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還不好好表現表現, 恐怕我的妹夫便另有其人了!”
易哥兒的話一直迴盪在夏燁涵的耳邊。他翻身上馬,朝着凌落飛馳而去。
這時,林晨涵正同凌落講着笑話, 凌落笑的眼似星辰燦爛, 笑靨如花。夏燁涵看着越來越近的俊男美女, 看着這宛若天成的畫面, 心裡的醋味翻上了天。落落越來越大了, 越來越多的眼睛覬覦着她。夏燁涵一邊想着,一邊暗暗下定決心。
聞得馬嘶聲,三人都朝着同一方向看去。夏燁涵瀟灑利落的跳下馬來, 朝他們走來:“我觀察你們好一會兒了,哪有這樣叫女孩子騎馬的?到時候恐怕馬沒學成, 人倒累壞了。”他說着徑自扶了凌落下馬。林晨涵也翻身下來, 立在錦哥兒身邊, 問道:“那要如何教?落落其實並不需要像我們一般的騎馬,只要習慣馬跑起來的感覺就好。畢竟, 今後也不會有自己這樣騎馬的時候。”
凌落聞言撇撇嘴:“那可說不定!”
夏燁涵將自己座駕的繮繩放在凌落手裡,對兩人道:“你們去玩你們的吧,落落交給我,包學會!”說罷,也不理兩人驚詫的反應, 只伸長手臂攬了凌落的肩, 帶着她躚然離開。
凌落尚處於震驚的情緒中, 她瞪着眼道:“你要如何教我?”
夏燁涵問道:“走路會嗎?”凌落翻了個大白眼, 拖着馬走了幾步道:“你說呢?”
夏燁涵微微一笑:“那就走吧。”
凌落愕然的望向他。夏燁涵挑了挑眼角:“你就拉着它繞着場地走五圈吧!”
凌落望了望偌大的馬場, 微微有些發暈。夏燁涵見狀安慰道:“別怕,我陪着你走!”
凌落這才帶着一絲委屈三分倔強的走了起來。夏燁涵見她這副小女兒神態不禁笑出聲來。
凌落有些鬥氣的問:“笑什麼?你不是玩兒我吧!”夏燁涵連忙搖頭道:“好好好, 我不笑!”
他一面說着,一面用那炙熱的眼神盯着凌落因生氣而微微發紅,帶着嫵媚的臉頰。凌落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便不自在的扭了頭道:“看什麼,又不是不認識!”
“說起來,我們也兩年沒見了。你真的長大了,長漂亮了,初一見都差點沒認出來。只可惜,你都不看我一眼。哎,你如今待我比從前越發生疏了,這讓我很是難過呢!”夏燁涵感嘆着,言語中瀰漫着絲絲裂心的憂傷情緒,凌落聽的心裡也跟着難過了起來。其實,到了京城以後,她有意的疏遠着夏燁涵。他爲自己的院子弄這弄那,不論冬秋都抱着自己做的水枕頭睡覺,這對於一個思想成熟的女子而言,是不可能不想什麼的。但是他是世子,他的一生註定不能風平浪靜,他的婚姻註定不能自由。既如此,她又何必把這一世的年華傾注在這樣一個毫無可能的感情之中呢?
凌落低着頭,暗暗的看不清她的情緒。她的聲音微微顫抖着:“我們都長大了,不能再像從前那般。我知道,你一直拿我當妹妹看,可是,我們畢竟不是親兄妹,自然不能再像從前那般隨便,否則就給人笑了去了。”
夏燁涵聞言,只覺心中一痛,什麼顧忌都拋到九霄雲外。他捉了她的手,死死地握着:“你說這話,可是出自真心?你真心覺得我只是拿你當妹妹看?你真心要和我生分?”
凌落手腕吃痛,淚水將要出來,她死咬着牙:“恩。”聲音雖然微弱,但卻清晰無比的傳入了夏燁涵的耳朵。他瞪着發紅的雙眼,吃人一般。
不遠處的錦哥兒和林晨涵都發現了這邊兒的動靜,都趕了過來。他們一見凌落兩人這般對峙的情形,頓覺不對。
林晨涵便立馬要上前分開兩人,雖然兩人見冷氣四溢,但那畫面卻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對吵架的夫妻。林晨涵忽略掉心裡大大的不爽,只扯着夏燁涵的手道:“看,落落的手都紅了。哥,快放手!”
夏燁涵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道:“我們的事兒,輪不着你管。”
林晨涵頓時火氣便上了來,心中本壓着的不爽頓時四處叫囂。錦哥兒見三人的臉色都不對,便上前打起圓場:“世子爺,落落太皮了,真是太麻煩你了。還是我這個當哥哥的教好了,真是對不住了。”他一頭說着,一頭將凌落扯在自己的背後護着,他早看見凌落手上的紅印,心疼的不行。
夏燁涵雖放手,但眼睛卻死死鎖住凌落:“我再問最後一遍,你說的可是當真?若是當真,我便只當我這些年的心思付了流水罷。”
凌落此時已是哽咽不成聲,聽得他如此問,又想起往年的情分,心裡已是幾分不捨。再看他這般撕心般的摸樣,心中竟是揪得生疼,哪還答的上話來。錦哥兒素來知道他倆的事兒,見如今在外頭這般鬧着也不成體統,便勸道:“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吧!”
夏燁涵卻不讓,只死堵着,非要凌落給個交代。
林晨涵見他二人都做此摸樣,不由得怒火中燒,提起拳頭便朝夏燁涵的門面揮去。夏燁涵自也不肯吃這不明不白的虧,便又揮拳打了回去。兩個英俊無雙的少年在着馬場中打鬥,絕對可謂是一場視覺盛宴。四周不由得便圍滿了人。大家都認識夏燁涵兩人,也知道二人的關係,便也不拉架,只在一旁抱手觀看。直到隨後趕來的易哥兒衝進人羣,才堪堪拉開了兩人。
此時,兩人臉上都掛了彩,華衣錦袍上都沾滿灰塵。但兩人仍舊猶如困獸般虎視眈眈的盯着對方,似是要伺機偷襲。衆人這才覺得不對起來,便才紛紛上前勸架。
凌落站在一旁,一顆心隨着他們一拳一拳的揮出上下起落。她揪着心,再看不下去。便朝錦哥兒道:“走吧!”錦哥兒嘆了一口氣,這才抱着凌落上馬離去。
一路上,凌落細聲細氣的問:“哥,我是不是錯了?”
錦哥兒明白她問的是同夏燁涵的那段對話,想了想,嘆了一口氣:“你和世子的情誼是從小兒開始的,如今不是說斷就能斷。落落,有句話,叫做‘弓過盈則彎,刀至剛則斷’。凡是,咱們切莫操之過急,尤其是感情。”
凌落玩着手指:“看來我真的做錯了!可是,哥,我害怕有一天我對他的感情超過了界限。那時候,可該怎麼辦?”
錦哥兒嘆道:“落落,你打小就比旁人聰明,而如今爲何連‘飲鴆止渴’這樣淺顯的道理都想不透徹?一切隨緣,豈不很好?如果有一天你跟他真的走到了一起,哥哥會祝福你!”
凌落聽着錦哥兒話,不再提問。是的,她怎麼如今連這般淺顯的道理都想不明白了?罷了,就放縱一回,一切隨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