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
雖說陸家的根基在A市,跟這裡隔着一整個太平洋,但他們還是會被陸家的力量震懾到。
他們老大那樣的人,都不敢跟陸家單挑。
他們這種小嘍囉,還是識趣一點比較好。
半邊臉淤青的男人提醒周森,“陸小姐……走了。”
周森回頭,電梯門已經即將要合上。
電梯內的陸相宜面無表情,當真是一副毫不留戀的樣子。
哪怕知道她是在演戲,周森也還是挺……心塞的。
周森追下去,在公寓大堂追到陸相宜,攥住她的手。
“放開我!”
陸相宜掙扎得很用力,聲音卻不大,似乎是不想引起注意。
這也比較符合陸家大小姐的作風。
周森看了她一眼,挑了一下眉。
她這麼投入,他就陪她演到底!
周森沒有鬆開陸相宜,反而把她抱起來。
非常標準的公主抱,陸相宜嚇了一大跳,瞪大桃花眸看着周森。
周森不緊不慢地提醒道:“按照劇本,你現在應該掙扎,。”
陸相宜偏不按他的劇本走。
她哼了一聲,賭氣似的扭過頭不看周森了,漂亮的小臉上明晃晃地寫着:哪怕我在你懷裡,我也不想理你!
她這個反應,的確更有可看性。
周森抱着她往外走,低聲調侃道:“果然是表演系第一名。”
陸相宜發怒的小貓一樣撓他胸口,“要誇我就真誠地誇我!”
周森垂下目光,喉結滾了滾,“相宜,你再這樣撓幾下,我可能會把車先開去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
然後會發生什麼,不言而喻。
陸相宜先是覺得周森討厭——他就會這樣嚇唬她!
接着她又想,偏僻的地方……在車上……他們還沒有試過,她好像還挺……
完了,她也變討厭了!
陸相宜自行打斷思緒,把臉埋進周森的胸口。
她臉頰上的酡紅,卻沒有逃過周森的目光。
周森一看,就知道她剛纔在想什麼了,很貼心地沒有拆穿她,輕輕把她放到副駕座上,順手替她扣好安全帶。
陸相宜突然想起來,他們還要演戲!
她突然一臉怒意,很不開心地看着周森,臉頰卻是紅紅的,看起來沒有什麼威脅力,反而有幾分可愛。
周森看了她一會兒才說:“沒有人跟着我們了,這裡也沒有監控。”
言外之意,他們不用演了。
陸相宜眨眨眼睛,一秒就切換了一個笑眯眯的表情,順便親了親周森。
她臉上那抹紅,神奇地在一瞬間變成了羞澀的紅,模樣愈發令人心動。
周森的自控力,暫時離家出走了。
他把小姑娘抵在副駕上,吻上她的脣。
馬上就要分開,加上剛纔微妙的心動,周森吻得格外用力,像要把陸相宜吞入腹,藉此讓她留下一樣。
陸相宜壓根吃不消,呼吸很快變得急促,只好輕聲叫他的名字,“周森……周森……”
她每次這樣叫周森,都代表着示弱。
每一次,周森都會心軟放過她。
她不知道的是,每次周森心軟的同時,總是伴隨着更大的衝動,他只是在兩者之間選擇了顧及她的感受。
這一次,也一樣。
陸相宜重獲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大口地吸氣,同時對上週森漆黑複雜的眸光。
她輕輕摸了摸他的臉,“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周森說他知道,又說:“我只是捨不得你。”
上車後,他並不急着發動車子,而是提醒陸相宜,“問一下你哥他們在哪兒?”
陸相宜先打給爸爸,沒人接,又打給哥哥。
“我在醫院。”陸西遇低沉乾淨的聲線,沒有任何起伏,“陪着黃馥婭。”
陸相宜一震驚,忘了關心黃馥婭爲什麼在醫院,舌頭打了結一般,“哥……哥哥,你……你在陪馥婭?”她錯過了什麼?
陸西遇依舊平平靜靜的,“不是說你們是朋友?你應該先問她爲什麼會在醫院。”
“噢,是!”陸相宜這才問,“哥哥,你把馥婭怎麼了?”
“……你被帶走後,她去追你,我截停了她的車。”陸西遇猜也知道笨蛋相宜接下來會說什麼,直接告訴她:“她暈了,檢查過沒什麼大礙,醒過來就可以出院。”
“沒什麼大礙,你還特意留在醫院陪着她?”陸相宜追着哥哥丟出大把的問題,“哥哥,你今天怎麼了?還是你覺得馥婭不一樣,你想陪着她?”
“我只是需要對事故負責。”陸西遇話鋒一轉,“但是說到底,責任應該歸屬在你身上——所以,讓周森送你來醫院。”
“啊?”陸相宜知道自己被套進去了,卻掙扎不出來,“哥哥,我們不是在聊這個,你都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發醫院地址給你,馬上過來。”
陸西遇掛了電話,很快,陸相宜就收到醫院的地址。
他沒有多說一個字,陸相宜卻覺得,那個地址散發着極強的壓迫感。
所以到頭來,她什麼都沒有問到,只是得到了一個命令。
“周森,你說我哥這樣,哪個女孩子hold得住他啊?他可能真的要單身到三十歲了!”
周森淡淡地問:“你覺得你哥的事情,你操心得了嗎?”
“我爸爸媽媽都操心不了!”陸相宜看着周森,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駕馭不了的人,操心不了的事情,不如順其自然。
爲此犯愁,無異於自尋煩惱!
周森結束了這個話題,“醫院地址給我。”
陸相宜直接把手機給周森,讓他自己看。
周森知道在哪裡,導航都沒用,直接開往醫院。
這個時候,已經是當地時間下午六點多了。
因爲是夏天,夕陽依舊金燦燦的,散發着屬於初夏的燥熱。
黃馥婭就是被熱醒的。
她睜開眼,朦朧間只看見一片白色,下意識地就要尋找溫暖的光源。
一偏過頭,就看見站在窗邊的那人。
她這個角度看他,是非常刁鑽的,他那張臉卻依然無可挑剔,散發着一種疏冷的性感。
夕陽落在他身上,給他罩了一層薄薄的光,也給他增添了一種不真實感。
的確很不真實。
這個世界上,怎麼能有一張這麼完美的臉?
上帝所有的偏心,都給了他一個人嗎?
黃馥婭睡了一天,餓得有點虛了,聲音略顯無力,“是不是你撞的我?”
陸西遇聽見聲音,看向病牀上的女孩。
就是這一瞬,太陽突然隱沒了。
窗邊的夕陽陡然消失不見,病房暗下去,薄暮籠罩了整個房間,只有初夏傍晚的燥熱,在空氣中肆意蔓延。
黃馥婭的臉,在暗暗沉沉的光線中,愈發顯得白皙立體,那雙眼睛裡的光,也愈發明亮灼人,有一種不畏一切的底氣。
陸西遇走到病牀前,黃馥婭的目光始終隨着他移動。
他也看着黃馥婭,薄紅的脣一動,“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黃馥婭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又端詳陸西遇一眼,“弟弟,我怎麼覺得,你當時就是故意的?”
弟弟?
這兩個字,着實讓陸西遇意外了一下。
下一秒,陸家大少爺的氣場就上來了。
陸西遇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乾淨深邃的雙眸直看着黃馥婭,“你當時,要去追相宜?”
他的臉,實在太好看了。腿太長的原因,膝蓋抵在黃馥婭的牀沿,上半身微微傾向黃馥婭,釋放出一種非常微妙的壓迫感。
也展現出了他迷人的身材線條——寬肩窄腰大長腿!
用網絡熱詞來說,雙開門冰箱身材!
明明是個弟弟,黃馥婭卻從他一個非常隨意的姿勢裡,感受到了一種性張力非常強的、男性魅力。
也許是年輕,陸西遇的這種魅力很乾淨,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對上他的目光,黃馥婭立刻覺得頭暈目眩。
這就是所謂的把人帥迷糊了吧?
她就說上帝太過於偏心陸西遇了!
黃馥婭輕輕攥住被沿,聲線穩如老狗,“相宜被人帶走,我叫我爸想辦法聯繫陸總,我儘可能追上去,這樣警方聯繫我的時候,我可以直接提供路線和線索——我的應對方法沒有問題。”
“的確沒有問題,還很仗義。”陸西遇的目光更深了一些,“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安全?”
那一刻,黃馥婭確實沒想過自己。
相宜是她約出來的,她只知道,不能讓相宜受到傷害。
但是陸西遇這個樣子,相宜被綁架或許不像她想的那麼兇險,而這位大少爺截停她是爲了——
“你是說,你撞我是爲了我的安全?”黃馥婭想起自己被安全帶勒得生疼的感覺,捂住胸口說,“我謝謝你啊!”
她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勾起陸西遇腦海中某一個片刻的記憶——
他解開她的安全帶卡扣時,碰到了她……
陸西遇的手,微微一動。
他的眸光,卻始終沉靜深邃,說:“不客氣。”
黃馥婭:“……”她並沒有在認真道謝!
陸西遇突然起身,徑直往外走。
他的背影陷在薄暮裡,被衣物勾勒出迷人的線條,尤其是那雙長腿,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優雅。
黃馥婭想起今天早上,迷迷糊糊之際,她一心把陸西遇當成天使。
真的不能怪她!
如果她現在還是早上那種暈暈乎乎的狀態,哪怕只是這個背影,她也還是會認爲自己看見天使了……
不是她對天使有執念,而是陸西遇過分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