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迴廊,就恍如人類自誕生而來的命運,像一直都被什麼追趕着一般,以自己完全無法想象,同時也從未這麼打算過的姿態走完了人生的全程,然而,這並非算是命運的盡頭,而僅僅是在命運的途中倒下而已。
真要說越過命運的盡頭,恐怕並非是人類所能做到的事情吧!
雖然說人的一生中彷彿一直在進行着一些並非自己所希望的事情,但,卻由於在這漫長的旅途中和其他的旅者的相遇,使得這段旅途變得並非難以忍受了。
然而,在烏迪爾瞭解到這一切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到底在臨時之前瞭解到了自己一直以來所認爲的錯誤,對於他來說到底是否幸運,讓人說不清楚。
而沒有這最後的阻攔者之後,羅羅娜也再次開始了她的追擊的腳步——到底還能否追上已經在她之前的那名據說就是這個組織的首領的傢伙她無法確認,因爲她之前所位於的並非是現實世界,而是固有結界之中。
那麼既然是一個人的心象世界,那麼裡面的時間和現實當然也完全不相同,而至於到底是更漫長,還是更爲短暫那麼就要看那個施展者的設定如何了,可以說羅羅娜也是完全不瞭解。
按照自己在對方的固有結界之中的時間,應該是已經經過了兩個小時左右纔對,但到底現實世界中是僅僅只有五分鐘,還是半小時,又抑或是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這麼想着的羅羅娜心裡愈發不安,更加提高了自己的速度向前跑去。
而此時這座戰艦之中依舊是一片死寂,不過也由於作爲主艦的這裡實在陷入了太久的沉默,開始讓周邊的戰艦覺得情況不對,因此開始嘗試對這裡進行聯繫,然而,並沒有受到他們所希望得到的效果。
因爲此時這座主艦之上幾乎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已經死亡,所能留下的,僅僅是那爲數不多的幾人而已。
同時也就在這個時候,在另一邊的位於這座戰艦中的隱蔽通道之內也同樣有着兩個身影向着和羅羅娜相同的方向走去……
走在前面的人影是一個看起來三十歲不到的男人的樣子,有着紫色的長髮,其實按照人類的樣貌來說,應該算是一個帥哥沒錯,可以說和作爲他手下的烏迪爾的賣相是完全不同,然而,也正是這不俗的樣貌之下,身上穿着的卻是一件似乎僅僅會在廚房穿着的圍裙那樣的東西。
這一點倒是和烏迪爾有些類似,看來是兩人是出於同一店的原因,只不過此時這名男人身上的圍裙倒是另一種比較歡快的綠色……不,或者依舊可以用可愛來形容的顏色,上面也大大的註明着他所工作的地方的招牌——昌記腸粉。
但此時走在這裡的可不僅僅他一個,同時位於他身邊的還有一個神情恍惚的中年男人——一臉茫然的跟在了他的身後,彷彿整個人的意識已經被某種神秘的術法所控制,當然的不是對方自己使用的,而僅僅是拜託了別人施加的術法而已。
真要說的話,那麼就是這名紫發男人對魔法這樣的東西是一竅不通,倒不是學不會,只不過覺得沒有學習的必要和時間。
“原來如此,就在前面嗎?”在再次進入一個寬闊的房間之後,紫發的男人摸了摸下巴說了出來,同時看了看周圍——似乎是類似於裝備間那樣的地方,而通過的通道竟然隱藏在其中某一架看起來已經無法使用的殘破機體的背後。
看來那些傢伙爲了將那個東西藏在隱蔽的地方還真是花了不少功夫,可以說只要沒有相應的探測手段,要在這樣一座巨大的戰艦中尋找到那不及拳頭大小的東西,還真是有夠困難……也有夠麻煩。
不過既然有人質那麼難度就完全不一樣。
“是的……”同時的,身後的羅姆休斯便點了點頭回答了出來,在這樣的確認之下,前方的紫發男人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不過對方這樣的舉動僅僅維持了一瞬間,在下一刻便發出了否認的聲音:“不,我是不會帶你這種傢伙去那個地方的!”
這樣的情況讓前方的紫發男人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嗯?術法解除了嗎?雖然不知道爲什麼烏迪爾施加在你身上的控制術法突然失效了,不過很遺憾,你之前已經將我想知道的東西都說出來了。”
搖了搖頭,一個手刀便將這名市長大人錘暈的倒在了地上——這傢伙已經沒有價值了,當然直接殺掉也可以,但其實相比殺掉他,這樣直接打暈所花費的力氣也差不了多少,因此的……沒有必要在這樣的細節上在意。
“就在……前面嗎?”喃喃的說了出來,接着按動了旁邊牆壁的某個按鈕,隨即位於他前方,看起來沒有任何前進的道路的地方那裡的那架老舊機體便開始向一邊移開,露出了裡面的漆黑的通道。
很近了,看着這狹小的隱蔽通道,他這麼想道。
“不過你只能走到這裡了。”不過突然的,這樣的聲音便從他的身後傳來。
“?!”這意外的發展使得他不得不一下子的轉回了軀體,面對起背後那傳出聲音的位置——雖然入口就在眼前了,但是,無論對於什麼人來說,後背都是防範最少的致命弱點。尤其是在這種時候,背後突然出現了意外的人絕對無法無視。
“……是你嗎?”不過在看到了突然出現在他身後的來人後,他就鬆下了一口氣——是那個有着橙色頭髮的少女,雖然說大概也能給自己造成一些麻煩,不過也算是一個預料之中的傢伙,那麼既然是預料之中,也就不值得有什麼驚奇了。
“烏迪爾那傢伙沒有好好阻止你嗎?”垂下了雙手的對着趕上的羅羅娜問了出來。
“……”不過此時的羅羅娜很明顯沒有回答這樣的問話的打算,她正喘着氣,在釋放了固有結界之後又再次以最高速度追擊,這對於她來說不得不算是一個極大的消耗……不過現在看來,是趕上了。
想道這裡,羅羅娜雖然喘着氣,但嘴角還是露出笑容。
“這樣嗎?已經死了啊。”看着眼前少女那突然鬆下了口氣的表情,紫發的男人彷彿突然察覺到了什麼,喃喃的開口說道——雖然語氣中不代表什麼特殊的意味,但卻唯一的能讓人產生無法將之稱爲“愉悅”的想法。
沒有開心,同時沒有悲傷……或者說這樣的結局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爲失敗的話,那麼死亡不是也很正常的事情嗎?
“真遺憾,即使是在同一個組織中,他也是爲數不多的其中一個能理解我所創造的世界的美好的存在。”紫發的男人垂落着雙手,默默的說了出來,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正在爲亡者禱告的神父,莊嚴而肅穆。
“真是可惜啊,明明只差一點了,如果那傢伙看到了我接下來所做的一切,會喜極而泣吧。”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直視着眼前少女的眼角,有着一滴水跡的劃過。
“……”看着這一幕,羅羅娜有些難以置信的沉默了下來——這傢伙,在爲了同伴而哭泣嗎?明明按照設定上來說,是那種會給世界帶來極大災難的反派?不過,正如即使是反派,也有着心嗎?
“不過在天國的他依舊會注視着我的吧,那樣我所做的一切同樣能傳達到他的眼裡……好了,接下來我要繼續前進了。如果沒有什麼事情,就退下吧,現在的我,雖然很想,但卻依舊沒有爲烏迪爾報仇的時間。”紫發男人這麼說着,轉過了身體,眼看就要蹲下進入這隱蔽的通道之中。
“不是和你說過了,你只能到達這裡了嗎?”突然的,彷彿被對方無視而惱怒一般,這樣的話音從羅羅娜的嘴裡傳出,同時的,一柄金屬長劍也插在了他旁邊的牆壁之上——並非要擊中對手,僅僅是威懾而已。
“……”纔剛剛蹲下身體的紫發男人沉默着。
半響,放棄了繼續前進的打算的站起身來:“也罷,就陪你玩完吧。就當做是在完成我們的目的之前,用你的血液來祭祀死在你手上的同僚……雖然在我看來接下來的事情遠遠比處理你這樣的傢伙重要且優先得多就是了。”
“哦?還真是有自信啊……”羅羅娜緩緩的說着,雷萬汀出現在了她的手中,開始嚴陣以待的注視着對手,雖然語氣中微微透露着輕蔑的意思,但舉動卻完全沒有任何大意——按照之前烏迪爾給自己的忠告是,眼前的敵人不會魔法,是一個專精於近身戰鬥的傢伙。
或許這樣的傢伙並不少,畢竟一個人如果達到了某種程度,都會決定進入另一個領域而尋求突破,這也是爲什麼某些魔法師在近身戰中並不弱的原因,但其實對於羅羅娜這樣戰鬥風格的人來說,這種純粹的修煉近身戰的傢伙纔是最爲棘手的類型。
畢竟自己除了那一開始就會的“女僕戰技”什麼的三腳貓功夫,那可是完完全全的一點劍技都不會的!
同時的,也就在她想到這裡而皺起眉頭的時候,對方已經從她的視野中消失,不過在下一刻的,羅羅娜也舉起了雷萬汀擋住了來自旁邊的斬擊。
“這是……?”
手臂中傳來的巨大的力道讓她愕然。
……
一把看不出什麼特色的鋼鐵佩劍被對方從腰間抽出,向着自己揮舞而來,雖然看起來就和路邊那種十金幣三把的普通貨色一樣,但羅羅娜可不會真的這麼認爲——因爲眼前的武器竟然抵擋住了自己手中的魔劍。
當然的,這還不是什麼讓她太在意的地方,畢竟鍊金術師完全不會缺少武器和道具,而最讓她在意的是,眼前之人所施展着的技藝……
眼前的劍技……是無雙的。
毫無疑問的,迄今見過的最強,羅羅娜終於知道爲什麼當時烏迪爾會做出讓自己退避的說法,這傢伙和烏迪爾就是兩個不同的極端,一個以追求術法的奧義爲存在的法師,而另一個,則是劍技已經匪夷所思的戰士。
而且恰恰的是,這樣純粹而持有者力量的傢伙,纔是讓自己最棘手而無法取巧的類型。
這個傢伙……不是泛泛之輩!羅羅娜擋住斬到眼前的劍刃的同時,做出了這樣的結論——雷萬汀有着讓持有者力量屬性提高的能力,再加上自己本身在受過妖精的祝福後,在力量上就絕對不會遜色於任何人類,然而眼前的傢伙看起來在力量上還要超越着自己一分?
或者說,擁有着強大力量,卻出處平凡的人物很多,但眼前的這般劍技,絕對並非普通人所能擁有的!與艾麗西亞那歷盡時光而磨礪出來的技藝不同,眼前的傢伙的技藝彷彿已經足以堪稱爲典範一般。
大開大合的就像是專屬於某種,騎士團的劍技,不存在任何一絲隱晦的殺機,但也正是這一點才讓人難以抵擋。
而且……讓人有些熟悉。
“這是……”羅羅娜這麼想着,不禁皺起了眉頭,那是技藝中的,爲數不多的能讓覺得棘手的存在。
“你和那個穿黑色鎧甲的聖騎士有什麼關係?”想了想,這麼問了出來。
“嗯?怎麼了?你見過什麼和我的劍法很類似的傢伙嗎?”眼前的對手空閒的回答道,似乎並沒有任何詫異。
“……是一個,追捕着我的其中一個聖騎士,那傢伙的劍技和你十分相似……不,或者說完全就是如出一轍,而且那個傢伙,還有着那種能將對方寶具的控制權剝奪,乃至駕馭一切寶具,甚至還能一定程度的將普通武器的材質提高爲可以達到最基本的抵抗寶具的程度!”羅羅娜想了想,回答道。
“哦?沒想到我家族的那些傢伙,到了今天還沿用着我的這套劍法啊……”但這樣的話語之下,對方竟然僅僅是理解的點了點頭。
“果然只不過是一些愚昧之輩,一味的坐擁着先人遺留下的財富,僅僅會讓作爲後代的他們停滯不前而已,所以纔會出現朝代的盛衰,權力的更替。至於你所說的那個能力的話……”
“你是以爲我用了什麼辦法和你戰鬥的?我手中的這把可僅僅是一把普通的鋼製長劍而已哦?”同時的這麼說了出來。
“……這傢伙。”羅羅娜沉默的,皺起了眉頭——果然,這和之前那個對手看起來有着某種極爲接近的血緣關係,雖然現在自己是大致的瞭解到了對方的能力沒錯,但可以說反而變得更棘手了。畢竟上次就已經嚐到了被對方奪走寶具,而構成了大麻煩的虧。
所以這次的戰鬥對自己來說實力有着部分閒置……
“我纔不管你這傢伙是之前那個聖騎士是什麼關係,不過還真是爽快的承認啊!不明白嗎?既然我已經和那個傢伙交手過,那麼當然的面對上持有類似能力的你也不會有任何的掉以輕心了!”羅羅娜將那頭疼的想法搖頭拋開,說了出來。
“真是遺憾啊。”眼前的對方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道,或者說從戰鬥一開始,他的氣息就未曾急上半分,與其說是在進行着交戰,還不如說就像是一個僅僅是在指點着騎士學徒技藝的正規騎士。
“不,如果你僅僅是想知道我家族所代代相傳的‘騎士不死於徒手’的這個能力效果的話,那麼我根本就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因爲這個能力恰好是那種……即使對方早已熟悉,也不會佔據什麼優勢的光明正大的打倒對手的力量。”
“……”羅羅娜沉默着,皺起眉頭——的確,從交手的一刻她就明白了,想要光明正大的打敗眼前的敵人首先在技藝上就不可能,而且對方看起來也是那種只有光明正大的纔有可能打敗的類型。
“當然也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因爲強者就是強者,弱者就是弱者,強者的劍刃不會因爲弱者的謀略而變得愚鈍,這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強大。”紫發的男人說着,雙手握住了手中的劍柄。
“這個強大……就由我來告訴你吧。”
“……是嗎?”然而在這一刻,羅羅娜卻緩緩的說着,並且雷萬汀消失在了她的手中。
“應該說遺憾的是我啊。”
“因爲在我面前,即使是神明的鋒刃也不值一提!更不要說你這僅僅是經過魔力加持而變得稍微堅固一些的‘玩具’了。”同時的,在說完了這句話的時候,一柄新的武器在她手中形成。
那是一柄點綴着黃金的聖劍,雖然說是一把劍的形式,但其實來說是一件進行着能量轉化的道具,能將常規力量轉化一種能在理論上貫穿任何物質的類似光芒的能量,也正因此的,在這種力量之下,這柄寶具被賦予了貫穿,截斷一切的概念。
“失去了武器的戰士,就沒有意義。”羅羅娜手持着這把武器,緩緩的說了出來。
而對方卻也在這把武器出現的一瞬間,臉色變得微妙起來。
“這是……”喃喃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