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機械轟鳴聲迴響在這高空之中,剎時間,這巨大的機械聲甚至壓倒了高空的氣流聲——這座戰艦依舊平穩的飛翔在了高空之中,從外面來看完全察覺不出任何異狀,一切的一切都彷彿是一艘正平常的位於戰場後方的指揮主艦一般。
然而,完全沒有人知道的,這座戰艦的內部卻出現着什麼異變……
死寂,是這座戰艦之內的唯一旋律,映入耳裡的完全都是機械的轟鳴聲,有些吵雜,但並不能掩蓋掉此時這死寂的一點,按照正常來講,即使是現在這種戰鬥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重要階段,所有可供戰鬥的機體都已經簽完前線來說,這般寂靜得沒有一個人的聲音,沒有一絲人氣的情況依舊是一種不合理。
戰艦依舊在飛行着,發出着讓人吵雜的轟鳴聲,但依舊是一種無法掩蓋的詭異的死寂……
“哈!!”羅羅娜深呼吸了一口氣,揮動着手中的雷萬汀,將攔截在她面前的一架由系統直接控制的機械守衛攔腰斬斷——這樣的量產型機械守衛身上的護甲可不是那個傢伙手中的斬艦刀那樣的液態金屬……
如果僅僅是這樣程度的護甲,在雷萬汀面前根本就是和紙糊差不多,而且由於現在雷萬汀大概“看”不到距離下方的高度的關係,可以說此時的它的實力算是得以百分百的發揮……不過其實按照本質來說,現在他們依舊是位於很高很高的高空中無疑?
“射殺它,雷萬汀。”羅羅娜沉吟的說着,揮出了手中的魔劍,一道明亮的銀光閃過,位於她前方的三架機體就依舊被一併的斬爲兩段,切口平整,即使對應着的對方同樣是由金屬所制,在雷萬汀的鋒刃面前也沒有太大意義,這就是它,作爲一柄有着“銳利”這一層概念意義的寶具而存在着。
“我說,你這樣不是很正常嗎?要知道真要說的話,現在我們可也同樣是位於很高的空中戰鬥的喲?”微微看了一眼那被截開兩段,切口平整的機械機體,羅羅娜不禁提起手中的魔劍,對着它皺着眉頭問道。
“唔,畢竟這種雙腳着地的感覺,對於我來說和在地面戰鬥根本沒什麼區別。”雷萬汀微微沉吟了一番,得出了這麼結論的說道——不過作爲一柄魔劍什麼的,居然會有畏高症這樣的東西真的沒問題嗎?
彷彿在他看來,一個再怎麼強的存在就算有着再怎麼不靠譜的弱點都是可以理解的。
“哈?這樣一來你之前不是隻要按我說的直接屏蔽掉自己視覺感官就行了嗎?”羅羅娜不禁說道,託這傢伙的這樣莫名其妙的弱點的福,自己剛纔還真是夠嗆,完完全全的陷入下風,而且也沒有替換武器的機會,差點就要暴漏出最後的底牌了。
“居然讓一把武器閉上眼睛,你這傢伙到底有多會勉強人啊?!”雷萬汀馬上用那種看笨蛋般的語氣回答道。
羅羅娜搖了搖頭,繼續關注起眼前這些開始從四面八方趕過來,對自己進行攻擊的機體。
的確,這裡看起來是一片死寂,完全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可以說彷彿這座巨大的戰艦中,自己已經是唯一的活物了一樣,而現在,自己正和這些保護着這裡的守衛戰鬥着,彷彿就是進入了一座早已荒廢了多年的無人遺蹟。
不過這裡果然還是有着一些防禦的……
敏捷的避開一道從隱蔽的牆角處對自己射出的光束,羅羅娜揮出了手中的魔劍,一道銀光閃過,雷萬汀的劍刃如爬蟲類動物的舌頭般瞬間的伸長,將不遠處的微型光束炮臺切爲兩段……
只不過對自己進行阻擾的全部都是一些機械,沒有任何一個人類罷了!
然而這是不合理的——這裡毫無疑問是艦隊中的主艦,即使是位於再怎麼緊急和缺乏人手的情況,在這種已經毫無疑問的確認到了入侵者的情況下,卻沒有出現哪怕一個僅僅是負責維修的工人!
這裡毫無疑問發生着什麼出乎自己預料的異變!這麼想着的羅羅娜手中的動作也快了半分,同時也加快了腳步……這樣的僅僅有系統操作的機械守衛根本無法對她造成任何威脅,可以說此時恢復了力量的她相比駕駛機體的時候,除了無法進行空戰之外,戰鬥力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射殺它,雷萬汀!”在再次出現的解放語之下,巨大的合金閘門直接被雷萬汀一斬兩斷,雖說這樣的進入方式有些不合禮儀,但此時再怎麼說自己也不覺得是那種只要敲門對方就會開門的情況,而且現在也不是那種還能慢慢敲門的時間……
因爲,就在裡面,如果感覺沒有錯的話,就是前面的這個房間!
“哈……”羅羅娜喘着氣的走進了這被她強行打開的合金閘門之內的房間——即使之前的那些機體對於她無法造成什麼威脅,但數量不管怎麼說還是很多,使得到達了這裡的她不由得有些氣喘。
但這倒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如果僅僅是這種程度,那麼根本不會影響什麼。
剛纔在這裡釋放過魔法的,就是這裡!羅羅娜確認的,走進了這間顯得意外的寬闊,並且儀器上的屏幕也都亮起,完全就像是一個正位於緊急的戰鬥階段的控制室的房間。
而且如果沒猜錯,這裡應該就是這座主艦的控制室了。不過……羅羅娜沉沉的確認着,移動着目光看着這控制室內如自己想象般的擺設,不過卻馬上的,在她目光往地面移動的時候,就馬上停住了自己的想法。
屍體,滿地都是屍體,身上穿着的是類似於這座戰艦之上類似工作人員那樣的衣裝,然而他們都倒在了地上,成爲了屍體,或許根本不需要任何確認,羅羅娜就能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因爲在這裡地上的這些傢伙,她在他們身上感覺不到任何還活着的人應該存着的氣息。
橫七豎八的倒在了地上,或許臨死前還趴在了自己負責的儀器之上,儀器的屏幕中還顯示着此時戰爭的狀況——或許是被燒焦,又或者是被冰箭直接貫穿心臟,又或者是被雷電的高壓而致死,不過不管怎麼說的,都是一擊致命的樣子。
這……到底是什麼回事?爲什麼會在這種類似於科學的世界中,出現了有人死於魔法的痕跡?而且都是一擊致命,看起來是出自同一個人手法的樣子?然而,到底是怎樣的傢伙,才能同時使用出不同屬性的魔法?羅羅娜沉着臉想道。
要知道雖然說不是不可以,但出於兼容性的關係,一般人根本無法同時在各個屬性的領域上獲得太高的成就,因此的大多數人都會選擇主修一個和自己兼容性最好的屬性系統的魔法,而這一點對於從一開始就受到過正規學院教育的羅羅娜來說至少還是知道的。
竟然修習了各個不同屬性的魔法……這傢伙要不是加錯技能點,那麼就是傳說中的龍傲天,這傢伙是傳說中的龍傲天嗎?羅羅娜想道這裡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不過不管怎麼對方的能力到底是什麼。
“糟糕,被什麼人早了一步嗎?”羅羅娜臉色難看的低語了一句,隨即緊急的轉過了身體,準備向着別處而去尋找——但是,要怎麼才能找到那個傢伙?繼續等着那傢伙釋放出魔法,讓自己有所反應嗎?不行,這樣漫無目標的追擊太被動了……
“!!”然而,就在她剛剛轉身想要去下一個房間內搜查的時候,腳踝卻突然被旁邊的一隻手抓住了,這樣的突發情況讓她一下子警覺的回過了頭,看向那抓住了她的腳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嗯?”而在看到了對方時候,她就馬上發出了輕咦的聲音——是一個癱倒在地上,就連心臟都被三根冰刺貫穿,將他釘着固定在了地上的一個穿着類似於研究員的白衣的傢伙。
“咳咳……”地上的人發出了咳嗽聲,而且隨着他的每一聲咳嗽,就有一灘血液順着他的喉嚨噴吐到了地上。
還有活着的人?還沒死嗎?不過還真是頑強的生命力,本以爲即使別的人還活着,至少自己腳邊的這個是肯定活不了的纔對,連心臟都被刺穿了?羅羅娜難以置信的看着這依舊緊緊握住她的腳踝,讓她暫時無法離開的傢伙。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恐怕現在的他,僅僅是這般勉強保留着讓自己不倒下的意識就已經竭盡全力了吧?或許對於他來說,生存纔是一種煎熬和殘酷?雖然並非敵人,也並非朋友,至少這樣的恩惠倒是可以給予你……羅羅娜這麼向着,倒提着雷萬汀高高舉起。
眼看就要往這地上馬上就要死去的人的腦袋刺下,結束他的痛苦的時候,那僅僅握住她腳踝的存在,卻突然發出了聲音:“我……記得你,你是那個……被我們輸入了那孩子的程序裡,讓她作爲藍本的製造出來的傢伙。”
斷斷續續的說着,而且每說出一段話,就咳出一口鮮血——本以爲僅僅是處於復仇,或者意識模糊的以爲自己是那個將他殺掉的傢伙而下意識的抓住了自己,不讓自己逃跑,但現在看來並非是這樣。
這傢伙看來依舊保存着比較清醒的意識……暫時的。
“唔?還能說話?那麼快點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什麼事?!”羅羅娜看到這裡,立馬蹲下了身子,看着這個傢伙問道。
“果然是那些傢伙,那些傢伙又回來了……他們要拿走那個,本身就是屬於他們的東西。”被冰刺貫穿的釘在了地上,隨時都要死去的傢伙艱難的說着。
“哈?!什麼有的沒的?”然而對於並不屬於這裡的羅羅娜來說,很明顯完全不瞭解他所說的到底是什麼東西,而且對於這似乎是浮空城建造時期的什麼陳年舊事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要了解的興趣。
不過可以確定似乎有着某些傢伙和自己目的相同?確認到了這一點,羅羅娜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自己的動作要更快些了!這麼想着就想要擺脫掉這個傢伙跑掉。
然而讓人意外的是,這個傢伙力氣竟然出奇的大,彷彿是在燃燒着他的生命而在做出的事情。
“請救救……救救市長大人!就在……這座戰艦的某一個位置……”這麼說了出來。
然後艱難的移動了手臂,按下了位於他最近的儀器的某個按鈕,而緊接着,那個儀器的屏幕上的畫面便開始着改變,最後在屏幕上出現了一副諸如地圖一般的東西——某個紅點在上面閃爍着,讓人僅僅是看着就想去一探究竟。
“你……一定會去那裡的。”在拋下了這句話之後,這個研究員就這麼嚥下了氣。
“……”僅留下一臉沉默的羅羅娜,注視着屏幕上那地圖中閃爍着的紅點——從來沒想過這樣的東西,會直接由這裡的人告訴自己,或者說就算是從他們身上得知,也大概是被自己挾持着才說出的纔對!
“慌不擇路了嗎?竟然向我求助?”半響的,這麼不明意味的說了出來。
“不過你倒是說對了,如果完成了目的順手的話,那麼能救下一個人似乎也不錯?還真是幫上大忙了啊……”留下了這句話之後,羅羅娜深深的一眼將地圖記在了腦海之中,身影便消失在了這個控制室中。
……
“射殺它,雷萬汀!”羅羅娜沉沉的說着,手中的魔劍在一瞬間伸長了它的劍刃……換言之是攻擊距離,在這樣的攻擊距離之下,只要銳利度足夠,即使是再厚重的閘門都會被一分爲二!
可以說沒有什麼比這樣更快捷和輕鬆的開門方式了,甚至比直接用鑰匙開門更加方便!
羅羅娜此時正在着死寂的戰艦內部高速前進着,或許之前還由於沒有確切地圖而前進速度不太理想,但是現在的話……既然已經知道了確切位置,那麼可以說沒有比這更簡單的事情了。
只要提高着自己的速度趕去就足夠!
再次揮舞着手中的魔劍,直接斬開了一扇大門,然而她此時卻發現,她經過的那些閘門根本沒有任何受損的痕跡,看來之前都是被正當手段所打開的?也就是說很可能對方手裡有着人質嗎?
大概就是之前那個研究員所說的什麼市長大人……不過這和羅羅娜關係不大,她所說的救助不過是建立在隨便的前提下而已,再說似乎就是這個傢伙製造出了之前那個讓自己棘手的機娘,由此看來自己是否真的要救下那樣給自己談麻煩的傢伙還有待考慮?
不過當務之急的還是在對方取走東西之前趕上他們,而且已經很近了……羅羅娜這麼想道,同時眼前的閘門也因爲被鋒利的寶具劃開而轟然倒塌。
但馬上的,在閘門倒下的一刻就露出了門外的一個身影。
“?!”羅羅娜眼神一凝——終於追上了?不對,不是,因爲僅僅有着一個身影,如果是真的負責去取走東西的那個,身邊毫無疑問應該帶着一個能讓他拿走東西的那個人質的纔對!
換言之……眼前的身影是出於謹慎而設立下來的障礙嗎?
頗爲高大的背影,由於光線不足而看不清楚,不過那體型卻讓羅羅娜有些眼熟——而且那完全分辨不出什麼髮型的腦袋,似乎眼前的傢伙沒有頭髮……
“?!”彷彿在這一刻,對方也察覺到了身後的來人的轉過了身體,一下子樣貌暴露在了羅羅娜的眼裡——高大的中年男人,顯眼的光頭,還有着彷彿是什麼莫名其妙的符文般的紋身,不過最顯眼的,還是他身上的那件粉紅色的花色圍裙。
太違和了,爲什麼這個像是黑社會老大般的紋身光頭佬卻會穿着這樣的圍裙……果然做搶劫犯什麼的不太好混,他轉行去做幼兒園老師了嗎?羅羅娜臉色古怪的想道。同時也確認了站在自己眼前的攔截者的身份。
烏迪爾——一個會用各種奇怪術法的光頭,當然了,相比什麼莫名其妙的術,那光頭和紋身才是他的本體……
“哦,是你啊。”看着出現在後方的羅羅娜,烏迪爾沒有任何意外的說了出來。
同時繼續說道:“還真是謝謝你吸引了一下那個人偶的主意啊,恐怕如果是那個東西,即使是我解決起來也沒有太大把握。”
“不過你這傢伙,竟然沒被那東西殺死還真是讓我意外……又是託了那個叫做什麼‘固有結界’的術的福嗎?”突然頗爲在意的問了出來。
“你這傢伙……”羅羅娜沉吟着,握緊了手中的魔劍。
“這身打扮是什麼回事啊?轉行做幼兒園老師了嗎?”無視了對方的想法,臉色古怪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