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國民們這樣歡迎敵人,這點恰好證明了廖勁鬆的失敗,特別是當聯軍將糧食分給那些飢餓的難民的時候,他們更是跪地哭謝,就連來到這裡的士兵也都紛紛感慨,雖然他們也見識過沒有飯吃的難民,但是這畢竟是少數,可是在這個國家,卻有一半以上的人連基本的溫飽都成問題。
聯軍得到了玄冥帝國那些人平民的擁戴,接下來的戰鬥就更不用說了,聯軍所向披靡,幾乎無敵,在玄冥帝國內,已經沒有軍隊可以抵擋了,那些強行抓來的壯丁根本就不是聯軍的對手,一路征戰下來,聯軍的死傷不超過萬人,這還包括了不少病死在這裡的士兵。
至於玄冥帝國的那些士兵,更是大把大把的投誠,雖然忠於廖勁鬆的帝王衛隊此時此刻起到了督軍的作用,但是卻被張英華、佟寶兒、劉子辰等人組成的暗殺部隊給打了一個落花流水,這些人都是帝王衛隊的成員,精銳對精銳,也是聯軍的人數多。
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聯軍便攻佔了大半個國家,其中還有不少的玄冥帝國的平民百姓也想加入進來,但是皇甫天拒絕了,因爲已經沒有必要了,帝都在這個國家的中央,攻佔了這裡,剩下的幾座城市也就不戰而降了,所以完全就沒有必要再吸納新的士兵了。
此時此刻,在帝都的郊外,劍氣縱橫,到處都是由於劍氣而產生的一道道的溝壑,各種各樣的力量在空中出現,不管是白天或者黑夜,這裡都是那麼熱鬧。
戰鬥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姜河此時看着廖勁鬆,他們的戰鬥已經經歷了一個星期了,但是很明顯,姜河這邊處於劣勢,因爲姜河對上的不是一個對等的對手,之所以能夠撐到現在,那是因爲姜河的血肉強悍,畢竟來到這裡,一切都是正比例的壓縮的。
不幸中的萬幸,婆娑神帝沒安排一個神帝級別的人物來到這個世界,要是對方是神帝級別的話,那麼姜河就不用玩了。眼下,還是有勝算的。
廖勁鬆看着姜河,冷笑了一聲,雖然身上有幾個被姜河刺穿的傷口,但是他並不擔心,因爲姜河身上的傷口比自己身上的還要多。
“你也差不多了吧?”廖勁鬆再度開口說道:“你爲何要拼盡全力去保護這種地方呢?把神碑碎片給我,你只是浪費一點時間而已,你還可以再集齊神碑碎片,等到你離開這裡的時候,我保證能夠給你更多的東西,而你只是花費了一點時間而已。這對你來說絕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你爲何不答應?”
“我爲何要答應呢?”姜河淡淡的說道:“而且在我知道你想毀掉這裡的時候,我就更不可能答應了。”
“這種罪惡骯髒的世界有什麼地方值得你這樣!”廖勁鬆怒道:“你知道我來到這個世界見識到了多少罪惡麼?欺騙、自私、暴怒、貪婪、嫉妒、暴食、懶惰……這些人類的原罪在這個世界當中彰顯的淋漓盡致,這種骯髒的地方就要徹底的消失,它沒有存在的任何必要!”
姜河看着力竭聲嘶的廖勁鬆,手中的輪迴天槍再度對準了對方。是的,廖勁鬆說的都是真的,欺騙、自私、暴怒、貪婪、嫉妒、暴食、懶惰。這些自己確確實實都見識到了,佟寶兒的欺騙,司馬然的自私,韓立仁的暴怒、當鋪老闆的貪婪、陸仲華的嫉妒、上位者的懶惰、難民們的暴食……
“這就是罪獄婆娑洲真正想給我們展示的東西,這就是我在這裡數百年來看到的事實。你纔來到這裡多久?纔在這裡呆了多久?等到你在這裡呆的時間和我一樣久的時候,你就明白了我現在所說的話,你就會和我有相同的感受,我相信那個時候,你也同樣會和我做出毀掉這裡的選擇!”廖勁鬆大聲說道,他之所以這麼歇斯底里,就是爲了喚醒姜河那些並不美好的記憶,他想要姜河認同自己的理由,因爲他認爲,在這個世界,只有他們這些神,纔是有資格開口說話的人。
馬逸軒聽到了廖勁鬆的話,頓時注意力被廖勁鬆吸引了過去,他陷入到了沉思,但是劇烈的疼痛感卻讓他立刻從深思之中甦醒了過來,他捂着自己流血的腹部,看着面前的刀刃上還沾着血的周繼威。
“你大意了呢。”周繼威微微一笑說道:“可要當心點啊,我這把刀不止能夠傷害你的肉體呢。”
果然,馬逸軒覺得自己的一部分好像被什麼抽走了一樣,那部分的身體根本就用不上力量,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明明自己的胳膊還在,但是自己卻無法控制。周繼威好不容易集中了靈力,就等着這一瞬間發揮這柄刀的特性,有效的攻擊可能只有那麼一兩次,所以周繼威必須把握好。
馬逸軒二話沒說,拎着自己手中的劍再度向周繼威殺了過去,但是劍的力道明顯弱了不少,看樣子剛剛那一刀對於他的影響很大,再怎麼說,周繼威也是神君巔峰級別的人物,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打倒的存在。
雖然戰鬥還在繼續,但是周繼威似乎看到了馬逸軒的眼神有些不對,雖然馬逸軒還是在向自己揮劍,但是劍上的殺意卻越來越淡。
“你說的,一點都沒錯。”姜河看着廖勁鬆開口說道:“你所說的這七宗罪,我都在這個世界碰到過,而且或多或少和我都有關係,但是……”
姜河話鋒一轉,然後凌然的說道:“但是就算是知道這些又怎麼樣?正因爲這個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罪惡,人們纔會更加嚮往美好,你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罪惡,我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美好,所以我纔會選擇保護這個世界,而你纔會選擇毀滅這個世界!到底真正的世界是什麼樣子,完全不取決於外界,而是取決你看待這個世界的目光!”
“你胡說!”
“我胡說?如果你和我一樣,知道那麼多人活着並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別人的話,你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想法了!”姜河義正言辭的說道:“有的人,爲了自己的國家,願意揹負污名而死,有的人爲了忠誠,就算是明明知道會丟掉性命也不會退卻!有的人,願意用自己的人頭來喚醒整個國家。他們都是真正的英雄,知道真正的大義!”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廖勁鬆喃喃的說道:“不會的,不可能有這樣的人……不可能的……”
他想起來他的父親當年將他逐出王室的時候,說過的一段話。
“你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眼光,你的程度能夠當好一個普通人就不錯了,王室沒有你這樣的蠢貨,你也不配當我的兒子,更不配當玄啓神國的皇子。”
這句話在廖勁鬆的大腦裡迴響了無數遍,他不知道爲何父親會用這樣的話語來教訓自己,難道自己不過就是這樣麼?廖勁鬆不信這個邪,他拼命的提升自己的實力,甚至通過了婆娑通天塔,他資質平平,但是他想證明只要努力,就可以做到。
他要向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報仇雪恨,將自己失去的尊嚴全部討回來,他組織了自己的勢力,進入到了罪獄婆娑洲,他無非……無非就是爲了得到別人的承認罷了。
“你在撒謊!”廖勁鬆怒吼道,然後手中的劍再度一分爲五,向姜河斬來。
姜河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他的雙眼頓時變成了大蛇的瞳孔,戰鬥的時間這麼長,姜河從來沒有開啓蛇眼,他現在開啓,也就證明自己將全力以赴,蛇眼的使用次數和時間都有所限制,那麼姜河就要把這短暫的時間好好利用。
廖勁鬆看着姜河的瞳孔有所變化,頓時起了戒心,但是忽然間,他感覺到眼前的姜河變得模糊了起來。
接着一個個人出現在了廖勁鬆的面前,自己的父親,那些兄弟們,還有那些嘲笑自己的奴才,這些人都圍在了自己的面前,用惡毒的話在辱罵自己。
“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兒子!”
“大哥,你這樣的人,我看還是老老實實的當個公子哥吧。”
“哎呦,這不是皇子大人麼?不對,應該說,這位曾經是皇子大人,現在嘛……什麼都不是嘍。”
“哈哈哈哈哈……”
無數的笑聲瞬間充斥着廖勁鬆的大腦,廖勁鬆彷彿看到了無數張笑臉,不停的的圍着他轉。
“你們,你們都該死!”廖勁鬆此時怒吼道,頓時將分開的五把劍,刺入到了自己的體內,讓這五把劍汲取自己的鮮血。
“不……不……”馬逸軒看着廖勁鬆的樣子,然後喃喃的說道。
周繼威看到馬逸軒停止了攻擊,他也停了下來:“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他已經失去控制了。”馬逸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