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之後,陳陌的情緒更是變得低落,項龍的生硬的態度使得他內心的愧疚成倍滋生,此刻他真的感覺自己就像是個罪人,任由那徐永志和項龍肆意的冷眼相待。但是陳陌沒有辦法,唯有能做的就是替徐芷然報仇,以此來贖去心頭的愧疚。
一日無話,這一天便在沉默的氣氛中度過,而待到夜幕來臨之時,一切的沉寂方纔被死死的打破。
別墅是以前文彪所住的地方,陳陌在殺文彪的時候,是從別墅天台上下來的,而今天回到別墅之後,陳陌便將天台的門給鎖上了。他知道這些天來刺殺他的人會源源不斷,而且現在的他根本又沒有任何的戰鬥力,若是再來一個高手的話,陳陌的這條命也只有任人宰割了。不過,聶君行幾人爲了防止陳陌再次受到傷害,幾人都將住處搬到了陳陌所在的這個小區裡,與陳陌住的很近,一旦有什麼異動,那麼他們隨時便能發現,也能最快的作出反應。
晚飯的時候,所有人都在陳陌家裡吃的,下廚的不是文靜,也不是李詩妍,而是利刃。這個傢伙,以前在老刀大隊的時候,經常會到炊事班去偷吃,也在那廚子手裡學來了不少的廚藝,僅僅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將整個飯桌給擺滿了,連陳陌都對後者感到極度的佩服。
晚飯過後,陳陌幾人又在樓頂的天台上吹風,幾人搬了一大箱的啤酒在天台上喝着,直到喝到深夜這才罷休,最後還由酒量好一點的吳從生,一個一個將他們扶回家的。
王邦的事情陳陌並沒有告訴聶君行幾人,所以幾人現在的防範心並不強,而陳陌,也着實不想讓這些傢伙寢食難安,所以就沒有告訴他們昨夜裡的事情。但是,就是陳陌這一點的疏忽,使得後者差點再一次送命。
一個人,一瓶酒,陳陌站在天台之上,吹着那夜晚微涼的風,他輕輕的閉上雙眼,腦海中開始想着過去、現在與將來,一個月的時間拿下南京,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但是事實證明了陳陌有這個能力。而陳陌,有了對南京的前車之鑑,心中對拿下上海這個地方更加有了信心。但是,這一切雖然讓他內心感到非常的舒暢,但是他發現,現在的自己已經失去了目標,因爲,他不知道自己還要走多久。正所謂,一條道黑到底,可是,何時纔是底,又怎樣纔算底呢?
內心躊躇着,陳陌甚至沒有感覺到身後的利刃,而等利刃一手拿着啤酒,一手攀上他的肩膀之時,他才發現了利刃的身影。
“老大,又在想什麼呢?我怎麼看你這幾天不對勁呀?”利刃顯得非常的瀟灑,對着陳陌問道。
陳陌微微一笑,而後深深呼了一口氣,緩緩道:“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我什麼時候會死?”
聽得這話,那利刃嘴角的笑容凝固了一下,不過隨即又仿若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繼續笑着對陳陌說道:“算了吧,老大!我承認你腦袋瓜子很聰明,但是你想要算出你什麼時候死,這未免對你來說實在太困難了!”
“爲什麼?”陳陌頓時有些詫異,反問道。
“嘿嘿...”利刃怪異一笑,而後解釋道:“老大,你想想,咱們現在這麼多兄弟,能站出來替你死的人不計其數,你說...你能算得清嗎?”
聞言,那陳陌的嘴角也不禁勾起了一絲笑
容,利刃的話讓他的內心感到欣慰無比,原本有些低沉的情緒此刻也是重新煥發。只見他緩緩轉過身來,手中的酒瓶在那利刃手中的酒瓶上碰了碰,而後,將瓶中之酒一飲而盡。
“你說的對,人生能如此,死而都無憾,有這麼多的兄弟,又何愁沒有江山呢?”陳陌微微一笑,緩緩吐道。
那一旁的利刃也點了點頭,可是他一想到兄弟之時,腦海中又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他微微一笑,而後道:“老大,還記得禿鷹他們幾個嗎?”
聞言,陳陌身子不禁一震,腦海中微微遲疑了一下,而後輕聲開口:“怎麼可能不記得呢?只是有些東西,已經回不去了。”
“嘿嘿,誰說的?”那利刃隨即一笑,而後道:“咱們爲何要回去?以後的日子誰都說不定,我現在的想法是,等哪一天遇到禿鷹他們幾個了,也一併給叫過來,到時候,咱們尖刀軍團纔是真正的所向披靡了。”
“哈哈,你個死傢伙,想得倒是挺美。你覺得,高原會答應嗎?”陳陌還不知道高原現在已經被撤職的事兒,還以爲高原僅僅只是被降職,而並沒有被剝奪軍人的身份。
“老子管他答不答應呢?那是我的兄弟,他沒權干涉!”利刃還不等陳陌發話,直接一口將陳陌塞死了。
聽得這話,陳陌再度笑了笑,也僅僅是笑了笑。很多事情的確是猶如利刃所說的一般,一切都是變數,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會成爲可能甚至成爲必然,所以,有的時候,路就是一步步走出來的。
陳陌和利刃都沒有再說話,兩人都將身子伏在了天台的柵欄上,悶聲不吭的喝着酒。而這一喝,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
“利刃,時間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陳陌側着臉看着利刃,輕聲道。
利刃此刻也有些醉意了,如此之久未這般痛飲過,這讓他也有些吃不消了。轉過身來看着陳陌,利刃的嘴角淡淡的勾起了一絲笑意,而後他緩緩對着陳陌開口:“嗯!走吧,你也下去吧,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透,吹風會有影響的。走吧,咱們一起下去。”
語罷,利刃伸出手一把攬住了陳陌的肩膀,兩人相視一笑,同時轉身而去。
可是,就在他們轉過身來的時候,那嘴角的笑容卻是瞬間凝固了,因爲,在他們轉過身去的一瞬,卻是陡然間發現了自己面前已經站了一個人,一個身穿鬆袍的男人。
“你是誰?爲什麼出現在這裡?”那一旁的利刃率先反應了過來,指着那有些面色冷肅的中年男人,振聲問道。
陳陌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彷彿也想到了些什麼,不過他的反應卻僅僅是輕輕一笑,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眼神中掠過一絲絲的陰霾。
“別問我是誰,你只要記住,我是來殺你們的人就夠了!”男人的聲音極度的平靜,看着那利刃,整個人顯得頗爲神秘。
聽得這男人這話,那利刃也不禁狠狠一滯,而後猛地擡起了頭,眼瞳中閃過一絲狠戾的光芒。
“想要我們的命,就怕你沒這個本事!”利刃輕喝一聲,而後整個人迅速朝那男人奔去,整個人身體猶如猛虎出動,拳頭之下蘊量着的力量,直接傳來了一陣破風之聲。
“旁門左道,也好意思拿
出來丟人現眼!”那男人見到利刃說動手就動手,也不驚慌,頓時冷哼了一聲,雙手化掌貼於胸前,雙手手掌直接將那利刃的拳頭死死的包裹住了。
而後,奇異的一幕便出現在了陳陌的眼前,只見得那中年男人,抓住利刃的拳頭,猛地一個回拉,將利刃的身體死死的拉的往前一個踉蹌。而後,那雙手如同如魚得水一般的隨心自然,手掌隨着那利刃的手臂劃了過去,看似軟綿綿的一掌,在貼上陳陌肩膀位置的時候,卻將後者直接拍得倒退了十步有餘,到最後還癱坐在了地上。
“小輩,你不是我對手,別頑固反抗了!”那男人聲音依然那般的肅冷,表情帶有絲絲的威嚴。
利刃何時如此憋火過,在被這男人一擊弄倒之後,他心中那股不服輸的勁兒再度猛地攀了起來。手掌重重的拍在地面,而後一個鯉魚打挺直接站起了身。
“啊!”利刃怒喝一聲,整個熱如同一支利箭,朝那中年男人狂奔而去。而在奔到那距離中年男人僅僅只有兩米左右的時候,他卻是猛地一躍,整個人騰身而起,右腳腳後跟,直接朝那中年男人腦袋處壓了下去。
這一招,陳陌記得很清楚,當初在上海軍區醫院遇到利刃的時候,這個傢伙就使用了這一招,纔將他逼到了絕地。這一招的威力他記憶猶新,當初若不是他反應快,恐怕那下場定然會很悽慘。只不過,這讓陳陌都非常看好的一招,到了那中年男人的面前,卻被後者輕鬆化解了去。
只見得那中年男人再度凌厲的伸出了手掌,非常果斷的便抓住了那利刃的腳踝,而後,其步伐極度優美的往後一退,一米的距離僅僅瞬息間便完成了來。
而就是這一退,那原本騰在空中的利刃頓時便失去了重心,整個人以一字馬的姿勢落下,而當其左腳落地的時候,右腳卻依然在死死的握在那中年男人的掌心之中。
那中年男人的原本肅冷的表情在此刻終於有了變化,只不過其眼神中掠過的僅僅只有一絲不屑,看着那利刃眼神中的火光,他卻極度瀟灑的將手一放,使得利刃的腳踝重重的落在地上,將地面都砸的發起了一陣悶哼之聲。
“小子,你還是束手就擒吧,免得,我要是動真格了,你們兩個今天都得死!”那男人絲毫不理會地上的利刃,直接轉過身來看着陳陌,聲音極度的冰冷。
聽得這話,那陳陌看了看地上的利刃,又看了看面前的那個男人,緩緩開口:“你...是上海來的?”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不!我是京都來的,不過,想要你命的人,卻是上海的!”
陳陌表情非常的平靜,平靜的有些嚇人,他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在後者話落音之時他便已經猜到了些什麼。不過,就算這個男人是有多麼的厲害,想要讓陳陌束手就擒,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他陳陌!何時如此坐以待斃過?
“哦,那你的意思,是要幫他取我的命了?”陳陌反問。
“正是!”那男人緩緩答道。
聞言,陳陌微微點了點頭,顯得極度的無所謂一般,而後,他擡頭直視那男人,沉吟了久久之後,緩緩捲起了衣袖...
“想要我的命,如果你有本事的話,那就儘管來取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