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戴景耀洗過澡,又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因爲剛剛見到他的時候他醉醺醺的,又渾身弄得髒兮兮的,給人一種渾噩的不好感覺,如今的清爽樣子,倒是叫人耳目一新。
安芮尼招呼戴景耀在沙發上坐下,拿了毛巾替戴景耀擦拭着還滴着水的頭髮,語氣略顯無奈:“從來都沒有這樣爲一個男孩子擦拭頭髮過,你可是第一個哦,唉,這種感覺其實倒也不錯,就像是給小孩子弄頭髮一樣,你倒是挺享受的啊。”
“嗯,也從來沒有人給我這樣擦拭過頭髮。”戴景耀任由着安芮尼拿着粉紅色的毛巾在他的腦袋上肆意妄爲着,沒有一絲絲的不滿情緒,反而更多的是享受,他的酒已經醒了大半,這時候仔細看一看安芮尼,今日戴景耀的運氣着實不錯,遇見的是一個人又好,長得又好的女孩子。
安芮尼嘿嘿一笑:“其實你長的也蠻不錯的,這不一洗乾淨了,就是大帥比一枚,幹嘛自己弄得那麼窮困潦倒咧……仔細瞅瞅,倒是和我喜歡的男孩子蠻像的。”安瑞你說這,便將毛巾放在戴景耀的腦袋上,自己退後兩步觀察着戴景耀:“這小臉,除了臉型稍有差別以外,外面月黑風高的,我還真認不出來。”
“所以,你將我當作你喜歡的男生了?”戴景耀一把將毛巾從自己腦袋上扯下來,眼神中多了幾絲迷離,安芮尼不好所以的抓抓後耳根:“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是有啦,不過現在沒有啊,好了,快把醒酒湯喝了,不然明天早上起來腦袋會疼得你想死。”安芮尼說着,將自己一早就準備好的醒酒湯遞給戴景耀。
戴景耀看了一眼那黑乎乎一片的醒酒湯,津了津鼻子聞了聞,隨後立馬推走:“噁心,不喝。”“乖啦,咱們要把眼光放的長遠一些哦,你現在不喝,明天會很難受的,好不好?”安芮尼出奇的好脾氣,自己坐在沙發上朝戴景耀挪了幾下,然後將醒酒湯送到戴景耀嘴邊:“捏着鼻子閉上眼睛一口就灌進去了,不會很噁心的好不好?”
這樣的話鬼才信,安芮尼也不是沒有喝過這東西,自然是知道這東西有多難喝的,不過有前車之鑑,安芮尼早早的在煮醒酒湯的時候就順便煮了一碗甜牛奶,準備等下給戴景耀一塊喝了。
戴景耀毅然決然的拒絕,將安芮尼推得老遠:“快拿遠點,別謀殺我。”“戴景耀!聽話嗎,一口就喝掉了啊,乖乖的,真的不難喝的啦……”本來還想與戴景耀發火,但是事後想想硬的未必好使,還是好說好商量來的實在。
戴景耀半信半疑的看了安芮尼一眼:“不難喝你一副快要被那噁心的東西薰得要吐的表情?”
“呃……”安芮尼嚥了口口水:“你知道只是聞上去不太好聞,其實真的很好喝的,你看比如臭豆腐啦榴蓮啦都是這個道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咱們不能憑藉一點氣味就否決它的是不是……”
真是被安芮尼的蒙人技術給打敗了,戴景耀狐惑的看了安芮尼許久,最終還是接過了那碗醒酒湯:“雖然我不吃臭豆腐和榴蓮,但是勉強相信你一次……”
眼看戴景耀鬆口,安芮尼眼巴巴的將醒酒湯遞過去,戴景耀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從安芮尼手中接過醒酒湯,如大難臨頭般一口氣將醒酒湯喝了進去……
一秒鐘過去了,兩秒鐘過去了,三秒鐘過去了……
安芮尼顫顫巍巍的看着戴景耀,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看我沒有騙你吧,是不是很好喝啊……”
說的總是有那麼一些心虛,因爲安芮尼是真的嘗過那東西的噁心味道的,果然第四秒的時候,戴景耀終於一副死難將至痛心疾首的表情,單手捂着胸口痛苦難忍的模樣,一隻手朝安芮尼伸去:“水,快救救我……”
“啊給給給……”安芮尼手疾眼快的一把端起那碗甜牛奶給戴景耀遞了過去,戴景耀也沒有多看一眼接過來就往嘴裡灌,結果剛進了一口便全部咳了出來:“這什麼鬼,你要害死我麼……”
“甜牛奶啊……”有些不明白爲何戴景耀的反應那麼大,安芮尼坐在沙發上呆愣呆愣的看着戴景耀,戴景耀一聽,兩眼一翻差點過去,捏着自己的嗓子一把將那碗甜牛奶放在茶几上便開始自己尋找水,終於在沙發的一角找到了不知道誰喝剩下的半瓶泉陽泉,戴景耀也沒有管太多,擰開就全部灌進了肚子裡,而安芮尼只是呆呆的望着戴景耀,不明所以。
終於算是搶救過來的戴景耀將空水瓶隨手一扔,自己在那氣喘吁吁:“你是要害死我啊,我對牛奶過敏。”“什麼!?”安芮尼一驚,從沙發上猛然站了起來,險些碰掉茶几上的東西,安芮尼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對不起,我不知道,差點就害的你……”
“算了算了,不知者無罪,還好沒有喝進去,以後記得下次不要再給我喝牛奶了就好。”戴景耀擺擺手表示沒關係,安芮尼嘟着嘴坐下,滿心的愧疚,戴景耀瞥眼看着安芮尼:“怎麼,覺得對不起我啊?”
“我還自作聰明給你煮了碗甜牛奶,想着如果你覺得難喝就再喝一碗甜牛奶會好一點,因爲我就很喜歡喝甜牛奶,沒想到你對牛奶過敏。”安芮尼嘆了口氣,對於自己剛剛做的那些事情感到有些無力。
戴景耀看到安芮尼這個樣子不禁扯着嘴角笑了起來,朝安芮尼的身旁挪了挪,壞笑道:“你差點就害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啊,過敏這種事情也是可大可小,反正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我也很懊悔啊。”安芮尼低着頭,都不敢看戴景耀一眼,今天剛剛將戴景耀從外面帶回來,如果又在這個時候將戴景耀害死,那真的就不知道是不是救了戴景耀了。
戴景耀玩心大起,一手搭在安芮尼背後的沙發上,一手捏着安芮尼的下巴緩緩擡起,自己的臉則是向安芮尼一點一點靠近:“既然覺得愧疚,不如補償我一下好了。”
“你要做什麼?”正常女孩該有的直覺,安芮尼的心跳開始加速,總覺得有些不好的事情快要發生,戴景耀邪魅一笑:“做什麼?也不做什麼,你剛纔救我回來的時候,不知道有沒有想過,我是一個男人,正常男人,你講一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單獨帶回家,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傻子都知道戴景耀在說些什麼,更何況安芮尼又是在正常情況下長大的該懂的都懂的正常少女呢,嚥了一口氣,安芮尼屏住呼吸:“我,我帶你回來是因爲你說你一個人,你要對我做什麼……”
“不做什麼。”戴景耀突然鬆開了安芮尼,然後一下便離安芮尼好遠,獨自坐在那裡,眼神望着別處:“就是想要告訴你,下次遇見這種事情,哪怕那個男人長得再怎麼好看,也不要私自將他帶回來了,不是每個男人都會對你心存感激的。”
“那你呢?”知道戴景耀不過是給了自己一個警告,安芮尼鬆了一口氣,望着戴景耀的側臉,心裡滿滿的卻都是鹿晗的影子,他們長得真的好像,尤其是戴景耀的側臉,簡直和鹿晗一模一樣。
戴景耀冷笑一聲:“我?我不過是一個失去父親,被所有人拋棄掉並且一無是處的沒用的人罷了,就算我對你心存感激,你也別指望我會對你有什麼報答。”
安芮尼當然並不在乎這些,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你,爲什麼會自己一個人?你的父親去哪裡了?你爲什麼會獨自一個人出現在那喝悶酒,又拉住我?”一個又一個的疑慮問出口,安芮尼總覺得這個戴景耀和一般普通的男人不太一樣。
他身上散發着那種普通人不曾擁有的貴族氣質,哪怕剛剛他弄得渾身骯髒狼狽,卻也在無形之間透露出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並且他的長相,絕非是一般人的長相,與鹿晗長得如此相似,相信他的生活也不會僅僅是平淡無奇。
聽到這些疑問,戴景耀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麼?自己一個人?我父親去哪裡了?他去這裡了。”戴景耀說着,指了指自己腳下的地板:“半月之前,他就因病去世,我媽媽走的早,少年時,就一直與父親兩個人,家大業大,父親只有我一個兒子,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口中怕化了,如今父親離世,沒有任何親屬的我,被整個戴氏集團逼得無路可走,他們要利用我,以我的名義接下父親所有的財產,再一步步的從我手中全部奪走,他們不顧父親的離世不顧我的傷悲,他們只爲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我恨,我也害怕,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只有逃,我心裡痛啊!獨自一個人吹着冷風的時候,我多想我能有一個家,有一個人能帶我回家,我想我父親,我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