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面對年輕的陸一奇,同樣年輕的匹茲堡鋼人也有很多話想說,作爲代表登場的幾名球員都是如此,從他們身上就能夠以點見面地窺見整個匹茲堡鋼人對於陸一奇的感觀和看法。
但其他人還是比較內斂,又或者說保持了基本的尊重,僅僅只是用眼神打量,而羅斯里斯伯格則更加大膽也更加直接,沒有保留地就正面表達出來,蠢蠢欲動的眼神似乎能夠感受到胸腔裡激盪洶涌的情緒,不吐不快。
當然,站在大庭廣衆之下,羅斯里斯伯格自然不會愚蠢到暴露自己的真實想法,然後成爲全美記者的圍攻目標,只不過,眼神與態度卻能夠察覺到微妙的變化。
上前與陸一奇友好握手的時候,羅斯里斯伯格上上下下挑剔地打量了陸一奇一番,就好像巨人在打量小人國居民一般——
客觀來說,陸一奇身高與體型非常強壯結實,和瘦弱沒有任何關係,即使說是現役近端鋒也沒有問題;但站在羅斯里斯伯格面前,確實就落了下風,要知道,羅斯里斯伯格被稱爲“大本”不是沒有理由的。
6.43英尺(196釐米)、240磅(108公斤)的體型,足足比陸一奇強壯了一個尺寸,這讓羅斯里斯伯格如同一堵厚實的牆面一般站在陸一奇身前;再加上羅斯里斯伯格粗糙強硬的氣質,與陸一奇儒雅的書卷氣形成鮮明對比,視覺效果就更是懸殊了。
總覺得羅斯里斯伯格好像可以隨時欺負陸一奇一般,至少從視覺角度來看是如此,畫面有些滑稽。
站在羅斯里斯伯格面前,陸一奇硬生生矮了半個腦袋,然後雙方的位置也就形成了一種高低錯位的即視感,不要說旁觀者了,就連陸一奇自己都能夠感受到這種微妙的差異,而且羅斯里斯伯格也在充分利用這種物理優勢施加壓力。
羅斯里斯伯格居高臨下地打量着眼前的陸一奇,眼底流露出了一抹笑意,似乎察覺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顯然,傳言是誇大其詞了。
聯盟總是傳聞說,陸一奇就好像是現役球員一般,不僅年輕而且強壯,確確實實展現出了與大部分教練不同的風格;但現在看來卻是言過其實,那些天花亂墜的傳聞也只是因爲陸一奇的成績而扭曲了模樣——
那些吹噓者們恨不得把陸一奇說成是三頭六臂的天神下凡,平凡無奇的事情也都帶上了神秘的色彩。
現在真正見面之後就能夠看得出來,傳聞終究只是傳聞而已,真實的陸一奇讓羅斯里斯伯格有些失望。如此看來,關於陸一奇在賽場之上神乎其神的調度與指揮,還有全盤佈局和臨場應變,恐怕也需要刪除一些水分才行,大量大量的水分。
“教練。”
羅斯里斯伯格對着陸一奇展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伸出自己的右手,就好像一個乖巧的熊寶寶一般;但是,當兩個人完成握手的時候,羅斯里斯伯格的右手就開始發力,如同鐵鉗一般緊箍住了陸一奇的右手,準備讓陸一奇吃一個暗虧。
站在陸一奇身後的羅傑斯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異常,他也能夠感受到羅斯里斯伯格眼神與態度裡的輕蔑與挑釁,比起兩位防守組大將來說,這位四分衛的情緒更加外露,而且也更加難以控制。
但羅傑斯卻絲毫沒有擔心,反而是朝着羅斯里斯伯格投去了一個同情的眼神:
又是一個笨蛋被教練“柔弱”的氣質所欺騙了。
上當了一個又一個,這前仆後繼的挑戰者們最終都是灰頭土臉地轉身離開,他們卻依舊愚蠢而不自知。
羅傑斯一臉吃瓜的表情,視線朝着下方瞥了瞥,一眼就可以看見兩個人緊握的右手,羅斯里斯伯格率先發力,卻如同握住一塊石頭一般,沒有能夠動搖分毫,眼看着羅斯里斯伯格的表情有些動搖,顯然沒有預料到自己正面遭遇的困境,然後就是這一點點錯愕的分神,教練的右手就展開了反擊。
只見教練的右手前臂力量完全爆發出來,凸顯的青筋如同藤蔓般纏繞着手臂,製造出一種刺青的效果,隱藏在運動服底下的手臂肌肉就這樣悄悄地將布料支撐起來,稍稍拉開一些距離就注意不到這樣的細節,卻在羅傑斯眼皮子底下展露無遺。
甚至於,羅傑斯還能夠感受到教練的肩膀和後背肌肉也跟着一起收縮緊繃起來,所有力量全部擰成一股繩地朝着右手集中而去,瞬間爆發,形成反制,寬大厚實的手掌就這樣包裹住羅斯里斯伯格如同蒲扇般的四分衛手掌,全面壓制。
捏。
捏!
羅傑斯擡起視線,肉眼可見地看到羅斯里斯伯格的臉頰漲紅起來,小小的眼睛因爲發力過猛而瞪得老大,緊咬牙關地傾注了所有力量,結果根本無法呼吸,腮幫子悄悄地腫脹起來,就好像塞入了兩顆氣球。
“噗。”
不能笑,阿隆,不能笑!
羅傑斯竭盡全力才控制住自己清冷高傲的形象,沒有破功,但看着羅斯里斯伯格不敢置信地擡起眼睛,瞳孔在劇烈震動着,錯愕而慌亂地注視着陸一奇,那表情真的太好笑了,羅傑斯忍得非常辛苦。
“加油!期待一場精彩的比賽!”羅傑斯能夠聽到教練的聲音傳來,在全面發力的時候還能夠開口說話,而且羅傑斯還能夠捕捉到教練聲音裡若有似無的淺淺笑意,似乎還留有餘力,輕鬆自如地掌控全局。
羅斯里斯伯格的瞳孔以每秒三百次的震動速度搖晃着。
羅傑斯再也忍不住,直接轉身看向了後面,然後就看到了德賴弗充滿疑惑的眼神,他也察覺到了教練和羅斯里斯伯格的握手時間稍稍有些長,但他間隔了一些距離,沒有能夠直接看到發生的事情。
羅傑斯靠了過去,在德賴弗的耳邊輕聲說到,“他試圖挑釁教練,結果被教訓了。”
“撲哧”,德賴弗根本就不給面子,撲哧一下就直接笑了出來:顯然,他也能夠猜到到底發生了什麼——
匹茲堡鋼人的那羣人真是太天真了,難道他們以爲綠灣包裝工球隊內部都是一羣小綿羊嗎?他們就那麼乖巧地被陸一奇收服了嗎?難道他們沒有想要反抗或者對抗嗎?難道當事者不比他們更瞭解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