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來自己的大兒子之前,嶽龍濤就已經做好了失望的準備。
他甚至已經準備先把大兒子的名下添上一些房產田產,免得在他死後,自己的大兒子連最起碼的活着都沒辦法辦到。
不過在他見到自己的這個大兒子之後,忽然就改變了主意。
身爲人父,他再清楚不過自己的大兒子是什麼樣的人了,可是今天他所見到的嶽輝,卻是瘦了,而且也更沉穩了一些,和他印象裡那個紈絝判若兩人。
“父親。”嶽輝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
他在沈玉衡手下學到了不少東西,如今若是不故意做出那幅紈絝的模樣,已經隱隱能看出一些沈家人的影子了。
畢竟教導他的人可是沈家的族長!在沈玉衡的影響之下,他自然也就朝着沈家人的方向發展了。
“兒子不孝,曾讓父親擔心那麼多年,還請父親責罰。”嶽輝忽然跪了下去,眼圈已經微微泛紅。
上輩子一直到最後,最關心他的,最疼愛他的也只有這個父親!可是他卻在繼母的挑撥之下一次一次的傷了他的心,最後把自己的父親越推越遠,父子離心,從此再不相干!
嶽龍濤也怔了一下,嶽輝怎麼好像忽然變了一個人一般?不過嶽輝能有這樣的態度,他自然是歡喜的,只是該有的訓斥還是少不了。
自然也免不了說到沈玉衡。
說到沈玉衡,嶽輝頓時急了。
“父親您有所不知!如今孩兒所學這些都是沈姑娘交給孩兒的!沈姑娘文武雙全,學富五車,僅僅只是在沈姑娘那裡聽了幾句話,便讓孩兒幡然醒悟,發奮圖強!”
爲了讓嶽龍濤相信沈玉衡真是個好姑娘,嶽輝是不遺餘力的誇讚着沈玉衡,幾乎要把沈玉衡誇到了天上去。
“那姑娘真有這麼好?”嶽龍濤將信將疑的看着嶽輝。
Www .ttКan .CΟ
“真的!兒子向您保證,沈姑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了!”
這邊剛保證完,那邊家丁就忽然敲了門,說沈玉衡那邊出事了。
聽聞沈玉衡出事了,嶽輝頓時急了,拔腿就往自己的院子裡頭跑。
再說沈玉衡那邊。
沈玉衡一直在寫寫畫畫那些丹藥的東西,因爲太過入神,連嶽匏進來了都沒有察覺,等到她感覺到嶽匏進來時,嶽匏已經到了她的身側了。
“沈姑娘字寫的真不錯。”
聽見耳邊突然想起的聲音,沈玉衡反射性的把手裡的筆當作劍,回手就甩了嶽匏一身墨色,若不是沈玉衡的動作收的快,怕是如今嶽匏已經被戳了心窩子了。
“你來做什麼?”沈玉衡的眉毛已經皺了起來,這個嶽匏難道是牛皮糖嗎?怎麼總是來糾纏她?
“是我唐突了,沈姑娘莫怪。”嶽匏笑了笑,一副溫和的樣子。
他這溫和卻只是一個表面,那笑意都未達眼底,讓沈玉衡看了都忍不住犯惡心。
“闖姑娘家的閨房可不是君子所爲,嶽二公子請回吧。”
“若我說我不回呢?”嶽匏忽然湊近了沈玉衡。
沈玉衡這女人生的漂亮,而且看樣子也是身份非凡,若是他把沈玉衡那顆芳心勾到手,也是不虧了!
嶽匏知道自己在什麼樣的姿態下最能展示自己的魅力,如今他這麼微微湊近了她,熱氣都呼在她的臉上,再加上他那張俊朗面容的加成,怕是一般姑娘都無法抵抗!
然而,沈玉衡怎麼可能是一般姑娘?
別說他那張自認俊朗的臉比不上雪千重了,就是他這拙劣的把戲都比不上藥璆一分!
人家藥璆哪怕做出輕浮的舉動也絲毫不顯得輕佻,反而帶着一種致命的魅力,而他做出這樣的動作,只讓沈玉衡覺得噁心!
“那隻能我送嶽二公子回去了。”玉足一擡,一腳踢在嶽匏的命根子上,沈玉衡兩腳就把嶽匏給踹了出去。
調戲她?他以爲他是誰?
木門都被嶽匏踹成了兩半,門後的幾個家丁連連後退了幾步,有的退的慢的腦袋上還掛了木屑,木愣愣的接住忽然飛出來的嶽匏,整個人都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匆匆忙忙趕回來的嶽輝看見的就是沈玉衡蹲下身撿起了地上的筆,一臉淡然,她的嘴角還噙着溫和的笑容,彷彿那個乾脆利落出招的人不是她一般。
“二弟,二弟你怎麼了?”嶽輝兩步跑到那個捂着自己身體不斷哀嚎的嶽匏身邊,關切的問道。
不過嶽匏如今疼的滿地打滾,哪裡還有時間去回嶽輝的話?
嶽龍濤看見滿地打滾的二兒子和已經碎了的門,也傻了,這是那個沈姑娘做的?若真是那樣,他倒是相信了那姑娘確實是文武雙全了……
“沈姑娘,這是怎麼一回事?爲何二弟他會受如此嚴重的傷?莫非二弟他又做了什麼了?”嶽輝見在嶽匏那裡問不出什麼結果,又把目光看向了沈玉衡。
嶽輝的演技可是不錯,如今那神情沒有一絲作假,活脫脫一個關心弟弟的好兄長的模樣。
上輩子他就一直把嶽匏當成自己最親近的人來愛護,如今做出這個樣子自然是輕車熟路了!
沈玉衡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半晌才薄脣微啓,扔出了一句話。
“做了什麼?你不如自己問問他。”
她如今在嶽輝面前還要做出一副公主的驕傲模樣,如今這幅微揚下巴,高傲的模樣剛好。
嶽輝額頭的汗瞬間就下來了。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嶽匏到底做了什麼!不過他今日惹了沈玉衡,那麼以後肯定沒他的好果子吃,這對他的復仇計劃也是大有裨益的!
又是一陣混亂之後,嶽匏已經被擡了下去,那個壞了門的房間也被封了起來,只等人來整修,至於沈玉衡,卻已經是跟着嶽輝去了另一個房間。
嶽匏的傷只是看着嚴重,只要靜養兩天就一點事都不會有,但是如果他還是要作死的來跟沈玉衡套近乎的話……
也許一輩子也養不好了。
“父親,這就是沈姑娘,沈姑娘,這是家父。”已經奮發向上的紈絝給兩個人互相做了介紹。
被自己用一萬兩黃金買來的姑娘和自己的父親見面,不知爲何,嶽輝總覺得這個場景有些詭異。
或者說是太詭異了。
至少在嶽輝小說六十年的生命裡,從沒想過這樣的場景出現。
兩個人對着沉默了半天,同時打量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