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視察

蔣逸凡聞海外人心浮動,不免憂心,便決定冒險往澎湖走一趟,詹臻道:“你這不是難爲我麼?”但蔣逸凡作爲李彥直的使者,既提出要求來詹臻也只好儘量配合。

兩人從漳州府城出發,以探親爲名,不久便到達月港,這一路走下來蔣逸凡才知道閩浙被控制得多嚴!如今是非常時期,里正被縣吏逼着,縣吏被知縣逼着,知縣被知府逼着,知府被布政司逼着,布政司又被朱紈逼着!朱紈在上頭磨刀霍霍,威權正大,大小諸官既不想丟飯碗又不想丟腦袋,便都變本加厲地嚴抓起來,寧可抓錯了人也不想自己這一處轄區出了問題,下面的官吏老實點的就按章辦事,不老實的就趁機偷雞摸狗,騷擾地方,逼着良民交孝敬,要不然就要抓他們去問通番之罪,因此從漳州府到月港分明是在同一府的道路上行走,但蔣逸凡和詹臻卻還是繳了七次孝敬。

到了月港,張維聽說他們要出海搖頭嘆息,帶了他們到倉庫中去,只見滿倉堆積着大大小小的柴米油鹽醬醋茶,絲綢陶瓷硫磺針,張維道:“若此刻出得了海,這些貨物我早出了。平時被我們買通了的大小官吏,如今也暗中發來嚴令,叫我們不能妄動,否則他們就要公事公辦!”

其實海商們的生意做得那麼大,沿海的本地吏員都是地頭蛇,哪裡會不知道誰出海誰不出海?只是朱紈來之前,禁海令只是一紙空文,雖有“公事”,並未“公辦”。保甲制度真的嚴格執行起來,城市裡的同坊之間,鄉村裡的同裡之間,誰出了事都要連坐,某甲犯法,他的鄰居某乙若是知情不報事情發了就得同罪——這就叫嚴保甲!這一招令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的鄰居在盯着自己,所有人都怕被親戚鄰里告密,在這種恐怖的監視網之下所有人便都不敢妄動,因此除了少數連殺頭也不顧的人,大部分人便都龜縮着不敢動彈了。

蔣逸凡問道:“難道就沒辦法了麼?”

張維道:“有兩個辦法,一是冒險出海,賭賭運氣,也許能沒遇到誰就出海去了,或者遇到了官差巡海而對方肯收錢,那也可以。這個月也有不少人衝出去的,十個人裡大概有一兩個成功了。”

蔣逸凡眉頭大皺:“那怎麼行!成算太低了!”

張維指着倉庫裡那些貨物嘆道:“若是成算高,我還會留着這些東西在這裡發黴?”

詹臻問:“那第二個辦法是什麼?”

“還是衝出去!”張維道:“帶上刀,萬一賄賂不通就衝殺出去!這個月裡衝出去的人裡,每十個人就有兩三個是這麼做的,官差官兵們打仗惜命,攔不住我們的。”

蔣逸凡和詹臻一聽齊聲叫道:“那怎麼行!不行!”

無論發生什麼事都絕對不能和官府對立,這是李彥直北上之前留下的第一嚴令!

張維道:“那我就沒辦法了。不如你們到鎮海衛悄悄,或許從那裡能出去。”

蔣逸凡一聽鎮海衛,大喜道:“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那裡!”

不想到了鎮海衛,田大可聽詹臻要他派一艘小船送蔣逸凡出海就叫苦連天,嘆道:“蔣老爺,蔣爺爺!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給我出這麼大的難題!現在這形勢我哪裡敢動!朱紈那酷吏防我們比防賊都緊!誰知道他安插了多少隻眼睛在這裡盯着呢!他是巡撫兼欽差,手裡握着尚方寶劍呢!見誰不順眼殺了再說!我哪敢招惹他!我做的畢竟是朝廷的官,鎮海衛不是我家開的。”

正說着,屬下來報,卻是一夥海賊入侵,蔣逸凡動容道:“這裡還有海賊?”

“李孝廉……啊,現在是李會元了——自他掃蕩招撫過以後,這一帶的海賊本來已經少了很多了,”田大可嘆道:“但海內的商家貨出不去,海外的商家又買不到貨,兩下交逼,漸漸都按捺不住了,便有人要從外部殺進來取貨,也有人要從裡頭殺出去賣貨,又有人趁亂打劫的,也有人,總之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有!唉,我得趕緊去辦事了。”

便聽外頭轟轟聲響,似乎鬥了起來,田大可自與李彥直私通,賺了不少好處,他又得李彥直叮囑,將其中一部分投入到軍用上去,因此武器較其它衛所精良,手底下的人得到了一些商業沾潤,積極性也比其它衛所的衛兵高一些。這時噼裡啪啦打了一通,便將那夥海賊給擊退了,田大可戰鬥中靈光一閃,想到了個主意,便趁機派了艘船號稱逐賊巡海,順路送蔣逸凡和詹臻出去。

二人大喜,正要走時,漳州府詹家派人送急信來說:“少爺快跑!縣裡發令來拘老爺呢!如今老爺夫人都被扣住了。”

詹臻大驚,一問之下,才知道有人告密說林希元的兒子林文貞私通海外,其案由朱紈親抓,審着審着,便牽扯到了詹家,漳州知府雖然平日沒少收詹家的孝敬,但這時被上峰所逼,只好派人來拿詹臻,結果詹臻沒拿到,就將他的父母扣住,只放了個家人出來,要他來通知詹臻回去歸案,但詹臻的父母心疼兒子,卻囑咐家人秘勸兒子脫逃:“勿以父母爲慮。”

詹臻一聽放聲大哭,非但不逃,反而要回去,蔣逸凡勸道:“這案子若是朱紈主抓,恐怕你這一回去凶多吉少!”

詹臻搖頭道:“凶多吉少也得回去啊!我若不回去,不但父母難以保全,而且同利那邊勢必混亂,到時候牽來扯去,只怕連李家、陳家都要被牽進去!那可就危險了!”

田大可怕禍及自己,也贊成他回去,道:“其實也不用太擔心,這案子的主犯是林希元的兒子呢!他一進來,福建只怕就有一半士林會被牽連。強龍不壓地頭蛇,朱紈再狠,在福建未必鬥得過這些人。”

詹臻點頭道:“田指揮使所言有理。”便與蔣逸凡話別,告辭而去。

蔣逸凡亦知出於責任他是不得不回去,便沒再勸,坐了田大可派出去的巡海船,一路到達澎湖,田大可的心腹手下自取出海船中的貨物去市集交易,蔣逸凡卻來尋李介、陳羽霆等人。

李介、陳羽霆等聽說他來喜出望外,忙設“番薯魚湯宴”給他接風洗塵。番薯和魚乃是大員最不值錢的食物,眼下這些高層都不敢鋪張浪費,因爲大員又遇到了經濟困難時期,只不過上次經濟困難是由於天災,這次卻是因爲人禍了。

宴會上李介爲弟弟成婚而酒到杯乾,陳羽霆卻滴酒不沾,蔣逸凡來勸,他仍以水代酒,道:“逸凡,我真不能喝,怕亂了神志,請原諒。”

蔣逸凡只覺得他的強調怪怪的,見他胸口掛了個十字架,笑道:“最近這邊流行戴這種項鍊麼?”

“不是。”陳羽霆笑道:“這是沙勿略神父贈給我的,逸凡,明天要是有空,你也來聽聽神父講道理怎麼樣?”

蔣逸凡皺了皺眉,道:“神父?那些番和尚麼?你知道三公子不喜歡他們的。”

“怎麼會!”陳羽霆道:“三公子的很多理念,都和真理暗合啊,不過三公子的有些地方也需要修改罷了。逸凡,你們都不喜歡他,只是覺得他是異族,和我們面目不一樣。不過總有一天,大家會發現沙勿略神父講的都是真理,是超越一切種族之上的。”

“行了行了!”王牧民在旁道:“你就別說這些了,說得大家都沒喝酒的興致了。”

當晚李介喝得大醉,蔣逸凡卻頗剋制,第二日到澎湖大員各處墟市巡察,所到之處,商人無不訴苦,都道:“三公子什麼時候回來?去年災荒過後,本來生意纔有點起色,那朱紈一來,生意又難做了!”

蔣逸凡連連勸導,道:“三公子雖然不在這裡,但他人在北邊,心卻牽掛着這裡。”

衆商人道:“那是,那是!我們日日夜夜,都盼着三公子趕緊回來。以往總得他有好消息時,我們才能賺錢。”

又有幾個商人偷偷說:“咱們陳里長人倒也不錯,只是他搞生意不大在行。我們跟着他,老見虧本。”

蔣逸凡忙道:“現在是整個東海局勢不好,這幾年能活下來就不錯了,還想賺錢?”

那幾個商人聽了都嘆道:“那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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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逸凡又到大員鄉下視察,這時大員南部已開出了五十七個村子,但在體制上仍然是一個“裡”,實在有些實不副名。這些村子都是陳羽霆一手一腳指揮着建起來的,各村村民大多是新移民,只是聽說李彥直是領袖,陳羽霆如何盡心盡力他們卻看在眼裡,因此陳羽霆在村民中的威望更高。

此外各處無論行政廳、市集、祠堂、媽祖廟、鄉兵所,均依李彥直所設建制,只是澎湖學院內部那所十字堂卻熱鬧了許多,每七天便有上百人前往禮拜。

蔣逸凡心中詫異,擔心陳羽霆違制,問了之後蔡二水道:“陳里長沒違制,我們也沒放那番和尚到外頭佈道,不過陳里長信了他以後,便有不少人也跟着信了。”

最後蔣逸凡才回到澎湖,去視察水寨機兵。

大員海峽如今有一南一北兩大機兵水寨。南部澎湖水寨由吳平掌制,北部雞籠水寨由王牧民掌制。這兩大水寨正是李氏在海外機兵的主力,除了負責大員海峽的防務以外,吳平還節制着南海的安全事務,東海方面的動態則由王牧民負責,對南攻,對北守,也是李彥直北上之前定下的大略。在吳、王之上,又有李介統籌全部機兵。

這時吳平在呂宋巡察未回,蔣逸凡手裡有李彥直給的印信,雖然可以直接入營閱兵,但眼下不是非常時期,他尊重吳平就沒擅闖,且到雞籠來。

那日“番薯魚湯宴”一別之後,王牧民也沒機會和蔣逸凡說話,就回了雞籠,這時聽說他來,特地將七艘四桅戰艦開出水寨,二百餘艘大小戰船佈列成陣,放炮歡迎,蔣逸凡在船頭笑道:“王胖子!你這麼囂張!小心對岸朱紈聽到炮響,說你造反!”

其實這邊放炮,海峽那邊如何能聽見?再說朱紈也不住在海邊。蔣逸凡說的是個笑話,王牧民聽了卻一陣苦笑,道:“別提他了!爲了他,海上的兄弟個個挨窮,人人都恨得他牙癢癢的!就是三公子有嚴命在!要不然我早發兵幹他娘去了!”伸手往背後的艦隊一指,道:“你也是來得早,若遲來兩年,這艦隊就只剩下一半了。”

蔣逸凡驚道:“剩下一半?這是爲何?”

“養船養兵,都要錢啊!”王牧民抱怨道:“陳羽霆說了,如今是非常時期,同利的收入暴減,要我壓縮一下花銷——他媽的!我平時又沒亂花錢,能怎麼壓縮?沒辦法,只好舊的船不修,新的船不造了。”

蔣逸凡駭然道:“這怎麼行!沒有機兵保護,大員如何能保平安?”

“沒有機兵倒不至於。”王牧民說:“不過陳小子的意思,是想將船削減四成,機兵削減一半,等將來好轉了,再造船、募兵。哼!大員人口幾年之間多了二十倍,本該增兵纔是,他卻不增反減,把錢都拿去幹那些不緊要的事!”

蔣逸凡問他陳羽霆把錢拿去辦什麼事情,王牧民憤憤道:“鋪路、造橋!修水利!你說這是不是胡鬧!”蔣逸凡笑道:“原來是這些,這些也都是有益於民生的好事啊。”

“你這人怎麼也不分輕重緩急!”王牧民道:“就算是好事,也要分個先後!如今大員已變成了一塊肥肉,多少雙眼睛盯着呢,他卻先去辦那些不着急的事,盡去討好那些才搬來的客民!哼!因此兄弟們都對他有意見了!我去找吳平,但吳平如今也壓不住姓陳的,去找二公子,二公子也說不過他!說到最後吳平道:‘削這麼少實在不可能!你若搞不到錢,這餘額我來想辦法!’”

蔣逸凡大奇,道:“吳平不管錢啊,他怎麼想辦法?”

“他是不管錢,可他有來錢之道。”王牧民笑道:“當時那姓陳的也如你這麼般問,吳平就說:‘我帶人假裝海盜去搶。’把那姓陳的嚇了一跳,連說不妥,吳平道:‘三公子只說不能和官軍打擂臺,沒說不能做海盜。現在是非常時期嘛!爲了養兵,說不得,只能把我的舊營生拿出來做一做了!人不能爲那些仁義道德委屈了自己,讓兄弟們窮死!’那姓陳的沒辦法,這才退了一步,說是要將機兵削減兩成,戰船開支減少三成。船好減,木頭嘛,但人怎麼減?那些弟兄都是手把手帶出來的,能趕誰走?最後我是一個都沒趕,自己帶頭把兵餉減了兩成,還好兄弟們也還聽我的話,只是暗中不免叫苦。蔣欽差!你回到北邊,記得把這事和三公子說說,叫他給大夥兒主持公道!”

蔣逸凡臉上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一定說!”心裡卻想:“如今東海誰都難過,就是跟三公子說了,他也未必幫你。”

然而蔣逸凡卻錯了,當他把消息傳到北京,李彥直知道後愣了好久,馬上讓風啓提前把京師的貨都出了,又發信回家,賣掉了老家十幾處產業,甚至連李家的宅子都抵押了出去,爲了籌集兒子指定的錢銀數目,老李家在尤溪幾有砸鍋賣鐵之窘,但李大樹和李剛還是沒有猶豫,聽了三仔的話把錢匯匯到詹臻處讓他設法轉到澎湖給機兵們補發這一年的餉銀,兩寨機兵拿到餉銀後歡呼雀躍,但聽到銀子出處後又無不感動落淚。

這時蔣逸凡在才立寨一年的雞籠轉了一圈,見水寨基業雖立,但由於追加的資金不足,幾乎便沒見有增築的工事在開工。他在雞籠轉了兩天,又在大員北部的新港與負責北面商路的張嶽相見。

自從同利暫時放棄了雙嶼的基地內縮到大員北部來,同利在東海的生意份額也跟着急劇減少,但因割肉割得及時,早做了準備,朱紈來到後反而不受太大影響,但張嶽卻仍在大員以北、日本以南的海面上活躍着,這時蔣逸凡問起雙嶼、日本的情況,張嶽笑道:“雙嶼那邊的形勢,和三公子預料的差不多,不過日本那邊卻出大事了。”

蔣逸凡忙問:“什麼大事?”

張嶽嘿了一聲,道:“還不是因爲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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