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韻跑出去了，只剩下溫欣欣。
在凝重的空氣中，她嗅到絕望的味道，可心裡又有一個奇怪的意念，支撐着她還站在這裡。
很奇怪，百里雲沉芒刺、冰棱一樣的目光，在看了她一眼之後，竟然柔和了一點？
而且，還有了些許溫度？
“校長，我想跟她單獨談談。”
“啊？”洪校長如夢初醒，趕忙招呼唐銳，“唐律師，我們外間喝茶？”
“謝謝。”唐銳起身，默契的離開了。
四周一下子空了，自己好像踩在懸崖邊緣，無依無靠。
溫欣欣伸出手，想抓住辦公桌邊緣，跟百里雲沉目光一碰，僵了一下，收回來，藏在背後，倔強的站直了。
就是這樣！
明明是看不起，又要裝作很友善，很同情的樣子！
“是你傳小抄給秦晴的？”百里雲沉打破沉默。
“是她，告訴，你的吧？”溫欣欣把頭扭開。
跟這個氣場迫人的男人面對面，連說話都艱難，但她不要被看不起！
就在不久前，還收到秦晴的信息，說絕不會供出她，一轉眼，她哥哥就到了。
她爲什麼要這麼虛僞，這麼惡毒！
溫欣欣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
不止因爲被秦晴欺騙，而是她曾經那麼真切，那麼欣喜的，想要跟她做朋友！
一個自以爲會真誠、平等的對待她的朋友！
“呵呵……”溫欣欣想笑的驕傲一點，卻被百里雲沉打斷了。
“沒有，秦晴沒有說。不管我怎麼問，她始終不肯說，是誰傳小抄給她的。”
溫欣欣霍的回頭，一臉驚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這男人高貴、冷峻，蔑視一切的氣度，又足夠說服她，他根本不屑騙她。
“她，沒有……”
“她說，供出來兩人一起死，不如獨自扛下來，不連累朋友！”百里雲沉譏誚的語氣中，多了一絲憤怒。
沒錯，這是秦晴的口氣！
“不可能的……”她終於抓住了桌角，就像抓住救命稻草，“她沒說，你怎麼會，會……”
“無論你怎麼變造，筆跡鑑定，是很簡單的事。”
溫欣欣眼底一片空茫，好像想不通，她明明讀了那麼多書，爲什麼還會這麼蠢？
又或者，她早就知道，卻寧可上程嘉韻她們的當，因爲她的智商，被嫉妒的魔鬼吞噬了！
“這件事，必須對外公示，包括你做的一切，讓我妹妹知道人心險惡，別再傻乎乎的。”
百里雲沉說的話，溫欣欣每一個字都聽清了。
她知道，完蛋了，一切都沒有了！
一陣眩暈後，溫欣欣終於抓住了桌角，卻使不上力，人仍軟軟的滑下去。
忽然，眼前人影一晃，她的後腰被一條有力的臂膀支撐柱，百里雲沉冷冷的話語，從頭頂傳來。
“你必須離開楓林學苑，但是，我可以爲你安排一所帶獎學金的學校。”
溫欣欣本來徹底絕望了，聽帶這話，又驀的睜圓眼睛，彷彿看到地獄之後，又洞開了一線光明。
“爲，爲什麼啊？”
“因爲我妹妹是傻丫頭，最多恨你三分鐘，可你完蛋了，她一輩子也不會開心！”
百里雲沉浮起進入校長室以來，第一抹溫情的笑意，寵溺又無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