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了、韓亞軍、丁建民等人陪着柳玉萌和她父母吃完飯走出“百花廳”,來到餐廳大廳,正準備走出大廳大門,他們看到黃志強獨自一人坐在大廳一角吃飯。
吳了向丁建民說道:“丁秘,黃副市長”
丁建民也看到了黃志強,他向韓亞軍說道:“小韓,你陪二位老人和柳姑娘先上樓,我和小吳隨後到。”
韓亞軍點點頭說道:“好的。”
隨後他引導着柳父柳母走向大廳的大門。
柳玉萌沒有跟着走,她一把拉住吳了的衣角問道:“他就是你的常務副市長?”
吳了不滿的說道:“什麼話?怎麼成了我的常務副市長?是我們這個城市的常務副市長,黃副市長。”
柳玉萌急忙說道:“對不起,我說錯了他怎麼一個人在這吃飯?”
吳了回答道:“黃副市長家在北京,他一直就住在這裡。”
柳玉萌鄭重的說道:“請你讓我去見他!”
吳瞭望着柳玉萌突然變得異常嚴肅的面孔,一時無法拒絕:“好吧,不過,你不要什麼話拿起來就說,要”
柳玉萌接過話頭:“控制住自己的嘴。咱們走吧。”說完她轉身向黃志強走去。
吳了急忙跟了上去。
柳玉萌快步走到黃志強面前:“黃副市長,您好。”
黃志強正要吃最後一個水餃,他擡起頭驚異地望着柳玉萌:“你是?”
柳玉萌自我介紹道:“我叫柳玉萌,是柳玉瑩的妹妹。”
黃志強急忙站起身,與柳玉萌握了一下手說道:“我說呢,我還以爲柳玉瑩復活了掌嘴,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話不合時宜,急忙道歉。
柳玉萌不以爲然的說道:“沒關係,是我長的太像我姐了。”
黃志強點着頭說道:“嗯,你們姐倆真的是很像我說柳玉萌姑娘,我能看得出你是個很有自制力的人,但是我還要說一句,人死不能復生,你一定要節哀順變。”
柳玉萌也點着頭說道:“謝謝黃副市長,我會的。不過,我父母還不知道我姐已經不在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說”
聽到此話,黃志強也是大吃一驚:“這這就是說,他們還認爲是來參加婚禮的?”
柳玉萌點着頭:“是的”說着她的眉宇間頓時流露出一直壓抑着的悲傷,淚水充滿了眼眶。
黃志強沉思道:“這咱們得好好的商量一下,婚禮變葬禮,這個變化太突然、也太大了”
站在一旁的丁建民急忙插言道:“黃副市長,咱們還是到房間說去吧,我再去開個房間”
黃志強點點頭說道:“不要開房間了,都到我那去吧。走吧。”說着他引領者衆人走向大廳的大門。
黃志強的房間。
這是一套十分簡陋的一臥室一客廳兼書房的普通套房。一張巨大的寫字檯和一個書櫃佔滿了客廳兼書房的三分之一,一對單人沙發擺在書櫃的對面,沙發上方掛着一幅黃志強本人手書的行書橫幅:永不糊塗。
衆人在黃志強的引領下走了進來。
黃志強說道:“請進,都請進哦,女士優先,玉萌姑娘,你請挑一隻沙發坐,吳了,到臥室搬把椅子出來。”
吳了說道:“好的。”說完他走進臥室,搬出一把椅子放到書架旁。
黃志強再次說道:“坐,都坐,柳姑娘,老丁,你們都坐。”
丁建民沒有坐,擡頭向沙發上的條幅望去。他做爲市政府的副秘書長,還沒有來過黃志強的臨時住所。
柳玉萌也望着沙發上面橫幅上面的字和落款。她驚訝的說道:“永不糊塗?我只見過和聽說過‘難得糊塗’,真沒想到黃志強黃副市長,是您自己寫的?”
黃志強笑笑說道:“讓玉萌姑娘見笑了。不過,坦率地說,這四個字是我做這個官的座右銘。”
柳玉萌再次望着沙發上的條幅,若有所思。
黃志強繼續說道:“我始終認爲,一個人要無論做什麼工作,絕不能糊里糊塗的去做。說句不恭的話,板橋老先生的名言‘難得糊塗’不應該成爲任何一個領導幹部的辦錯事和錯辦事的‘擋箭牌’。”
柳玉萌轉過身望着黃志強,有些讚歎的說道:“您說的太好了”
黃志強突然發覺自己把話扯遠了,急忙說道:“哦我說‘永不糊塗’,還是‘糊塗’了。我們不談這些了,說我們的事吧玉萌姑娘,你坐下吧,老丁、吳了,你都坐。”說着他走到辦公桌後面的椅子前入座。
柳玉萌坐到靠近辦公桌的沙發上,丁建民坐到另一隻沙發上,吳了坐到他自己搬出的椅子上。
面對突然的變故,黃志強陷入了沉思。片刻,他心情沉重的說道:“老兩口高高興興的來參加女兒的婚禮,到頭來參加的卻是一場葬禮,對他們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老丁,你打算怎麼向老兩口說?”
丁建民有些爲難的說道:“爲這事,我一時還沒有找到好的說法,不過,我覺得既然柳姑娘也在這,最好還是由柳姑娘和小吳一起去說,小吳畢竟和柳玉瑩領了結婚證,從法律上說,他們已經是夫妻了。”
黃志強默默的點點頭,再次陷入了沉思。
吳了無奈地搖着頭看着黃志強。
丁建民繼續說道:“一定要實話實說,當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就不要說了”
柳玉萌則吃了一驚,她望着丁建民欲言又止。
丁建民接着說道:“如果想不出好的說法,火化的時間可以考慮再往後推遲一天”
黃志強再次默默的點點頭,轉向柳玉萌:“玉萌姑娘,你看呢?你是家屬,我們尊重你的意見。”
柳玉萌迅速的想了幾秒鐘,神色立刻變得凝重起來。
丁建民剛纔說道“亂七八糟的事”這幾個字不停地在她耳邊回想。
她不由得激動的脫口說道:“黃副市長,我想知道丁秘書長說的亂七八糟的事究竟是什麼事?你們不能瞞着我,不能!”
黃志強頓時吃了一驚,他不滿的瞪了丁建民一眼。
丁建民也吃了一驚,他萬萬沒想到他的一句隨口說出的話竟然引起了柳玉萌的關注。
吳了更是驚慌失措,極力的掩飾着、控制着自己的神情。
柳玉萌緩和了一下口氣說道:“哦,對不起,我失態了”
黃志強急忙說道:“哦,玉萌姑娘,你不要誤會,我們並不想瞞着你,只是有些情況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柳玉萌毫不讓步:“不,黃副市長,我必須知道,做爲家屬,我有權知道一切!”
黃志強望着柳玉萌,快速的思考着。
丁建民急忙說道:“柳姑娘,你還是誤會了,我們真的沒有瞞你什麼”
黃志強打斷丁建民的話:“老丁,還是我說吧”說着他轉向柳玉萌繼續說道:“玉萌姑娘,我直接說吧,你姐姐捲入了一起兇殺案,或者說,她第一時間出現在事發現場。”
柳玉萌頓時驚呆了:“您您是說,我姐她?”
黃志強繼續說道:“兇殺現場是在你姐姐的家裡。”
柳玉萌更加的驚恐:“死者是誰?”
黃志強回答道:“我市的一個前任副市長。”
柳玉萌再次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