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妮不斷飛行着,漸漸從純粹的沙漠飛到了荒漠的地形,這代表着他們距離貫穿恕瑞瑪沙漠的那條水脈更近了,這也意味着他們不久就能找到智慧生物。
在飛行過程中,林久就已經見識到這片沙漠的危險性,一路上在沙子下方感知到不知多少生物。有的龐大如巨獸,有的則小巧玲瓏。它們的形態也各不相同,有的長着猙獰的面目,有的則擁有奇特的身形。有的怪物還擁有覆蓋着堅硬外殼的身軀,如同沙漠中的堡壘;有的則可能身形細長,能夠在沙漠的沙丘之間靈活穿梭。
它們的皮膚往往與沙漠環境融爲一體,呈現出沙土般的顏色,如黃色、棕色或灰色。就算鑽出沙子,趴在沙漠上,也很容易被忽略。
“終於看到活人了。”林久的感知遠遠的就鎖定了一個在荒漠中穿行的身影。他們發現的這個傢伙身穿一件由各種布料拼湊而成的衣服,頭戴一頂破舊的帽子以遮擋陽光,臉上佈滿皺紋和曬斑,眼神中透露出幾分麻木。
這傢伙手持一根木棒或鐵鉤,在荒漠中艱難地行走着,不時地彎腰撿起地上的物資。身後揹着一個沉甸甸的麻袋,裡面裝着的都是他在荒漠中揀拾到的東西。
毫無疑問,這傢伙屬於恕瑞瑪沙漠中的拾荒者羣體,這也是恕瑞瑪沙漠裡的常駐羣體。這些拾荒者往往黝黑而瘦弱,這是因爲長時間的陽光暴曬和營養不良導致的。
他們的衣物破舊不堪,往往是用各種廢棄材料拼湊而成,搭在肩上或系在腰間,既是爲了遮陽,也是爲了入夜後溫度驟降的保暖。臉上佈滿皺紋,皮膚粗糙,這是由於風沙侵襲和缺乏水分保養的結果。
這些拾荒者的生活非常艱苦,每天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在荒漠中尋找可用的物資,這些物資可能是廢棄的金屬碎片、塑料瓶罐,甚至是動物遺骸。
他們利用這些物資來換取微薄的收入,或者用以維持自己的基本生活。而居住地往往是簡陋的地洞或臨時搭建的棚屋,這些住所雖然簡陋,但足以抵擋荒漠中的風沙和嚴寒。
這種生活節奏單調而重複,每天清晨和黃昏是他們外出尋找物資的最佳時機,因爲這時荒漠的氣溫相對較低,更適合人類活動。其餘時間,他們則躲在住所中避暑或避寒,儘可能地保存體力。
在林久眼裡,這些拾荒者簡直就是最好的兵源,拾荒經歷的磨礪,讓這些傢伙的意志非常堅韌。而且他們還是恕瑞瑪帝國堅定的擁護者,期待着有位皇帝降臨恕瑞瑪,再度帶着帝國崛起,這不就是林久創建勢力最好的擁護者嗎。
要知道,恕瑞瑪沙漠中的各種勢力魚龍混雜,如果不是堅定的恕瑞瑪帝國擁護者,早就隨便找一個勢力投靠過去了,雖然有生命危險,但至少生活得不錯。當個拾荒者,在外面臨的危險一點都不比勢力鬥爭來得小。
就算是給那些貴族勢力挖礦,生活得都比拾荒者輕鬆一點,至少不會過着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而拾荒者只能通過拾取那些在恕瑞瑪沙漠內活動的外來人留下的雜物生存。
林久並未下去與這個拾荒者交流,而是讓溫妮朝着他前進的方向飛去。不出意外的話,那個方向路線上肯定有一個大型拾荒者聚集地。在恕瑞瑪帝國隕落,恕瑞瑪沙漠內的資源被各個勢力瓜分後,恕瑞瑪的本土居民淪爲拾荒者,還能在諸多勢力中生存,最大的依靠就是團結。
此時,距離這裡最近的,勉強稱之爲城邦的地方。一個身影跟着一支商隊抵達這裡。拾荒者在沙漠中拾取的東西,若是沒有這些商隊,也換取不了什麼價值。
他們能在沙漠中撿到的不止是雜物,運氣好的話,可以撿到寶物。荒漠中有一種特殊地形名爲沙瀑,顧名思義,就是沙子形成的瀑布。黃沙的潮涌在岩石間鑿出通路,在懸崖邊形成壯闊的沙瀑。
根據傳統,恕瑞瑪人會將心愛之物扔進沙流,當作是獻給飛昇者的禮物。於是,沙瀑也就成了尋寶者們最愛的樂園。
跟着商隊來到城邦的塔莉埡幾乎要忘記了,自己是多麼地思念着恕瑞瑪那爐膛般的熱烈。成百上千的人聚在一起,聯袂成雲,揮汗成雨,語速極快地高聲談笑、討價還價、賭咒發誓等等等等。外鄉人看到此景總會以爲他們一直在爭吵。
塔莉埡在恕瑞瑪唯一有港口碼頭的卑爾居恩登陸,但她並未在卑爾居恩停留多久。港口停着的幾艘諾克薩斯戰艦讓她想起了不好的回憶,搞得她很緊張。可以相信得到那個戰爭狂魔諾克薩斯要是對恕瑞瑪動手,她的家鄉恐怕又會遭受戰火洗禮。
維考拉,曾經是個荒廢舊城上建起的部落營地,不過是給過路的旅行者和旅法師們歇腳的地方而已。但現在這個地方隨着駐留人數的增長,煥發了別樣的生機。
城中的市集淹沒在色彩與喧鬧中,空氣瀰漫着濃烈的氣味,緊鄰彼此的拱形帆布遮陽蓬幾乎蓋住了整條街道,激烈的討價還價聲,夾雜着香料和烤肉的刺鼻味道,隨處可聞。
通往破敗城牆的寬闊街道上擠着好幾百號人。智者模樣的乾癟老人們坐在門廊底下抽着菸斗,芳香的煙氣像霧一樣蒸騰着。
塔莉埡看到了許多不同部落的標記,能認出來的有巴貝、扎加亞和葉申耶,除此之外的十幾個她從來沒見過。在她離開恕瑞瑪的時候,猶記得他們還是誓死的仇敵,如今卻像戰場上的同袍一般,和平地坐在一起。團結,是還留存在沙漠的恕瑞瑪人民最後的武器。
維考拉是特殊的,那位沙漠皇帝阿茲爾的母親就出生在這裡,年輕的皇帝也曾慷慨地將恩典賜予此地的人民。層層而上的花園裡栽滿了帝國各處運來的鮮花,環繞着斑斕的色彩和美妙的香氣。成羣的高塔綴以白銀和玉石,清涼的水從大神廟中潺潺流出,沿着高架渠日夜奔流。人們無不天真地相信,這裡的福祉永不會終結。
但過去的一千年將這座城市剝蝕得皮肉皆銷,只剩下石頭所建的骨骼,而當年的榮華之盛大半已褪爲廢墟。這些廢墟是在過去的幾百年裡由那些依然懷戀故土的人們所建起來的,他們執拗地相信故園的未來存在於對過往的復興中。
能工巧匠們所設計的建築一看就知道是恕瑞瑪身前榮光的騙人仿品。城牆曾因其裁切方正的花崗岩而聞名於世,但現在卻是木材和粗魯劈成的石塊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