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瞬間,整個雲頂的城牆上出現了片刻的寂靜。
每個人都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說白了,就是咱們事先說好了,現在就離開吧。
很多人戰士的眼中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這些天,他們親眼看到劉正紅和樂大遠兩位在雲頂山莊地位僅次於葉鐘鳴的人在和他們一起並肩作戰,說是出生入死一點都不爲過,雖然大家依然在照顧着他們,可戰鬥的時候難免有疏忽,哪怕站在這裡,都是有極大危險的,更何況要和這些變異生命面對面的拼命
這樣的人,要拋棄了我們嗎
直升機剛剛喊話的男人臉上露出了笑意,只是這份笑意上卻帶着幾分殘忍。
他是故意這樣說的。
從他的角度看,雲頂馬上就要被攻破,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要如何選擇。更何況,劉正紅和樂大遠腦子中的技術,隨便走到任何地方,去到任何一個勢力,都是座上賓,都會得到最大限度的支持和保護。
這兩個人,一定會上飛機和他走的,沒有人會輕易放棄自己僅有一次的寶貴生命。
當然,爲了防止一些意外,這個男人就說了那樣的話,直接讓劉正紅和樂大遠兩個人自絕於雲頂,他們想留也沒法留,這句話就會像一根刺一樣,刺入在場所有云頂山莊和英城戰士的心,哪怕這裡最後沒有被攻破,他們也回不來了。
而且,這個男人也沒說謊,他的勢力,也的確給劉正紅寫信了。
“劉姐”
“樂大師”
不少人嘴裡喃喃說着,夏蕾等一衆高層不在,是這兩個人,成爲了雲頂的脊樑,撐住了這裡所有戰士的抵抗精神
如果他們走了,那這裡還有守護的必要嗎
連城外的變異生命,這個時候好像都在關注兩個人的選擇似的,攻擊竟然緩了緩。
樂大遠目光中怒氣閃過,手中的戰刀向着前面一揮,在他面前的軟梯就被直接斬斷。
“滾”
這位從來的都是好脾氣的魔晶武器之父,對着天空中的直升機吼了一聲,誰能能聽出,樂大師真怒了。
城牆上的戰士精神一震,看向樂大遠的目光立刻不見了懷疑,重新被崇敬所填滿。
“把這呱噪的玩意給我打下來”
劉正紅嘴角冷笑,對這種人不屑一顧。
她不比樂大遠,後者那是真正被葉鐘鳴救了命的,對葉鐘鳴,對雲頂死心塌地,甚至願意和這裡共存亡。
她只是被葉鐘鳴帶回來的,但人心這東西,終究是肉長的,只要沒到了感情泯滅的地步,都會知道好壞,都會冷暖自知。
這位前世殺人無數的造人紅,這一世的人生髮生了重大改變,不僅早早加入了雲頂,爲她儘可能的提供各種研究條件,還被葉鐘鳴無形中灌輸了更加能夠被世人接受的學術理念,更是無需她去狩獵,就能得到各個等級的進化藥劑和一些對試驗有幫助的職業或技能。
劉正紅很清楚,葉鐘鳴對她有恩。她不覺得自己有很強烈的是非觀,可也清楚,誰對自己好,誰對自己壞。
她不會背棄雲頂,除非這裡真的被毀掉。
更何況,現在她不是一個人,有了人生的依靠,就算退一萬步講,她可以不在意雲頂,不在意葉鐘鳴,她也不能不在意身邊自己的男人。
所以她的選擇,和樂大遠一樣。
如果依然要死,也要死的問心無愧。
飛機上的男人愣了,他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拒絕了,並且還拒絕的那麼那麼徹底,一絲猶豫都沒有。
他們不在意自己的命嗎在末世,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恩情友情愛情這些東西有一塊麪包值錢嗎
男人有些驚慌,
本以爲很輕鬆的一個任務,現在好像要完不成了。想到一旦沒有把這兩個人帶走,回去之後會受到的懲罰,他就渾身一抖,激動的拿起擴音器,就想繼續說。
“什麼東西”
可沒等他的話說出口,駕駛員突然驚呼。
男人一怔,他選擇這個時候來是有根據的,因爲紅霧僅剩一點,不足以吸引遠處的變異生命了,地面的那些在圍城,空中的已經被雲頂消滅乾淨,他飛到這個高度很安全。
可他從打開的艙門向着斜上方看去,那團金色的東西是什麼
他的瞳孔中,那團金色迅速的放大,之後,轟然撞在了完全躲避不及的飛機之上。
爆炸聲後,是一團火球向着地面跌落,落在城牆之下立刻引燃了不少喪屍,而把這架飛機撞毀的金色巨大圓球,卻一點事情都沒有,耀武揚威的懸停在城牆上方。
接着,這個金色的巨大圓球突然加速,衝到了城外變異生命羣的上空,從它的球體下面射出四個發射口,對着這些攻城的怪物開始噴出亮眼的射線。
別看一次只能發射四條射線,可這些射線威力不小,只要沒達到五級的變異生命,都會被直接射死。
發射了足足半分鐘,下面的屍羣獸羣都慌亂了起來。
半分鐘後,發射停止,就在大家以爲攻擊結束的時候,這個金色巨大圓球上面的外甲突然全部合在了一起,眨眼間變成了一個近乎完美的圓形,接着,如同隕石一半,砸向了城外的地面。
轟響之後,金屬球落下的地方無論是喪屍還是變異獸,全部被砸成了肉醬,可這依然沒完,金屬球落下之後便藉助這股力量開始在屍羣獸羣中滾動碾壓,它那巨大的球體比絕大多數的變異生命都大,重量目測也有幾十噸,這麼快速的滾動,在密集的幾乎挨着的屍羣獸羣中造成的傷害可想而知。
僅僅滾動了幾十秒,就有超過數千變異生命被壓死
在許多強悍的變異生命趕來阻止之前,金色球體重新升空,回到了雲頂的城牆之上,之後在所有人類的注視當中,開始向着城牆上緩緩降落。
不少控制着魔晶炮等遠程武器的人看向了劉正紅,等待着她的命令。
而此時,劉正紅卻想到了一種可能,根本就沒看這些人,而是身體都在輕微的顫抖。
金屬球落在了城牆之上,一扇門緩緩打開,一個冷峻的身影從裡走出,站在了雲頂的牆頭。
長達五秒的寂靜之後,震天的歡呼,響徹整個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