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朋友有危險,誰都會想要這麼做。
雖然說着安慰的話,但童樺自己的情緒都沒有什麼說服裡,一副蔫巴巴,失去了靈魂的表情。
他們三人認識了足足十年了。
齊嶼的離去,讓他們覺得像是失去了一個親人。
“這事....”
陸眠嘆了口氣,“不怪你們。”
就連陸眠自己都沒想到,那顆子彈打偏了,以至於讓齊嶼失去了性命。
*
這一趟f國之旅,以悲傷畫上句號。
可人總要往前走,再悲傷,在齊嶼火化之後,幾人按照他生前的願望,給他挑了一塊安靜的墓地。
“你要跟我一起回國嗎?”
因爲兩人一直在f國的緣故,初遇的大本營也在這。
可現在齊嶼沒了,這裡成了傷心地。
想了想,童樺答應了。
兩人決定把初遇這個品牌徹底遷回華國。
而海外市場只留了一小部分。
下了飛機,一早就等在那裡的沈蘇兩家人,又哭又笑地上前去扯過自家的孩子。
天知道當時看到視頻的那一幕,他們的心情。
沈家幾人自然也知道了那天幫葉初心擋下致命子彈的人是她的朋友。
所有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沈沐北上前去給了妹妹一個擁抱:“阿黎不怕,咱們回家。”
正想要哥哥送唐團團時,楚亦琛的身影出現在了機場。
兩人相顧無言,可葉初心卻看出了唐團團眼底的依戀。
“麻煩楚先生送團團回去。”
這一趟,唐團團自然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甚至沒了跟楚亦琛鬥嘴的情緒。
隨後,各自回了家。
看着一到家就回了房間的葉初心,沈家幾人眼底閃過了擔心。
可他們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這換誰,都開心不起來。
*
童樺的動作很快。
有陸眠的幫忙,各方面的程序也很好解決。
當半個月之後,徹底把東西辦好,一打包全送回國時,童樺發現葉初心此時的狀況依舊不對。
他知道,葉初心對自己的自責。
可他也不能看着好鋪又一直沉淪下去。
童樺來到了沈家。
“你好伯父。”
收起了平時玩世不恭的態度,此時的童樺也頗爲像模像樣。
“我來打擾了。”
沈詢正擔心着女兒,他知道童樺也是當初一塊陪着她的人,趕緊擺手道:“不打擾,歡迎你常來。”
雖然說着,但臉上沒有一絲神采。
要不是一天天的逼着她吃點東西,是個神仙也熬不住啊。
“麻煩你、去勸勸她。”
有些事,朋友之間纔會比較好說,更何況,沈詢知道,他們三個是最要好的人。
童樺點頭,他上了樓。
葉初心的房間拉着窗簾,此刻正是中午,卻漆黑一片。
伸手把燈打開,牀上的就是眼睛一眨不眨的葉初心。
“葉子。”
喚了一聲,葉初心緩緩扭過頭。
“都好了。”
“嗯,那我沒有億萬家產繼承,當然要勤奮一點了。”
打趣着,童樺想要儘量緩和氣氛。
“老齊他....”
他不想你這樣。
“我知道,我只是...想緩緩。”
葉初心苦笑着。
道理她都知道,可是就控制不住那如洶涌海水一般的悲傷。
見她這幅失去了精神和靈魂的模樣,童樺一瞬間忍不住了。
“葉子,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的話,那我就覺得老齊白死了。”
他們認識的葉初心是那個什麼都不懼不怕的女孩,有着就算失敗也會往上衝的女孩,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彷彿徹底失去了生機。
“說白了,當時不管是老齊還是我,都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子彈打到你身上,這麼多年的朋友,難道我們之間還不夠了解嗎?”
葉初心抿了抿脣,她知道,可就算知道,她也沒辦法換回來好友一條命。
從最艱難的時候到現在,這只是剛剛開始,那個對自己事業滿腔熱忱的男孩就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葉子,換成是你,你也會毫不猶豫地擋在我們身前,對嗎?”
童樺見她不說話,氣急了,反問道。
在等葉初心轉過頭,看向自己的那一瞬間,童樺扶住了她的肩膀:“這件事,誰也不想發生,你就算現在去死,老齊也回不來了。”
“初遇是我們三個人的心血,更是老齊一直熱愛和放在心上的事業,我們現在什麼都不能做,可我們可以用另一種方式讓老齊繼續活着,活得精彩,這纔是他想要看見的,他送出了一條命,難道就是爲了看你這樣不吃不喝的折磨自己嗎?”
這番話,雖然語氣不好,但卻像是針似的,一根根紮在了葉初心的心裡。
是啊,齊嶼那個人,從來不喜歡認命兩個字,他是個驕傲又優秀的人。
“你給我點時間。”
“老子給了你一個多月的時間了,你看看你現在乾的都是些啥事啊?”
童樺叉着腰,站在葉初心牀邊,滿臉怒氣。
“難道老子不傷心嗎?老子比你還要傷心,這些年,老齊和我在一起的日子可多過你。”
童樺也傷心,但他不能只活在傷心裡。
“老子咬牙撐着把事情全做完了,可你倒好,在這自怨自艾的,恨不得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一口氣罵累了,把桌上的杯子往葉初心面前一放:“我說渴了,你去樓下給我倒杯水。”
大爺一樣的語氣和漠視的神情,讓躲在門外偷聽的沈詢三人默默捏了一口氣。
“這小夥子脾氣還挺大。”
沈沐北捏緊了拳頭。
正想着怎麼進去解個圍,忽然,房間門從裡面打開了。
“阿、阿黎。”
沈沐北忽然尷尬一笑,撓撓頭:“我、我們沒別的意思,就、就是想來問問你,廚房今天做了你最愛吃的,你....”
要不要去吃,卡在了喉嚨裡。
看着幾人滿臉寫着擔心的模樣,葉初心心裡生出了愧疚感。
是啊,自己不是爲了自己活着。
而是爲了這麼多人,他們的愛。
此時,葉初心覺得自己從前的性子也夠挺自私的。捏着那樣旁觀者清的清高姿態,心裡閃過一抹自嘲,於是嘴角扯起了一抹笑:“我沒事了,以後,都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