,急匆匆的走出了會議室,豪華的木門關閉,亞歷山大·皮爾斯臉上的憤怒和悲痛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滿滿得意笑容。
在無人得走廊,邁着輕鬆的步伐,一步步的往前走着,掏出手機,劃拉了幾下,撥出一個號碼,道:“希特維爾特工,安理會命令封鎖三叉戟總部,不允許任何神盾局的人出去。”
“是,長官!我不會讓神盾局的人出去一個的。”
——————————————————
風景優美的崑崙山深處,一座古樸的城堡靜靜的佇立在人跡罕至的雪山之巔,外面冰天雪地,內壁卻是溫暖如春,格瑞爾一遍又一遍的撥打着電話,卻都是無人接聽。
“科爾森特工,在執行任務嗎?”格瑞爾放棄撥打第七遍,將眼鏡蛇手機丟在旁邊的沙發上,他不是說二十四小時都可以撥打嗎?怎麼就沒人接呢?
“還是沒人接嗎?”一旁的黛西滿滿都是期待,能和父親相處一段時間是很讓人高興的事。
計劃是聯絡科爾森,從而給尼克·弗瑞留言,再讓尼克·弗瑞聯絡格瑞爾,只是沒想到第一步就卡住了。
格瑞爾一直對神盾局敬而遠之,唯一的聯絡人就是科爾森,其他的像希爾特工、黑寡婦都是認識但不知道去哪找,現在唯一聯絡人不接電話,就一下子抓瞎了。
“等會再打打看吧,說不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嗯!”格瑞爾無奈的點了點頭,心裡還在思量着,是不是跑三叉戟一趟,但肯定是潛入,正常方式是不可能進去的。
比格瑞爾更糾結的人在一個秘密基地裡,萬年西裝革履的菲爾·科爾森站在上世紀風格的窗戶旁,眉頭緊皺的望着窗外,虛擬成像的城市風景。
從門口進來的格蘭特·沃德看了一眼,桌子上停止震動的手機,猶豫了兩秒,開口道:“長官,你的手機好像響了。”
“我知道。”
“那...”
“可我不能接,也許應該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