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羈山是個好地方,不過去的路途也是艱難險阻,你們可要努力了啊。”
伏尹很快收斂了自己的那幾分羨慕,笑眯眯的對着幾人說道。
“那是自然。”
又和伏尹打了一會機鋒,那邊的遒亓卻也漸漸退燒了。
伏尹和沈玉衡這麼打了半天哈哈,結果除了套出了沈玉衡他們的目的地以外,是什麼也沒問出來,他不由得有點挫敗,不過好在沈玉衡也沒在他那裡套出什麼話,這讓伏尹心下稍安。
想到那座巍峨的宮殿,他的心裡泛起層層的笑意來,前些日子還愁沒有祭品,如今卻就有送上門的了,難不成真的是魔神眷顧不成?
因爲漸漸退燒,遒亓的頭腦也漸漸清明瞭起來,他隱約記得自己似乎是被餵了什麼,約莫就是藥了。
風寒這種病,並非是想要挺就能夠挺過去的,如果真是這麼簡單的話,東夷族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勇士死在風寒之上了。
而如今卻有東西能夠治癒風寒。
誠實的說來,遒亓動心了。
“祭司大人,你感覺怎麼樣?”
第一個上去問的是衷籬。
遒亓揉了揉太陽穴,他渾身還有些疲軟,只是病痛的感覺卻已經消弭無蹤,至於如今尚且虛弱的身體,只要吃點東西就能夠補回來了。
伏尹倒是貼心,很快的便有人送了吃食上來,卻都是些清淡的東西,遒亓大病初癒,不適合那些油膩的。
“此次當真是謝謝伏尹祭司了。”沈玉衡又對着伏尹道了一遍謝。
“不麻煩不麻煩的。”伏尹又是連連擺手。
那邊遒亓吃了些東西之後,渾身的力氣頓時回來了七八分,他的目光在衆人之中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那張自己唯一陌生的面孔之上。
“是你救了我?”
大病初癒的聲音還有幾分虛弱,只不過卻仍舊帶着屬於一個祭司的驕傲。
伏尹點了點頭。
“你們先出去吧,我和這位伏尹祭司,還有事要談。”
遒亓忽然之間話鋒一轉,對着權玉幾人說道。
權玉幾人在離開東夷族之前便已經被下了死命令,不管如何,都要聽從遒亓的命令,如今遒亓這麼一說,自然沒人會拒絕,幾個人都退了出來。
就連沈玉衡都沒例外。
“好濃重的血腥味……”
冰魄城之中縈繞不散的血腥味讓沈玉衡揉了揉鼻子,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擔心什麼呢?”權玉攬着沈玉衡的肩膀,笑的嘻嘻哈哈的,對於這隱隱約約的血腥味她雖然聞到了,卻也沒太放在心上。
哪個部族之中沒有衝突?有了衝突之後受點傷實在是再平凡不過的事了,東夷族之中也是總有淡淡的血腥味的,不過在魚腥味的掩蓋之下,已經聞不到了。
“沒什麼。”沈玉衡搖了搖頭。
如今看來,這些毛民族的人都頗爲友善,她也只能夠認爲是自己想多了,只是那種詭異的感覺卻怎麼都揮之不去。
如今見到的毛民族人,總是讓她生理性的不舒服。
片刻之後,遒亓便推門出來了,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和伏尹相談甚歡。
“先在冰魄城住一陣子。”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沈玉衡看了一眼遒亓,見他的表情雖然如常,但是眸中卻泛着幾分笑意,好像是得了什麼天大的好消息一般。
直覺的,她覺得伏尹和遒亓的談話,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可是她如今卻也沒有立場去說什麼,只能夠抿了脣沉默着。
幾人在冰魄城就這麼住了下來,不得不說,如果忽略心中古怪的感覺的話,這些毛民族人還是算得上和善的。
亦然可以說得上熱情。
“走走走,今天毛民族有比武,小阿衡一起去看啊!”
大清早的,權玉就啪啪啪的拍着她的門,那巨大的力度差點把門給拍散架了。
沈玉衡的手一抖,本來還在對鏡描眉,方纔的遠山眉頓時就沒了形狀,她頂着畫花了的妝容去開了門,權玉帶着自己的小跟屁蟲在她的門前,就跟個門神似的。
“等我一下。”沈玉衡看了看權玉,啪的又把門給關上了。
差點被門板把鼻子拍榻的權玉摸了摸鼻子,她似乎惹小阿衡不開心了?
過了片刻,沈玉衡就描好了眉毛再次打開了門。
只是她都走出好幾步了,權玉卻還是跟個門神一般站在原地,沈玉衡頓時停下了腳步。
“不是要說去看比武嗎?怎麼還愣着?”
權玉頓時一笑,噠噠噠邁開大長腿,兩步就追了上來,長臂一伸把沈玉衡的脖子勾住。
“我還想着小阿衡你是不是生氣了呢,要不要我去給你打點獵物?我看毛民族的姑娘們都穿的毛茸茸的,小阿衡你穿一定比他們漂亮多了!”
因爲權玉的身體底子好,又不怕冷,這冰天雪地的,她卻還是穿着一身單衣,沈玉衡都擔心她會不會生病,不過在給權玉套了件厚實的衣服卻換來權玉滿身的大汗之後,她還是放棄了讓權玉加衣服的想法。
這傢伙就像一個火爐似的,暖和的不像話。
“唔,我不喜歡毛茸茸的。”
沈玉衡已經習慣了被她這麼勾着,倒是也沒掙扎,只是認真的思索了一下,拒絕了權玉的話。
她也是不大怕冷的,雖然穿得厚實,但是也只是有備無患罷了,畢竟要是真的碰上了什麼極寒之地,她也沒辦法挺過去。
畢竟如今不是神體了,還是要注意着。
“那,小阿衡想不想吃烤肉?我聽說今天晚上毛民族有篝火晚會,小阿衡想不想參加?唔,我記得冰魄嶺似乎有什麼特產的野獸來着,那肉質可是鮮美的不得了!”
權玉嘰嘰喳喳的在沈玉衡的耳邊說着,這般吵鬧的程度讓沈玉衡不斷的扶額,不過心裡卻沒有一絲厭惡的感覺。
畢竟權玉……是朋友啊。
是那種能夠放心的把後背交給她的朋友。
想到這裡,沈玉衡頓時勾起了嘴角,聽着權玉在自己的耳邊吵吵鬧鬧,卻也是莫名的覺得安心了下來。
能夠擁有這樣一個朋友,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只是她終究還是要回到自己的故土,那是她怎麼也無法割捨的存在。
她的故土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親人,還有自己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