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一間普通的雙層旅館中……
清晨的一縷陽光透過窗簾射進了屋內,恰好的落到了羅羅娜的臉上,這即使是閉上了眼睛也是極爲耀眼的光芒,讓她不得不拋棄了那正在巨大金庫中往着自己空間袋中塞着財寶的美妙夢境而醒了過來。
一個稍小的柔軟軀體僅僅抱住了自己,或者說是勒住了自己?幾乎讓羅羅娜她喘不過氣來,不用想都知道是託莉亞,這傢伙似乎有着和認牀接近的認抱枕的習慣,但既然是作爲她暫時的監護人來說,同一間房間是很正常的,至於怎麼無端端的成爲她監護人的,羅羅娜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似乎是由於一頓美餐而接下了這個苦差事的樣子?
“哈哈哈,愚蠢的人類!你們居然有膽量來挑戰我,我好久沒有這種接受挑戰的興奮感了!”
旁邊傳來的是剛好與自己同一件房間的絲沫的聲音,而這個傢伙似乎也正百年如一日般的發着一邊欺凌弱小,一邊搜刮財富的美夢——和自己的夢境倒是有着一半接近……
但在如今吵鬧的情況,這樣的夢話並不是現在最大的噪音,更大的是源於着樓下的街道——那兵器相交而發出的聲音以及圍觀的人發出的議論聲。
不過由於在二樓的關係,以及下方場面混亂,並不能將下方交戰之人的對話聲音完全聽清楚。本想着不去理會下面的情況,繼續賴一會牀的羅羅娜,在聽到下面傳來隱隱約約的一句“像你這樣的傢伙,Assassin倒是很符合你的職介”後,就改變了心思。
這是,持印者和持印者之間的戰鬥嗎?羅羅娜感興趣的拍醒了和自己同一房間的絲沫和託莉亞,或許僅僅是出於想讓她們也一起看熱鬧,但更多的還是出於不想讓在自己爲如今處境而傷腦細胞的時候,同伴卻在一邊賴牀這樣的吃虧事情發生吧!
而在推開了房門後,艾倫和艾麗西亞等人也似乎出於與她一樣的好奇想法而剛好推開了房門。
……
大量持印的人,和無紋印的普通人將事件中心圍了一個大圈,中間隔開了很大的一塊讓他們戰鬥的範圍,不過也是,作爲達到持印等級的人的戰鬥,不保持一定距離的話毫無疑問會誤傷吧!
在下到樓下後,發現旅館的那個作爲普通人的胖老闆也早早佔了一個好位置在前方觀看着,在看到羅羅娜出現後便殷勤的打起來招呼:“啊,Archer小妹妹,這邊哦!”說着往一邊挪動了一下,讓開了一個位置。
“……我叫羅羅娜!不叫Archer!”羅羅娜不滿的說着。如果凡是這個職介的人都這樣稱呼,這裡會完全亂套的吧?
“啊,抱歉抱歉!畢竟相比名字來說,還是職介標識對於我這種長期在這裡開店的人印象比較深刻嗎!”胖老闆毫不在意的說着。
“我可以理解爲,你是說我一點都不起眼的意思嗎?”羅羅娜不爽的說道。
“哈哈……不要妄自菲薄哦!年紀輕輕就持有被這片大地所認可的刻印,可是很了不起的呢!”胖老闆這麼說着,早在十多年前就移居到這個商機廣闊的大陸的他對於“羅羅娜”這個名字在外界代表的是怎樣一個意思可以說是絲毫不瞭解。
“嗯……就姑且認爲你說的是真心話吧!不過這是什麼回事?”羅羅娜對於這個主動挪開位置給她的胖老闆還是很有好感的,熟稔的問道。
“哦……說起來你也是剛登陸的吧?那麼就要好好看一下了。”胖老闆說着,指向場中一個流着掃把頭,手上帶着兩隻鉤爪的高手男人說道。
“你看,這個職介是刺客,也就是assassin的傢伙也是和你一樣是剛登陸的新人,不過似乎在外界驕縱慣了,在這裡還意識不到已經不是他所熟知的可以持強凌弱的世界了呢!居然惹上了‘羊肉串’扎克,而且還什麼都不知道的,就接受了扎克的決鬥請求呢!幸好扎克沒有殺他的心思,僅僅是和平模式。”胖老闆一臉惋惜的,摸着下巴說道。
“畢竟一看就知道是逃難來的罪犯吧?這種傢伙,是死掉也不可惜的呢!”
羅羅娜順着胖老闆手指的方向,是場中的一個掃把頭男人,那一臉惡相的樣子,的確是按他所說的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好人,而且實力好像也不怎樣,僅僅達到可以持印的水平,正被旁邊一個使用長槍,看起來是槍兵,也就是Lancer的傢伙所壓制着。
“‘羊肉串’扎克?”羅羅娜驚疑的指着那正在壓制着對手的Lancer問道,可以看出他身後不遠處的確有着一個空了店主的烤肉串的攤位,而且這個Lancer頭上也的確像保持着職業要求般搞笑的用白布包上了好幾圈——看起來就像個重傷患者。
“嗯,就是那個,是經常在這條街上賣烤羊肉串的持印者呢!”胖老闆點頭的確認道。
“持印者?賣羊肉串?”羅羅娜發出了驚疑的話語,在這裡即使是被認定爲最低級的持印者都具有着劍士的實力,劍士或者魔導士的話,在外界可以說已經是一名比較出名的傭兵了,實在無法想象會有這種魔導士級別的人物擺攤烤肉串的情況。
“Archer小妹妹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持印者也是人啊!即使具有着力量,但不好好勞動是無法獲得賴以生存的錢財的吧?這一點和我們居住在這裡的普通人可是一樣的呢!”胖老闆不滿的說道。
“這樣嗎?幸好我帶了艾倫和伊芙……”羅羅娜得到確認般點了點頭,同時也慶幸的說着。
對應着羅羅娜的點頭,胖老闆好像虛榮心得到了膨脹般,繼續向羅羅娜透露着他所知道的一切信息:“嗯!別看扎克土裡土氣的樣子,其實據說他可是來自東大陸的一個赫赫有名的驅魔師家族的哦!偷偷告訴你,他是第3級的!如果和他對上的話,千萬不要告訴他是我透露的!畢竟職介等級在這裡代表的是真實實力,實力暴露的話,再厲害的人都會有所困擾呢。”
“哈……”羅羅娜聽到這裡便失去了繼續打聽的興致,輕呵一聲,轉頭看向那決鬥的場中。
而即使是經過了羅羅娜詢問的這段時間,場中的局勢也沒有發生任何改變,正如那等級是不可逾越的一般……
聽着對手漸漸沉重的喘息聲,那頭上戴着一般賣羊肉串的大叔都會帶的土氣頭飾,似乎名叫扎克的Lancer將手中的長槍高高舉起,彷彿將要做下必勝的一擊——以此代表着他職介的武器。
與一般鋼鐵的長槍不同,完全以木料做成的槍身,不禁讓羅羅娜疑惑這樣的材料真的能夠承受高強度的戰鬥嗎?不僅僅是材質,就連形狀也是極爲怪異,十字型的構造就像是一根加長了下端部分的十字架,但在這十字架的前端與左右兩邊都在木質的材質上附帶上了銳利的鋼鐵之刃——按照長度來說的確是歸類在長兵器沒錯。
深褐色的木質的十字型槍桿上,歪歪斜斜的劃上了黑色的驅魔用咒文。
這是一把寶具……感受着那詭異的結構,以及異樣的感覺,羅羅娜毫不懷疑的確認道,本在之前的大陸都足夠少的寶具級別的道具,沒想到在來到這裡的第一天就會見識到一把!
展示一下它的效果給我看吧!羅羅娜僅僅盯住場中那柄十字長槍,彷彿想要用目光將之完全解析透徹,臉上露出着莫名的笑意。
彷彿是迴應着羅羅娜的要求,場上的Lancer舉起手中的長槍默默的說着:“善惡之槍,用荊棘樹之木製成的寶具,作爲十字型槍的它同時有着將聖子懸掛的神聖十字架以及刺穿聖子心臟的惡之槍的性質……也是之前作爲驅魔師的我的工作用具。”
似乎僅僅是出於給前方敵人的一個忠告,在說完後他便揮舞着長槍刺向了敵人。
然而這種直來直往的攻擊依舊被對方擋住,在所有人都爲這一擊惋惜的時候,羅羅娜卻發現那擋下了槍刃的,那assassin作爲武器的鉤爪上彷彿沾染上了什麼污穢的東西,冒着不詳意味的黑氣纏繞在了上面。
比之更顯眼的是那柄十字的長槍,之前還平平無奇的它此時正被什麼黑色的粘稠之物籠罩着,看來對方武器那種黑色物質毫無疑問就是這裡所沾染過去的。
“第一擊是給對手附加上罪惡標記的惡,而下一擊則是將邪惡貫穿的善……”毫不在意之前自己攻擊的失禮,扎克依舊像是好心的給對方講解般說着。
“說得好聽!只有這樣的實力也敢阻攔本大爺嗎?”在看到對方發出的僅僅是如此無力的一擊後,本出於劣勢的Assassin又變得狂妄起來:“你這傢伙,該不會是一開始攻勢太猛,現在力氣已經耗盡了吧?”
“還真是愚昧啊……”搞笑的用白布包着頭的扎克喃喃的說着,再次揮舞起了長槍,但這次長槍卻彷彿真的耗盡了所有力量一樣,變回了之前普通的樣子。
Assassin的鉤爪再次抵擋在了槍刃斬下的路線上,但本該正如剛纔一樣無效的攻擊,卻彷彿讓他完全無力抵擋,斬下的槍刃除了切口對方賴以戰鬥的武器外,還帶走了對方一隻手臂……
鮮血飛濺……
用力一揮手中長槍,將槍刃上沾染上的血跡甩開,扎克目視着倒在地方的對手說道:“如果你的魔物的話,或許會解決得更快……但,也就是不得不加多一個步驟罷了。”
“不知名的Assassin啊!這樣應該稍稍讓你知道,這裡不是你那個吃東西不用付錢的世界了吧?”在這句話響起的時候,也宣告了扎克的勝利——同時也告訴了衆人這場爭端看來僅僅是由於對方吃東西不付錢而引起的。
從剛纔開始,兩人左手處就一直髮着光的職介標識現在也由於決鬥結束而暗了下來,但讓羅羅娜驚奇的是,在決鬥結束,紋印暗淡下來的一刻開始,那倒在地上,在戰鬥中被斬斷右臂的Assassin的傷勢便突然變得完好,就連那斷下的手臂也修補完畢,連帶的還有破損的武器!
就像剛纔的只是一場遊戲最爲普通的切磋一樣……
“你給我記着!”留下了這麼一句反派專用的退場臺詞後,落敗的Assassin也以比之前戰鬥時更爲迅捷的速度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作爲戰敗者的他,此時已經無人在意了。
“哦呵!真厲害呢,我們街的‘羊肉串’扎克!”在扎克返回自己攤位的一刻,那羅羅娜所住的旅館的胖老闆便圍了上去,調侃的說道,看起來和對方頗爲熟稔的樣子。
“啊,你這胖子,說了多少次不要這麼稱呼我了!我可是一個爲戰鬥而生的槍兵!”扎克不滿的說着,同時卻開始整理起自己攤位的東西,看起來要是收攤的樣子:“算了……我今天到這裡的確是有着要緊事。”
“誒?你不是來擺攤的嗎?”胖老闆驚訝的問道。
“不,不,試煉又將開始,已經不是繼續按普通人的標準生活的時候了。”扎克說着,繞開了胖老闆,走到了正轉身離開的羅羅娜所在的方向。
“是你吧?不多見的據說似乎有着Lv3或者以上的Archer?”從背後傳來的一句話,讓羅羅娜停下了正要回去補個回籠覺的腳步。
看着這個頭被包得像一個重傷患者的傢伙:“哈?有什麼事嗎?或者你是昨晚的那幾個不可回收垃圾找來幫忙報仇的?”
扎克微微一愣,隨即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不,我並無維護那些進到這裡的罪犯之意,我僅僅想與等級接近或者比我更高的你來一次決鬥而已!”
說着又似乎想到了什麼:“而且,你們也是剛剛來到這個新世界的樣子吧?如果對這裡還不太瞭解的話,那麼請務必接受我的挑戰,也許會從中對這裡瞭解更多也說不定。”
想到之前那傢伙即使在戰鬥中受了重傷,但一旦脫離了戰鬥便瞬間痊癒的情況,羅羅娜也不禁有些好奇,就像與以前遊戲中和人決鬥,HP永遠都會只扣剩下1,不會致死的樣子有些接近。
甚至按多年遊戲經驗看來,羅羅娜甚至清楚的感覺眼前出現了一個這樣的對話框“扎克-玩家對您提交了決鬥請求,接受/拒絕。”
還真是不要命的傢伙啊……說起來自己玩MMORPG時還有一句“你敢點決鬥,我就敢虐你!”的口頭禪呢。
“這樣嗎?的確,看剛纔你和那個小偷的決鬥似乎很有意思的樣子……也罷,就滿足你這個要求吧!不過,太弱的話可是會死的哦?”羅羅娜突然開心的笑着點了點頭,好久都沒給她這種網遊中PK的感覺了,即使輸了也不會死的輕鬆感覺,看着前方的青年男人就像在看着一盤菜一般。
“放心,這種和平模式的決鬥是受到這裡規則保護的,任何創傷在決鬥結束後都會還原本來狀態,就像剛纔那樣……不過過程中受傷的疼痛還是免不了就是了!”對方還彷彿害怕對方有所顧忌而不盡全力一般解釋道。
“放心,放水什麼的我是從來都不會的!”羅羅娜揮了揮手不解人意的打斷了對方的話,這種怎麼打都不會死的設定,不就是讓她虐菜而存在的嗎?
彷彿早就知道自己會贏一般,拉過了身邊的託莉亞,讓她站在了最能清晰的觀看到自己英姿的位置。
“託莉亞,看着師傅是怎麼打敗對方的!這是我教你的第二堂課……課題是如何變成像師傅這樣強大的存在!”不知是突然想起的,還是的確一直將對方記在心上,即使是這種情況也不忘盡着作爲師傅的職責……雖然還是有着虐菜和吹噓的嫌疑。
“嗯!”毫無心機的託莉亞認真的點頭說道。
“喂喂,僅僅是這樣看,除了會學習怎麼變成你這樣惡劣的傢伙之外,就完全看不出什麼要點吧?再說……變成第二個你纔是有大問題吧?!”艾倫無語的說着,但他的話語聲已經完全被淹沒在,由於周圍圍觀羣衆被滿足了繼續看戲的心理而發起的歡呼聲中……
……
對於扎克來說,對手抱着怎樣的心態都無所謂,他只是想確認一下,自己的能力到達了怎樣的程度……只要對方不會放水就好!這是不會殞命的遊戲一般的模式。
將頭上將腦袋包得像重傷患者一樣的白布摘下,扎克說道:“好了,僅僅是因爲謀生的職業要求才做出的裝扮,既然是足以盡全力的對手,那麼現在我也要以純粹的Lancer職介來應戰!”
“哈?”羅羅娜疑惑的問道,這樣的打扮和謀生有什麼關係嗎?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不這樣打扮,他們就以爲我做的羊肉串不正宗!就像某些動物爲了生存會有着保護色的設定一樣……但,要想在這裡活下來,有穩定收入是必須的,真要說的話,那應該就是我的生存之色吧!”白布摘下後,露出的是棕色微卷的中長頭髮,頗爲年輕的外貌,這樣看來倒是挺符合他驅魔師的職業……只是可惜的是已經不是驅魔少年了。
“哈……生存之色嗎?還真是沉重的東西啊。”羅羅娜吶吶的說道,一時間連最喜歡的先發制人都忘記了。
“開始吧……Lancer的扎克·曼迪。”扎克突然嚴肅的說道,同時左手紋印的光芒再次亮起:“雖然我已經知道你的職介,但你要在大衆之下隱瞞也無所謂……”
“哈……職介什麼的對我來說倒不是很重要,真要說的話……嗯,這裡是作爲Archer的羅羅娜。”羅羅娜無所謂的說着,無聊的揮舞着空空如也的雙手,完全沒有一副決鬥者的樣子。
在報出了真名的同時,手腕處那以劍爲矢的弓箭紋印也響應着對方的,發起了赤紅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