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淒厲的嚎叫聲驟然響起。
霍克從睡夢中驚醒,第一時間翻身跳下牀,緊貼牆壁輕輕挪到窗邊,偷眼往外看去。
枯黃的草地上空無一物,遠處隱約可見的大湖霧氣瀰漫。
嚎叫又一次傳來,北美郊狼特有的叫聲。
這不是關押他的牢房!霍克疑惑中收回目光,迅速打量四周。
一座粗獷破舊的木屋擋住了冷風,撐起房頂的原木大梁上織滿了蛛網。
溫度有點低,霍克撿起旁邊的厚外套穿上,發現上面印着一行英文:《唱歌神探》劇組專用。
他四下找了找,在壁爐前方的木桌上,發現一份嶄新的報紙和兩個文本。
霍克先看報紙,2002年1月5日的《普羅沃先驅報》,出版地址在猶他州普羅沃市。
報紙上被人用筆圈出了一則招聘啓事。
“阿克曼影業下屬《唱歌神探》劇組招募臨時特技演員,要求30歲以下男性,身高六英尺左右,身材健壯,擅長攀爬和使用槍械,有專業經驗者優先……”
霍克放下報紙,拿起一個文本,這是《唱歌神探》劇組的臨時演員合約,上面落款簽名唐寧·沃德。
另一份文本是《唱歌神探》劇組提供的全面體檢報告和特技演員保險合同,落款簽名也是唐寧·沃德。
特技演員保險合同上寫有規定,劇組投保前要對相應演員進行體檢。
霍克快速翻看體檢報告,各項指標都在健康範圍,其中一項引起了他的關注。
體檢人屬於Hh血型系統!
一位醫生獄友曾經跟霍克聊起過稀有血型,如果Rh陰性血是熊貓血的話,Hh血型可以稱爲恐龍血。
霍克下意識看了眼手,修長的手掌上滿是老繭,他幾步來到牆邊,摘下掛在木牆上的鏡子,大手擦掉鏡面上厚厚的灰塵。
鏡子裡的人滿頭棕發猶如枯萎的野草般雜亂,略微虛胖的臉不知道多久沒刮鬍子,加上稍顯發福的身體,彷彿剛結束冬眠的枯瘦棕熊。
“這是唐寧·沃德?”霍克低聲說完,腦袋裡多了一點身世記憶。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叫唐寧·沃德,很早就跟隨父親在猶他湖附近盜獵,後來搞過極限運動,卻沒有混出名堂,在老沃德一命嗚呼之後,帶着初戀情傷回到普羅沃繼承了房屋,無所事事療養心傷。
在廉價食物推動下,唐寧·沃德身材漸漸走形,錢包即將乾癟,看到報紙上的招聘啓事,便去普羅沃市區應聘,憑藉不錯的底子,拿到了臨時特技演員的工作。
唐寧·沃德留下的記憶極少,較爲模糊,全是身世相關。
重回2002年的穿越經歷,尚在霍克的接受範圍之內。
因爲他經歷過的2020年代,各種穿越橫行網絡。
當然,更爲主要的是,霍克重獲自由。
前世的霍克做過網絡輿情控制,來到北美常年練習槍械搏擊等特殊技能,在美利堅數次製造混亂,最終在加州喜提200年包吃包住套餐。
那時他的住所位於聖何塞監獄,每天23個小時獨立關押。
失去自由,慢慢等死的日子,並不好熬。
肚子咕嚕嚕叫,霍克打開掉漆的冰箱,找出一包吐司麪包和半瓶果醬,看了眼日期,取過一把餐刀,將果醬抹在麪包上,邊吃邊仔細檢查木屋。
現代社會,生存離不開錢。
霍克找到了錢包,裡面塞着17美元現金。
得益於前世學過的技藝,霍克吃完麪包時,在牀頭牆邊找到了處暗格,拿餐刀撬開上面的木頭,掏出一個鐵盒子打開,塑料袋包裹着六張駕照,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來自全美各地。
駕照下面,還有一把小巧的M60短管轉輪手槍。
霍克拿起手槍,熟練的打開彈巢,裡面只剩下4發子彈。
他仔細檢查子彈和手槍,情況良好,隨即又重新裝好,揣進了衣兜。
此處位於山野郊區,門前就是佔地廣闊的猶他湖,霍克產生了不太好的聯想。
老沃德八成作過無本的買賣。
霍克翻看駕照,目光一凝,取出一張收起。
這張駕照的主人叫霍克-奧斯蒙,1980年生人,留着黑色短髮,來自於地廣人稀的懷俄明州,面貌與他現在的身體有些相似。
其他五張駕照,要麼性別不同,要麼太老太小,對他沒多大用處。
霍克又仔細檢查過木屋,沒有新的發現,來到壁爐前點了一把火,五張駕照徹底燒成灰。
他將其混進木柴灰燼,裝進垃圾桶裡,出門穿過枯黃的草地,一路來到猶他湖邊的高處,灰燼撒進湖水中。
天氣有些冷,陰沉沉的可能會下雪。
霍克回到木屋,坐在木桌邊,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做。
前世的經歷讓霍克想折騰點事出來,但經驗告訴他,一個人的影響力有限。
怎樣才能擁有巨大的影響力?
霍克不難想到,權勢與財富。
在美利堅,二者能互相轉換。
他看看破舊的木屋,只有17美元的錢包,立刻眉頭緊鎖。
想要有所發展,必然要走出普羅沃。
霍克首先想到前世待過的洛杉磯,目光又落在那份特技演員合同上。
美利堅階級固化,窮人想要發展起來極爲困難。
霍克瞬間變得無比現實,權勢與財富太過遙遠,目前緊迫的是先賺一筆錢。
一筆能讓他前往洛杉磯,不用流浪街頭的錢。
霍克低頭,看了眼外套上的《唱歌神探》一行字,特技演員這份工作,暫時不能放棄。
正想着,窗外傳來汽車發動機聲,他掏出兜裡的轉輪手槍,迅速來到窗邊,悄悄往外看去。
一輛老舊的雙座道奇皮卡,從公路那邊開了過來,停在通往木屋的石板路前面。
駕駛位車門打開,下來一個金髮白皮男子,年齡與霍克相仿,身上也套着一件印有“唱歌神探”字樣的厚夾克。
他來到門前,砰砰砸響房門,喊道:“懶鬼,快點起牀,劇組最後一天拍攝,別遲到了。”
霍克手槍揣進衣兜,保持槍口朝前,貼着牆壁向門那邊走去,邊走邊含糊的問:“誰啊?這麼早來敲門?”
那人又說道:“我,大衛!你宿醉還沒清醒?連我都聽不出來?”他聲音中帶着不耐煩:“今天拍完我們就能領薪酬,一週的薪酬!別囉嗦,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