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聽到溫濤問及溫竹欣,端陽夫人神情異樣,連說話都虛了起來,道:“檀州距此上千里路,來回怎麼也得個把月,想是這丫頭貪玩耽誤了行程,再說了,隨行的還有這麼多護衛,能出什麼事,老爺不用太擔心。”

聽到端陽夫人的寬慰之語,溫濤也安了心,剛想拿起書再看,尤達走了進來,拱手道:“大人,妙神醫請來了,正在客廳奉茶。”

“好,我這就過去。”溫濤起身向外走,又轉過身對端陽夫人說道:“我去奉天司,你在家安心等着,不許節外生枝。”

“知道了。”端陽夫人撒嬌地神態說道:“老爺你快去快回,我讓廚房多準備些你愛吃的菜。”

“還是多準備些金瘡藥吧。”溫濤意在她溫國良肯定受了傷,隨即轉身走了出去。

溫濤帶着妙神醫來到奉天司,尤俊、尤達跟隨其後,本想着讓司役通報,卻不料司役行禮道:“我家大人知道太尉要來,所以吩咐我在此迎候,不用必再行通報,太尉隨我進去即可。”

溫濤點點頭,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說道:“煩請帶路吧。”

“太尉請。”司役將太尉一行人請進奉天司。

剛到奉天司大堂,陳是非和張太醫便迎面走了走了出來,看到溫濤二人趕忙見禮,溫濤看到張太醫,便知定是請來給那受傷姑娘瞧病的,開門見山地問道:“張太醫,病人傷勢如何?”

張太醫搖搖頭,嘆道:“病人頭部受到重創,淤血積聚難清,至於何時醒來下官也說不準。”

這倒大大超出了溫濤的意料之外,連忙問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只能夠寄希望於她自己的意志力,目前沒有更好的辦法。”

“那如果她醒不了呢?”溫濤湊近小聲問道,此刻他反倒有些擔心溫國良了。

“醒不了也死不了。”張太醫嘆道:“這種症狀十分罕見,不生不死,一直昏睡,醫術界稱之爲‘睡人’,鮮有能醒過來的人,據醒過來的人說,他們能感知周圍環境的變化,也能聽到人們的說話,但就是不能答也不能動,就像被夢魘附着了一樣。”

太醫口中所說的‘睡人’,在現代醫學上稱之爲植物人,換句話說,劉亦彤又回到了冰凍之前的狀態,以當時的醫學手段都不能讓其醒來,更何況是在條件如此落後的古代。

其實劉亦彤再次成爲植物人,主要原因並不在溫國良,他只是起到了一個催化劑的作用,加快了劉亦彤病症的發作,她顱腔中的淤血之前就沒有被清出,只是因爲長期躺在冷凍艙內,不知被冰凍了多少年,淤血凝結成塊,在地質運動中血塊在顱腔內有了些許平移,從而腦部神經暫時脫離了淤血的壓迫,也就使得劉亦彤從植物人的狀態中甦醒了過來,如今再次受到重創,本就脆弱即將再次化爲淤血的血塊被撞的散亂,再次壓住了她的腦部神經,從而使得劉亦彤再次陷入了昏迷,成爲植物人的狀態。

“太尉,下官還要趕着去給病人抓藥,就先告辭了。”

“慢走。”溫濤拱手相送,心中波瀾再起。

“太尉是來找我家大人的嗎?還請在次稍候,我這就去稟報。”陳是非說道。

“等等。”溫濤招呼妙神醫進前,介紹道:“這位是妙錦妙神醫,醫術高超,有起死回生之能,還請陳少使帶爲病人醫治。”

“既是神醫,自然能藥到病除。”陳是非說道:“請。”陳是非引妙錦向後院走去。

溫濤心中久久不能平靜,焦急地等待着上官墨,他清楚的知道,既然此事奉天司插手了,即便自己是太尉之尊,也難以從中斡旋,若那姑娘平安無事還好,倘若有三長兩短,溫國良免不了一場浩劫,此刻他心中只有兩種想法,一個是那姑娘平安甦醒過來,如此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此事興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秦越被放走就說明上官墨無心爲難;第二個是如自己來時所預料的那樣,上官墨刻意讓自己前來是別有用意,若果真如此的話,便可以與之講講條件,只要能將此事壓住,最起碼能保住溫國良的性命。

“太尉大人是爲令公子的事而來嗎?”一句冷冷的、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傳來。

溫濤扭頭一看,上官墨正站在大堂轉角處看着自己,說道:“小兒罪有應得,我並非爲他而來,只聽說受傷的那位姑娘被上官大人救了回來,所以專程過來道歉。”

上官墨走了過來,說道:“溫公子傷人性命,我也是不得已而爲之,當着這麼多人,總不能因私廢公給太尉大人臉上抹髒。”上官墨一言一句均站在國法、民意和太尉的立場上說,讓溫濤無可辯駁。

“上官大人說的是。”溫濤小看了上官墨,暗驚他小小年紀,竟然有這麼深的心思,轉而道:“不知那位姑娘病情如何?”溫濤明知故問,心想着萬一是他和張太醫串通欺騙,也能在他們二人的話語中找出破綻。

卻不料上官墨說道:“太尉大人不是帶了一位神醫過來嗎?一會兒問問就知道了。”

“嗯。”溫濤應了一聲,看來張太醫沒有騙他。

這時,陳是非帶着妙錦走了過來,溫濤忙迎上去問道:“怎麼樣?”

“病人確實腦中存有積血,應該是腦部受到重創所致。”

對於妙錦的話溫濤還是非常信任的,問道:“有什麼醫治的辦法?”

“被無它法。”妙錦一席話令溫濤的心猛地沉了一下,只聽妙錦欲言又止地說道:“除非······”

“除非什麼?”溫濤像是又看到了一絲希望。

“除非放棄保守治療。”妙錦說道:“以毒火烤遍全身,再由銀針探腦,將積血逼出體外,但此舉也存在巨大的風險,稍有不慎,病人便立刻殞命。”

溫濤看了看一言不發的上官墨問道:“有幾成把握?”

“三成。”

“三成?”陳是非驚道:“那豈不是再拿劉學士的生命開玩笑?”

“我只是建議。”妙錦似乎並不想跟他過多的說話,只看着溫濤說道:“三成活命的機會,至於救與不救還請兩位大人定奪,不過我要提醒兩位大人,時間越久,危險越大。”

溫濤心急如焚,哪怕只有一絲機會他都想試試,不單單是爲了那姑娘的性命,也爲了溫國良,上官墨也陷入了沉思,猶豫不定,不敢決斷,畢竟事關一條性命,就算自己冒險同意了,李伯巖不同意也無可奈何,若說此時誰最關心劉亦彤,恐怕非李伯巖莫屬了。

“生還機率的確太小,我們不能拿劉學士的生命開玩笑。”上官墨說道。

“有生還的機率總比沒有強啊。”溫濤勸說:“我想那姑娘也不想一輩子躺在牀上做一個活死人的。”

“這事太尉大人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上官墨曾記得星州知縣李大友說過,劉亦彤是京中的貴人,隨即說道:“此事必須經過劉學士父母的同意才行。”

“那她父母在哪兒?我這就請他們過來。”溫濤急道。

上官墨搖搖頭,道:“我只聽人說她是京中貴人,具體什麼身份,父母是誰,一概不知。”

“貴人?”溫濤驚道,怎麼又扯出一位貴人?事情越發嚴峻了,若這姑娘果真非泛泛之輩,其父母又怎肯輕易罷手,心中越發擔心,說道:“我在京中也認識不少名門貴族,可否讓我見一見那姑娘,也許我曾見過。”

“嗯。”上官墨點點頭,道:“太尉大人請。”

衆人隨上官墨一齊走向後院,穿堂過廊走進一間臥室,李伯巖寸步不離地守着躺在牀上的劉亦彤,忽見上官墨帶着溫濤走進,頓時火冒三丈,質問道:“太尉是來營救溫公子的嗎?”

房間內頓時鴉雀無聲,此時李伯巖正在盛怒中,全然不顧官職高低,尊卑有別,只將這壓抑許久的滿腔怒火發在溫國良父親身上。

溫濤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問愣了,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奉天司少司使竟敢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場面一度尷尬、緊張,充滿了火藥味兒。

“伯巖。”還是上官墨最先反應過來,說道:“太尉大人只是想來看看劉學士的傷勢,代溫公子來道歉。”即便是身爲頂頭上司的上官墨此時也不敢招惹李伯巖,只是溫和地解釋了一下。

“不需要,人都被撞成這樣了,道歉有什麼用?”李伯巖回懟道。

溫濤心中氣悶,啞口無言地看着李伯巖,臉色瞬間凝重起來,手下尤俊、尤達躍躍欲試,被溫濤攔住,陳是非眼看場面即將控制不住,忙走上前去,說道:“你在這兒看着有什麼用,劉學士能醒過來嗎?太尉大人帶來的妙神醫已經想到了救治的方法,你別在這兒添亂了,跟我出去。”陳是非拉了李伯巖一下拉不動,急道:“走啊!”李伯巖被強行拉了出去。

“太尉大人,請。”上官墨說道。

溫濤進前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第三十四章第三十二章第十七章第二章第四十四章第二十章第三十二章第四十四章第六章第八章第三十七章第二十九章第三十八章第四十一章第六章第十五章第三十六章第二十五章第四十二章第三十六章第三十章第三十章第一章第四十章第二十三章第四十章第四十三章第四十四章第五章第二十章第三十九章第三十九章第一章第十六章第二十六章第二十三章第二十四章第二十四章第二十九章第七章第二十七章第一章第四十四章第九章第二十四章第十四章第一章第三十三章第十九章第三十七章第二十五章第二十三章第二十三章第三十五章第三十章第四章第五章第二十七章第十二章第三十四章第四十三章第二十八章第三章第三十二章第三十五章第二十九章第四十章第六章第一章第九章第三十五章第二十八章第三十七章第三十六章第四十一章第二十一章第二十七章第九章第三十八章第十三章第三十七章第八章第二十五章第六章第二章第三十六章第三十四章第三十九章第三十五章第十八章第四十三章第六章第三十五章第五章第二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第三十二章第十七章第二章第四十四章第二十章第三十二章第四十四章第六章第八章第三十七章第二十九章第三十八章第四十一章第六章第十五章第三十六章第二十五章第四十二章第三十六章第三十章第三十章第一章第四十章第二十三章第四十章第四十三章第四十四章第五章第二十章第三十九章第三十九章第一章第十六章第二十六章第二十三章第二十四章第二十四章第二十九章第七章第二十七章第一章第四十四章第九章第二十四章第十四章第一章第三十三章第十九章第三十七章第二十五章第二十三章第二十三章第三十五章第三十章第四章第五章第二十七章第十二章第三十四章第四十三章第二十八章第三章第三十二章第三十五章第二十九章第四十章第六章第一章第九章第三十五章第二十八章第三十七章第三十六章第四十一章第二十一章第二十七章第九章第三十八章第十三章第三十七章第八章第二十五章第六章第二章第三十六章第三十四章第三十九章第三十五章第十八章第四十三章第六章第三十五章第五章第二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