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面,胡永望着白色的天花板,一口接着一口的吸着煙,他心情很煩躁,另外一隻手不由自主的觸碰着手機,遊離不定。
小美明明被叮囑了不要出去,但事到臨頭,小美還是出去了,而且又恰好被車撞了,這太巧合了,巧合到就像是故意設計的一樣。
他心裡幾乎肯定是那個該死的李超做的手腳,不然的話,事情不會這麼巧合,他甚至懷疑李超就等着他打電話過去。
他一打,就等於投降了。
但是……
“不打他們還會對小美下手的。”胡永狠狠的咬着菸嘴,活了這麼久,他什麼手段沒見過?威脅恐嚇的事情明裡暗裡遭遇過不知道多少次,但這次不一樣,這一次敵人掌握了一些前所未有的神秘力量。
他不是沒做過上報,但他根本就沒辦法上報,提及‘邪教’、‘李超’之類的詞彙都會莫名其妙的說不出來,而且他心裡還有忌憚,今天李超可以讓他女兒出車禍,明天李超就可以讓他女兒直接死亡。
投鼠忌器之下,他本來想要曲線救國的心思也淡了下來。
“但打了就是背叛組織背叛黨,我……。”胡永把菸嘴抽離嘴巴,眼神有點飄忽,就在這時,他手機響了起來,打開手機一看,是魏副市長的電話。
“喂,老魏,是我,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你在哪裡?我來找你。”
“在星城人民醫院。”
“我馬上過來。”
過了幾十分鐘,魏副市長匆匆忙忙趕來,他一看到胡永就急不可耐的說道:“老胡,我在一個小時前收到了一份《星城市發展規劃》。”
“我知道。”
“你知道?”魏副市長愕然,這才一個小時前的事情,怎麼胡永就知道了?難道他一直在我身邊有暗線?一想到這裡,魏副市長的臉就有些不好看了。
胡永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他搖搖頭,解釋了起來:“我出來的時候看見你秘書從你辦公室裡面,我就問了一下。”
“是這樣啊。”魏副市長的臉好看了一些,他左右張望一下,壓低了聲音說話,“你還記得昨天那個邪教嗎?他預言了我們今天的情況,結果還真讓他猜中了。”
“不是猜中了。”
“不是?”
“我女兒在裡面。”
魏副市長一聽就想起了昨天的預言,有點後怕,“他們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而是真的有預言的本領?”
“就算不是有預言的本領,也是有很大本領的人。”胡永臉色也不好看,如果不是預言,那麼這些人就很恐怖了,能夠滲透政府,還能夠製造車禍,這羣人絕對不會是普通的邪教,但如果是預言,那就更恐怖了,能夠預知未來的邪教,幾乎可以說是立於不敗之地了。
魏副市長眼珠子一轉,試探的問道,“你想怎麼辦?”
“你呢?”胡永不答反問。
“我嘛。”魏副市長斟酌一下字詞,說道:“我覺得他們算不上邪教,甚至連教派都算不上,最多算一個封建迷信。”
胡永一聽,立即明白魏副市長是想妥協了。
邪教是被嚴厲打擊的對象,一旦發現,馬上就要動手抓人,因爲建國以來的歷史告訴他們,邪教絕對是危害、絕對不能放縱,但封建迷信就不一樣了,雖然他們也口口聲聲喊着要破除封建迷信,但實際上對封建迷信的打擊力度並不大,甚至還縱容。
魏副市長看胡永沒什麼反應,膽子立即大了起來,他搓了搓手,呵呵笑道:“你看中國這麼多神仙,說不定這個至高王子也是某個神仙,大家拜一拜,也不違反法律嘛!”
不違法,當然不違法,雖然政府一直喊口號要打倒迷信思想、提倡科學教育,但中國人幾千年來對神佛的敬畏和信仰又豈是那麼容易根除的?文化大**之後,神佛信仰捲土重來,政府也只能默許了。
同時胡永也明白了,魏副市長是傾向加入那個邪教的,不然不會幫那個邪教洗白,爲邪教洗白,其實就是爲他自己洗白,但他還是裝作不知道,“你的意思是?”
“我們求神拜佛是很正常的吧!”魏副市長呵呵一笑,膽子越來越大了,他也看出來了,胡永也想要加入,不然的話,他早就出聲怒斥了,而不是在這裡聽他說話,“以前我們拜三清、拜財神、拜觀世音菩薩,現在我們拜至高王子,只是換了個燒香拜佛的對象而已,你看這樣行不行?”
行,當然行,你都在爲自己加入鋪平道路了,哪裡有不行的,胡永自己也不想和李超作對,他不怕對方對付他,但他怕對象使用神秘手段對付他女兒,所以點點頭,“就按你說的做。”
我說什麼了?什麼叫做按我說的去做?魏副市長差點就罵出聲了,他和胡永商量一下,結果對方隨便指一下他就去當排頭兵了,但他不去還不行,於是他打了個電話給李超,“李先生,我們決定信仰至高王子,但具體怎麼信,要改一改。”
“怎麼改?”
“我們信仰至高王子,但至高王子必須加入道教或者佛教的體系裡面,這樣我們也好向上面交代。”
李超眼睛一亮,差點就拍手叫好。
這個主意好,把至高王子加入到道教的體系裡面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來傳播信仰了,誰也不能干涉,畢竟相比於外來的天主教和它的牧師,道教的道士要自由得多,他可以到處跑,而且還能自由的傳播信仰,甚至能成爲高官的座上賓而不用擔心引來上面的主意。
至於至高王子會不會答應,他根本就不在乎,因爲這個至高王子本來就是他虛構的、不是真實存在的,他想怎麼弄就怎麼弄。
“好,我答應了。”
“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