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齊離開醫院後,她又去找了段娜。
雖然她和段娜絕交了,但是她想顏雪薇出了事情,段娜也有權利知道,畢竟以後她們可能再也不到了。
齊齊打車來到了段娜的住處。
段娜重新和牧野在一起後,她就搬到了牧野這邊。
牧野是個富二代,住的地方比段娜住得的地方要好十倍,一個地段十分不錯的公寓。
“齊齊?”
見到來人是齊齊,段娜有些意外。
“嗯。”
段娜身上套着一個淺藍色的圍裙,顯然她正在忙碌。
“進來吧。”
“你自己一個人在家?”
“嗯是。”
齊齊跟着段娜進了屋裡。
屋子雖然不是很大,便是屋子被收拾的整整有條。
齊齊坐在沙發上,段娜在冰箱裡拿出了一瓶純淨水。
段娜大概是剛手術完,臉色看上去還有些虛弱。
“坐吧。”齊齊招呼着段娜坐下。
但是段娜卻是一副坐立難安的模樣,她滿含歉意的說道,“齊齊,很抱歉,我不能陪你聊很久。牧野中午邀請了朋友來家裡吃飯,我還要準備食材。”
這裡,洗手間傳來了水流聲。
“這是什麼聲音?”
聞言,段娜驚呼一聲,“我正在刷鞋。”
說着,她便飛快的跑到了洗手間,齊齊也跟了過去,只見洗手間裡放着一個大盆,裡面放着十多隻準備要洗的鞋子,那些鞋子沒有一雙是屬於段娜的。
只見段娜快速的關上了水閥。
洗手間的地上滿是水漬,她又拿過拖把,將洗手間拖乾淨,整套|動作下來,她似乎是駕輕就熟。
這些看在齊齊眼裡卻十分不舒服。
“段娜,他到底有什麼好?”齊齊有些心疼的問道。
“嗯?”段娜回過頭來,她拂了下額前的垂髮,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一切收拾妥當後,她帶着齊齊走出了洗手間。
“齊齊抱歉,我太忙了。”段娜又再次道歉。
“爲什麼一直道歉?”
不過才幾日沒見,段娜就像變了一個人,從前的她也是活力滿滿,可是現在她活像一個被社會打磨過沒有任何生氣的成年人。
段娜苦笑了一下,“你好不容易來一趟,我本應該好好招待你,可是……”
“我不在乎那些!”齊齊直接打斷她的話,“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什麼情況?你才做完手術,需要坐月子養身體的。你這樣幹活,碰冷水,你會落下後遺症的。”
段娜愣了一下,她輕聲說道,“牧野說,外國女人都不坐月子,也都活得好好的。”
“他媽的,他是混蛋!”
“齊齊你不要這樣說,這是我欠他的。”
“你欠他什麼?”
“我打掉了我們的孩子,我把他的孩子打掉了。”
齊齊聽傻了,“拜託,是牧野不負責的。”
“不是的。”段娜連聲解釋道,“如果不是雪薇上次把他打進醫院,我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的。”
齊齊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她沒有想到,自己會在段娜嘴裡聽到這種謬論。
“段娜,你搞清楚。是你和我們說,你被牧野欺負了,他綠了你,我們纔去找他的。”
“可是,我沒有讓你們把他打進醫院啊。”
“什麼?”
“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段娜擺了擺手,她很“大度”的不提以前的事情了。
“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怪我們?”她們幫她出頭,反倒是錯了?
“我不想再提這個了,這是我欠牧野的,我要在他身邊好好照顧他,補償他。”
“段娜,你傻了?是牧野對不起你,是他欠你的。”
“齊齊,我愛他,所以只要他願意,我心甘情願爲他做任何事情。”
“段娜,這世上不只有他牧野一個男人,你爲了那樣一個花花公子,你值得嗎?”
“可是這世上只有一個牧野。你看他對我多好,讓我和他住在了一起,我省了一筆住宿費用。”
是啊,一個二十四小時的保姆居然抵不住一筆住宿費。
齊齊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麼了,對於段娜她萌生出了一種濃濃的無力感。
之前她們就爲了這件事情大吵過,雖然她都知道了,但是一聽段娜這樣說,齊齊心裡還是氣不過。
段娜癡心一片,竟被牧野那個混蛋如此折磨。
就在這時,門外有了響動。
她們朝門口看去,只見門打開,牧野帶着四五個男人走了進來。
齊齊還沒反就過來,只見段娜快步走了上去,她從鞋櫃裡拿出拖鞋,她蹲在牧野身邊,仰起頭,像只溫馴的小狗,“牧野,換鞋。”
牧野似是早就習慣了,在朋友們詫異的眼光中,他換上了鞋。
段娜將他換下來的鞋子,噴了清潔劑,便整齊的放在了鞋櫃裡。
牧野則像是賞賜似的,擡手摸了摸段娜的發頂,段娜紅着臉蛋乖巧的站在他身邊。
齊齊看着這一幕只覺得不可思議,她真是瘋了!
“她怎麼在這兒?”牧野一見到齊齊便露出不悅的表情。
段娜緊忙說道,“齊齊剛到。”
“她來做什麼?我的家不歡迎她。”牧野對齊齊敵意滿滿的說道。
齊齊冷笑一聲,“你當自己家是金窩呢,換作平時我纔不稀得來。”
齊齊說完,便朝門口走去。
“段娜,我來就是告訴你,雪薇後天就要回國了,以後大概她不會再來Y國了。”
“哦。”
段娜不鹹不淡了應了一聲,聽到她的聲音,齊齊不由得蹙眉。
只聽牧野道,“你和她還有聯繫?”
“沒有,我和她已經不聯繫了。”段娜又對齊齊說道,“她去哪裡和我無關,我不想知道任何有關她的事情。”
段娜的話着實把齊齊氣到了,“呵,你真是好有本事啊。當初雪薇護着你時,你把人當好姐妹;拿穆先生好處時,你跟個舔狗似的。現在了,你說這種絕情的話,你還是人嗎?”
“你閉嘴!”牧野吼道。
“你閉嘴!”齊齊一點兒都不怵他,“牧野你說話當心一點兒,段娜拿你是個玩意兒,我可不怕你。把我惹惱了,我也找人把你揍一頓。”
“臭娘們,你找死!”
“你動我一下試試,你敢動我,我立馬讓雷震過來收拾你。”
段娜聞言一把抓住了牧野的胳膊,牧野看向段娜,只聽段娜問道,“齊齊你和雷震……”
“就是你想的那樣啊。”齊齊曖昧不明的說道。
“雷震是誰?”牧野問道。
段娜踮起腳湊近他,小聲說道,“他是個狠角色,黑白兩道都有人,不好惹。”
牧野再囂張,也不過是在留學圈子裡裝裝逼,除了留學圈子,他屁都不是。
“怕了吧?怕了就對了,你算什麼東西。”齊齊聲音刻薄的罵道。
因爲知道齊齊身後有人罩,牧野再生氣也不能拿她怎麼着。
他只得對着段娜發火,“趕緊讓她滾,以後不準再和她有來往。”
說着,牧野就帶着幾個朋友進了屋。
門口處只剩下了段娜和齊齊。
“你走吧。”段娜直接不客氣的趕人。
“用不着你說,這裡我一刻也不想多待。”齊齊也不客氣,“以前我只以爲你是慫蛋,沒腦子,原來你也沒三觀。”
“齊齊,她回國了,你不回國,以後咱們在學校裡還是擡頭不見低頭見,你有必要把話說這麼難聽嗎?”
“難聽?我不過說實話罷了。傷害你的人,你把他當寶供着;幫過你的朋友,你踹到一旁,你是什麼東西。就你這樣的,被男人拋棄一百次都不稀奇。”
“宋思齊,你不要太過分!”段娜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我說的難道不對?你是非不分,恩怨不明,這麼多年的學你也白上了。你爸媽辛辛苦苦把你送到國外上學,就是爲了讓你給一個男人打胎,給他做二十四孝保姆?”
齊齊的話字字誅心,一字一句全部戳在了段娜的心窩上。
“這和你有關嗎?要選擇什麼樣的人生,那是我的權利?你有什麼資格對我的生活指指點點。你又憑什麼拿着自己那套理論,批評我的生活。我爲什麼要處處聽你們的,你們是我的誰?”
“我們和你沒關係,我們不稀罕和愚蠢的無情無義的人做朋友。幸好你收了那個渣男,求上蒼保佑你們白頭到老,這樣其他女孩子就不會被他騙了!”
面對如此強勢的齊齊,段娜顯然有些招架不住。
她紅着眼睛,委屈的說道,“我和牧野在一起,我過得很幸福。爲什麼這麼簡單的生活,你都要來打擾我們。顏雪薇有穆先生,有她哥,有高澤,有霍北川,還有那麼多保鏢,她回國你有必要非得和我說嗎?我不去送她,不給她面子了是嗎?憑什麼她那麼高高在上,我比她差在哪裡了?”
“段娜你不要胡攪蠻纏,我今天過來找你,雪薇並不知情。我只是念在我們是朋友一場上,告訴你這個消息。”
“哦,原來她並沒有打算讓我知道。”段娜冷笑的看着齊齊,“這就是你說的我們是朋友?在她眼裡,我又算什麼。”
齊齊頓時被氣得語塞,看來和牧野在一起之後,段娜的智商沒提高多少,但是撒潑的本事卻提升了。
果然和什麼人學什麼藝,和臭狗在一起,只會放狗屁。
“你當然什麼都不算啊,你這種沒腦子沒骨氣的人,誰拿你當一回事?”說罷,齊齊不再與她爭執,氣呼呼甩手離開。
看着齊齊走向電梯,段娜跟着走到了門口。
直到進電梯,齊齊都沒有回頭。
齊齊離開後,整個樓道再次恢復了安靜。
只見段娜神色淡然的站在門口,她擡手輕拭了拭眼角,隨即臉上揚起一抹笑容,轉身朝屋裡走了進去。
大概是因爲逆光的原因,屋內只有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