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播放的,是一段錄像。
錄像的主角,是王女士。
王女士在y資本大門前,嚷嚷着罵人。
首先捱罵的是周森。
“你爲什麼把我女兒派到國工作?”
“你跟那小子是一夥的吧?你是不是想幫那小子、幫他全家吸我女兒的血?”
鏡頭一轉,應該是又一天了。
這下捱罵的,是整個y資本。
“你們沒有人願意跟我說話,都站在那小子那邊是吧?” .??.
“好啊!我們都別想好過,我以後天天來,看你們怎麼做生意!”
刻薄尖酸的語言,極端猙獰的面目,無理取鬧的姿態……
王女士展現出來的每一面,都令人窒息。
黃馥婭石化一般定在原地……
周森和陸西遇對她輕描淡寫,公司同事也無人對她提起。
她從來都不知道,被法院判離婚之後的那半個月,王女士是這樣騷擾周森的,爲難周森還勸她去旅遊。
如今,不僅是y資本的同事,恐怕半個a市的人都知道,她有一個奇葩媽媽了。
她媽媽鬧得這麼難堪,陸西遇的圈子一定有不少傳言,但她一句都沒有聽到。
陸西遇展現出來的、對她的重視起了效果。
顧及到陸西遇,纔沒人敢笑到她的面前來。
否則,黎慕晴早就把她的肺管子都戳破了。
這段時間的日子過得太安寧,她一度以爲所有風雨都過去了。
原來,只是陸西遇爲她築起了一道防護牆,幫她擋住了那些不友善的流言蜚語。
黃馥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就像過了半個世紀那麼漫長,她慢
慢轉身看向陸西遇。
陸西遇盯着大屏幕,神色陰沉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烏雲滾滾的天際。
所有人都知道,一場狂風驟雨,即將來臨。
穆念和蘇一諾也來了。
穆念反應很快,去斷了大屏幕的電源。
沒有了王女士尖銳憤怒的叫聲,整座度假別墅安靜下去。
在場的人第一次知道,這麼多人聚在一起,竟然還可以這麼安靜。
他們甚至不敢用力呼吸,只敢小心翼翼地看着陸西遇。
陸西遇偶爾會跟他們聚會,但他們都知道,陸西遇並不真正屬於他們這個圈子,他的溫和有禮也只是他的社交面具。
一旦狠起來,他的手段不亞於當年的陸薄言。
最重要的是,他們應該知道——陸西遇來跟他們聚會,不代表他屬於他們這個圈子了,他只是偶爾下凡一趟!
黎慕晴這個拎不清的瘋丫頭,招惹黃馥婭就是找死!
黃馥婭給了穆念一個感激的眼神,說“西遇,我們回去吧。”她有很多話想跟他說。
至於這裡,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媽媽的形象,恐怕早已在a市傳遍,她無需替她挽回。
不用陸西遇出聲叫,穆念和蘇一諾走過來,站在黃馥婭身後。
陸西遇則是看着黃馥婭,“我去跟人說幾句話,你等我一下。”
看着他的背影,黃馥婭莫名地有些想哭。
她知道陸西遇是要去替她出口氣。
她知道他會回來。
他甚至不是讓她一個人等着,而是把他最親的人,最信任的朋友叫來了,他們就在她身後,替她築起一道新的防護牆。
其實這幾個月以來,她一直活在陸西遇的羽翼下。
沒有一個人敢出聲,都只是看着陸西遇。
陸西遇徑直走到黎慕晴跟前。
黎慕晴的臉上,掛着一抹洋洋得意的笑,似乎絲毫不怕陸西遇跟她算賬。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陸西遇看起來十分平靜,的聲音也一如往常平穩,問道“你覺得這樣很好玩?”
黎慕晴笑容燦爛,“好玩啊!今天是我這半年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陸西遇沒說話,只是目光愈發幽冷了……
黎慕晴用只有他們能聽見的音量,繼續道
“陸西遇,我都記得呢!”
“你先是讓我過不成生日,又讓我在a市變成一個笑話。”
“我今天不過是讓黃馥婭嚐嚐那些、你曾經用在我身上的手段!我也讓你知道一下,我之前被你搞得有多難堪!”
陸西遇的脣角,極冷地上揚了一下,“接下來,會有更好玩的。”
黎慕晴不傻,當然知道這是威脅。
但她不怕!
這裡是國,陸西遇奈何不了她。
等回到a市,陸西遇自然要看他們黎家的面子。
陸西遇折回去,跟大家說一聲他們先走了,就牽起黃馥婭的手離開。
他這個時候才發現,黃馥婭的掌心一片冰冷。
雖然表面很冷靜,但剛纔的事對她
還是有影響。
穆念和蘇一諾也跟着出來了,說“我們先回去了,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黃馥婭仍能體面地社交,“你們也是,再見。”
穆唸的超跑呼嘯着,駛離別墅區。
偌大的街區,只剩下冬天的風聲。
此刻黃馥婭的心,比這個街區還要空曠寂寥。
陸西遇牽起她的手,“我們也回去,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黃馥婭沒動,一瞬不瞬地看着陸西遇。
她很緩慢地說“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不管誰想傷害我,我的父母都是他們最好的刀。但這是第一次,有人舉起這把刀的時候,也有人擋在我前面,而且還擋了很久了。”
陸西遇把她的手牽得更緊了,“錯的不是你,是利用弱點傷害你的人。”
“我知道……”黃馥婭擠出一抹笑,“我剛纔……難堪肯定是有一點的。但你知道嗎,後來我更多的是覺得,很有安全感。”
陸西遇一點都不帶謙虛的,“是不是因爲我?”
“因爲你走到黎慕晴面前,也因爲那一刻我明確感覺到——以後只要有你,我就有勇氣正確面對我的父母!”黃馥婭親了親陸西遇的臉,“所以我沒事了,我們走吧。”
陸西遇拉了一下黃馥婭,她跌入他的懷抱。
他抱着她,輕聲說“還沒有結束,沒有人能這樣欺負你,我幫你反擊。”
外面太冷了。
黃馥婭把手伸進他的外套裡,抱住他的腰,“你知道我以前是怎麼反擊的嗎?”
“知道。”陸西遇目光一沉,“這一次,我們換一種比較暴力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