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在一起吧

相思之詞,我接觸最早的,來源於王維的詩《紅豆》。關於紅豆,有很多動人的故事。

相傳,古時有一個男子出征,他的妻子日日夜夜立於山上的一棵大樹下等候丈夫歸來。她沒有望夫成石,只是因爲幽長幽長的思念,讓她忍不住在那個最高山頂的樹下埋怨哭泣。淚水哭幹了,最後竟流出點點血滴。這血滴化爲紅豆,生根發芽,長成大樹,結滿一樹一樹的紅豆,人們把它稱爲相思豆。

與這個故事有些相似的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傳說,同樣是思婦等候征夫的故事,也留下了美麗的傳說。這些故事的真實性值得考證,不過,美麗的傳說,總是動人心絃的。我偏執的去相信,一定是真的,它們有它蕩氣迴腸的理由。

在這個信息交通四通八達的年代,再也不會有神女的奇蹟,只是,跨越了千年,不變的,是人們心裡相通的感情,那份相思,以頑強的生命力延續了下來,成了人類最普遍的情感之一。

對慕軒逸的感情,還沒有達到“死生契闊,與子成說”的高度,但是我真的很想他,也第一次體會,原來想念一個人,而不得見的時候,真的會流淚。我沒法將眼淚凝成紅豆,來證明我的思念,可思念就在那裡,不離不去。或許是因爲沒法相見,所以想念愈甚。人真的是很奇怪,在身邊的不珍惜,總是喜歡追着遙不可及的幸福跑。我只是普通人,也沒能逃出這個怪圈。只是,我把思念埋在心裡,不敢說出來,只能在沒人的時候靜靜的任眼淚流淌,這是我存在的方式。

雖然不能用言語說出來,但是人的想法卻是可以用很多形式表現出來的。比如我打算織的相思扣,這是我給軒逸的禮物。我知道不是最貴重的,但是我付出了的,折算出來,是不愛我的他,永遠無法還清的。我現在只是說,如果他不愛我。

因爲是第一次織這樣的針法,感覺很吃力。不過,這樣的小困難,根本無法阻止我滿溢的開心,根本無法阻擋我爲愛前行。只要想到我喜歡的人,會圍上我親手織的圍巾,讓他的冬天變得溫暖,這就足夠讓我覺得是最幸福的事了。織了拆,拆了織,反反覆覆不下十次。

不知不覺中,時間就過去了,慕軒逸今晚居然也早早的上線了。等他上線就像一個女人在家裡等待丈夫回家,這樣的感覺真是好奇怪。這就是所謂的新型愛情?不管了,重點是他來了,爲我來了。

“軒逸!軒逸!”看到他發一個表情給我,我激動得直叫他的名字。只是忽然想到,那個可愛的表情要是顯現在他臉上,會是多麼的可愛啊!

“怎麼啦?傻孩子。”慕軒逸和我一起這麼久之後,對我也不像剛開始那麼冷淡了。有時候很溫柔,會很寵我。這樣的轉變,讓我沉溺。這是一個我用語言的柔情征服的男生,他對我的態度變得溫柔。兩個人之間的話題,也不再只是聊最近又出了什麼新番,哪個哪個聲優的聲音聽起來很有磁性,很迷人。現在的話題,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

“沒什麼,我就想叫叫你的名字而已。”不知怎麼的,叫他的名字感覺很窩心。

“親愛的……”他隔了很久纔回我這麼一句話,而這三個字,卻讓我的心神一蕩,像有電流一樣穿過全身。

“你?”我不知道該怎麼問他,只問了一個字就不知道說什麼了。雖然以前我們聊天的時候也會開一些玩笑,他稱呼我愛妃,我稱呼他皇上,那時,我只是他後宮佳麗三千中的一個。作爲現代人,妃嬪也有妃嬪的思維,我是有自由權的。可是今晚,連我這麼遲鈍的人都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也許,這就是兩個談戀愛的人之間的尷尬氣氛吧,互相喜歡,卻還沒說清楚。這樣的滋味,有些怪異的幸福。

“我們在一起吧!”還沒等我消化完他剛纔的話,他給我又是一記重磅。

“你今晚怎麼了?”我是喜歡他,也許比他喜歡我先喜歡他。可是來得這麼快,又這麼直接,讓我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們改情侶網名吧。”

“情侶網名?”他今晚想法異樣的多,而且每一個都超乎我的想象。“你是不是感冒,腦袋發熱了?”看他如此的不正常,我只能想到一個事實,那就是他感冒,把腦袋燒壞了。

“這樣不好嗎?”他不回答我,只是繼續徵求我的意見。

“不是……”我連忙回答他,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提醒着我,讓我不能爽快的答應他。

“你是喜歡我的吧?所以,不要拒絕我。”天!他都知道?原來我的小心思就算被埋在心裡,也會被人察覺。我是喜歡他,可是我絕對沒有說過啊。看到他的問題在屏幕上顯示着,看着他說我喜歡他的字跡,我的臉一陣發燙。這樣的感覺不是害羞,而像謊言被人拆穿一樣不舒服。

“慕軒逸。”對於他這樣直接,我本來是應該承認我的感情的。可是他的語氣裡又讓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或許那樣的情緒就叫做打翻了五味瓶吧。還有他的霸氣,讓我心裡很不舒服。這樣的情形,讓我忽然很討厭那個想念他的自己。“就算我喜歡你,也不會跟你在一起的。”壞的情緒直接影響了我的語氣,讓我說話變得很不客氣。

“羽衣。”看到反應過度的尹羽衣,這情緒的轉變的速度也讓慕軒逸無法適應。他知道,如果就讓這樣的情景發展下去,一定會變得不可收拾。他輕聲的喚她的名字,只想安撫她的情緒。這對一個人的感覺度要求太高了!就這樣打字,根本無法傳聲。而這樣的兩個人交談,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你不要理我了。”本來有的好心情,很多很多的期待……一下子全被打碎了。我是想和他一起,但不是這樣子的他!看來我想象的美好,只是我臆想出來的,一切的幸福都是空中樓閣。看清這樣的事實,難受得我幾乎說不出一個字。

“傻啊,你。誰會對自己喜歡的人不理睬呢?”其實妖孽他自己也是一個不善表達自己感情的人,他自封心思的年限或許不比尹羽衣少。這樣的兩個人相愛,而且是名副其實的網戀,這場愛?是不是會開花呢?

“你愛人的方式還真是奇怪!”在他面前,我可以很直接的表達自己的不滿。這和卓越在一起的時候是不一樣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太小,還是又因爲自己的性格,總喜歡把想法守在心底。不過,現在遇見妖孽,我似乎明白了一點。如果你跟一個人在一起,卻不能跟他坦白一切,只能說明他不是你準確的另一半。在一起是什麼呢?在我看來,就是兩個人毫無隱藏,赤誠相見,沒有一絲一毫的秘密,看對方,就像在另一個自己。而自己,是完全可以毫無理由地接受自己的,儘管自己不是那麼完美。

雖然在責怪他愛的方式不對,他都說喜歡我了,達到我的目的了。一句喜歡,擊碎了我所有的壁壘,只有束手就擒。

就這樣,兩個人,十萬八千里的遙遠時空,也不能阻止我們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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