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隊

夏日的清晨,陽光普照着大地。微風拂過,彷彿青絲一般,清新而又涼爽。此時,在某大院的籃球場內,兩個少年正氣喘吁吁的坐在球場的地上,他們的身旁放着一個滿是灰塵的足球。

“湯雷,都練了一個多小時了,可以休息一下了吧,我都給你傳了不下百次的球,你不累我還累呢!說了,想要將從身後傳來的球直接凌空打門不是一下子就能練出來的,你看你,都試了這麼多次了,沒幾次成功的。下次再練吧!昨晚剛看完世界盃就被你叫了出來,你也太不人道了吧,要練你自己練就是了唄,幹嗎非叫上我啊,我可是還要睡覺的!”

“我怎麼會交上你這樣的兄弟?交友不慎啊!陪兄弟我出來練練球就那麼大的事嗎,你都嘮叨了一早上了。再說了,早上起來鍛鍊一下對自己的身體也有好處了。說真的,張旭,昨天和我們高中足球隊的那場比賽有好幾個從身後傳來的球我都沒有能夠處理好,你想啊,要是能將身後球直接凌空打門,那是件多麼的美妙的事啊!”

“行了吧你,你又不是什麼職業球員,何必那麼認真啊,何況你現在的實力在整個長沙市同齡人中也找不出幾個了,你把自己變得再強又有什麼用。說了,足球這東西,純屬娛樂,你又不能那它當飯吃是吧。還不如回家好好睡個大覺呢。”

“好了好了,不管怎麼說今天謝謝你陪我練了這麼長的時間,晚上我還要去賀龍體育場的那個五人制球場去踢球,昨晚看了一夜的球,也累了,該回家休息一下了。晚上回來再給你電話,今晚可是有你最喜歡的阿根廷的比賽。這場比賽一定會很精彩的。”說完,湯雷顛着球向家走去。

“嘿!湯雷,有件事情忘了告訴你了,我家裡人很可能會把我送到西班牙去。”

突然,湯雷腳下的球掉落在了地上,他回過身看向張旭問道,“怎麼你家裡突然要把你送到那裡去啊?”

“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次高考考得不怎麼樣,家裡人說了,在國內讀個二三流的大學沒什麼前途。正好前幾年我舅舅移民去了西班牙的馬德里。他說把我接過去,讓我在那裡讀大學。家裡人商量一下後覺得這事對我挺好的,也就同意了,估計今年十月份就要走吧。”

“嘿,你小子挺行的啊。兄弟我沒什麼別的要求,幫我多弄幾張西甲球星的簽名就行了,哈哈。走了完,湯雷抱起了身邊的足球,轉身而去。

此刻,張旭明顯能感覺到湯雷的那份失落,他也明白,畢竟是從小在一個院子長大的兄弟,突然說要走了,確實有種莫名的傷感與無奈。

張旭和湯雷從小就在一個大院裡一起長大。而從小,湯雷就在球場上展現出了過人的足球天賦,靈巧,速度,技術,創造力,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張旭都不曾擁有的,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場上爲湯雷傳球。也許是因爲這樣的原因,張旭唯一的優點也就是能傳出一手好球,他傳出的每一個球都能讓隊友在最舒服的位置上拿到。

多年來在球場上培養出來的默契也延續到了他們兩人的生活當中。因此,在生活中他們也成爲了最爲要好的朋友。而如今,馬上將要面臨的離別,也讓他們之間多了些許的傷懷。

看着湯雷漸漸離去的背影,張旭的心中也多了幾分惆悵,他仰望天空,深深地嘆了嘆氣,便也同時慢步離開了球場

“叮呤呤”

幾聲電話鈴響將熟睡着的湯雷從睡夢中拉醒,湯雷迷迷糊糊拿過枕邊的手機一看,上面顯示着劉思林三個字。

“喂!”

“你還捨得接電話啊,你去看看你的未接來電有多少吧,你這個懶鬼,昨晚又看球去了吧,你今天還出不出來啊?”

“恩,現在幾點了。”

“太陽都快下山了,你說幾點了。”

“哦,哦,好了,我現在就起來,這樣吧,待會兒你在學校門口等我,我弄好了馬上過來,行了吧。”

“恩,快點啊,懶蟲。”

掛了電話,湯雷才睜開朦朧的雙眼,撐了個懶腰後便向着洗手間奔去

來到學校,不遠處,就看見劉思林站在學校的大門口東張西望着,今天的劉思林有些格外的打眼,白色的短袖,粉紅色的裙子,披肩的直髮,再加上她本來就白淨的皮膚,看上去有點像是漫畫裡的那種純情少女。走到劉思林面前的湯雷有些看傻了,平日裡在學校大呼小叫、嘻嘻哈哈的她怎麼今天穿的這麼淑女啊?

“喂,人家第一次穿裙子,你也不用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吧,拜託,成熟點好不好。”

“哦!你今天這是幹嘛啊,要去相親嗎?穿成這樣,不像你的風格呀。”

“喂,人家這可是第一次和男生單獨出去,我可把我的第一次給你了,你就不能給點表揚,還說什麼相親呢,哼,狗最裡吐不出象牙。”

聽到這“第一次”,湯雷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便笑道,“沒有了,只是你突然穿成這樣,我有點兒不適應。”

“什麼呀,第一次約會當然要穿得像樣點嘛,你這個白癡。”

聽到這話湯雷又是一陣無奈。

“行了,行了,不要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跟個傻瓜似的,和你開個玩笑呢。真搞不懂,如今男生怎麼都跟個女的似的,這麼害羞,哎!”

“好了,別再調侃我了,走吧,”

說完,兩人慢步着向賀龍體育場走去。

賀龍體育場外場旁邊新開了一個五人制的室外燈光球場,現在也正是免費運營期,因此,這段時間來這裡踢球的人也特別多,從十來歲的學生到二十來歲的青年再到三四十歲的中年,各式各樣的人都有,大家都是沉浸在足球的世界裡尋找那份足球所帶來的樂趣。

湯雷和劉思林來到球場,找到一個角落坐下。這時,一個四十來歲身材有些偏胖的大叔走了過來說道,“同學,你是來踢球的嗎?”

“是啊”湯雷爽快答道。

“哦,我們現在正在打一球下位的,我們這邊剛走了個人,要不你加我們,待會就上了。”

湯雷滿是歡喜的笑道,“恩,好的。”

那位大叔笑了笑,說道,“看你的樣子挺靈活的,速度應該很快吧,待會兒打前鋒怎麼樣?”

“恩,沒問題。”說完,湯雷從書包裡拿出了那雙新買的銀白色的阿迪達斯球鞋,這是因他高考考得不錯父母給予他的獎勵。而這也是他第一次穿這麼名貴的球鞋,神情中也顯得格外的興奮。

沒過多久,那位胖嘟嘟大叔就走了過來,“同學,該我們上了,好好踢啊。加油!”

“恩”說完,湯雷興奮的走上了球場。上場沒多久,湯雷就以一個漂亮的後腳跟助攻隊友得分,贏下了一隻隊伍。而第二隻上來的隊伍中防守湯雷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後衛,湯雷的幾次拿球都被他用身體給倚住,無法轉身,只能將球傳回到後場。

這次球又傳向了湯雷,而那名後衛依然靠着身體倚住了他,突然間,湯雷兩腳一開,球從湯雷的襠下穿了過去,也同時穿過了那名後衛的襠,接着一個快速的轉身,靠着速度甩開了那名後衛,拿住了球,直接面對守門員形成單刀,他並沒有射門,而是用了一連串漂亮的踩單車動作晃過門將射空門入網。

這時,場下的許多人都爲這粒精彩的進球而鼓掌,大家都在不約而同的喊着“好球”。

而坐在一邊的劉思林更是激動的喊着,“湯雷,太帥了。”完全不顧自己的淑女形象。

湯雷看着場邊的劉思林,有些無奈一笑,便繼續投入到球賽之中

這時,正在場邊觀看的一位中年人對着正在另一邊球場看球的青年喊道,“小蔣,你過來一下。”

一個扎着辮子的青年走到那中年人的身旁,“什麼事啊,謝哥。”

“你看看場上那個穿白色阿迪球鞋的小個子怎麼樣?”

“你說那個啊,看上去身體很單薄呀,一撞就飛似的,你不會看上他了吧。”

“你先看看再說。”

場上,湯雷他們隊已經連贏了五場球了,而每一個進球不是湯雷進的就是他的助攻,所以,上來的對手都把注意裡放在了他的身上,每當他拿球,都會有一個人正面盯住他,身旁還會有人協防。比賽慢慢的變得艱苦了起來。

這次,又是湯雷拿球,而他面對的是兩個人的防守,而身邊也沒有隊友過來接應。這時,他一隻腳踩在球上將球慢慢的向後拉,突然,他將球輕輕的搓向前面,球從兩名防守隊員的中間穿了過去,而他也突然加速直接穿過了防守隊員,可對方的守門員已經出擊,眼看球就要落入他的懷中。

突然,湯雷用外腳背將球一碰,足球馬上改變了方向,從守門員右邊穿過,此時,對方守門員早已準備倒地撲球,所以根本來不及起身回追,而湯雷則從守門員的左邊跑了過去,形成了人球分過,在球門右側小角度推射空門入網。

“看啊,那個小個子又進球了,真是一連串精彩的過人啊。”

“嘿,剛纔那個球太神了,就像馬拉多納一樣的過人。”

馬上球場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與叫好聲,大家又再一次欣賞到了湯雷的精彩表演。

“怎麼樣,小蔣,我叫你過來看沒錯吧。”那位中男人微笑着對身邊那個扎着辮子的青年說道。

“不可思議,這樣完美的過人和進球,那個守門員已經做的很到位了,出擊的時機和倒地的速度都已經把握的很好了,就算是我,這種球也會這麼做的。而那個小個子能在那麼一瞬間做出那樣的反映,確實了不起!”

“是啊,踢球的意識是靠經驗的累積,個人的技術是靠不斷的練習,而瞬間的判斷和對關鍵球的處理則是靠球員天生對球的感覺,剛纔那球就能很好的反映出那個小子的對球的感覺,就算是一些職業球員,剛纔那球也無法像他那樣處理的那麼完美。”

“看他的年紀也不大,說不定將來還能成爲一個不錯的球員呢。”

“呵呵,難啊,像他這樣的球員,在足球強國中隨處可見,特別是南美。雖然他的優點很突出,速度,技術,創造力,球感都很不錯,可他的缺點還太多了,身體素質不行,他的對手太弱,所以這點無法很明顯的看出來,如果是個有經驗有身體的後衛,完全可以用身體把他防的死死的。而且,他的意識太差,踢球沒有位置感,小腿爆發力不夠,射出來的球沒有力量,這些也都是做爲一個前鋒致命的缺點。”

“謝哥,你也不能用職業球員的眼光看他吧,他看樣子還是個學生,當然不可能那麼完美了。我到很欣賞他,像他這樣有創造力有靈感的球員中國實在太少了,現在的足球就是要培養出有特點的球員嘛。”

“這樣吧,等會兒他下來了,你去找他談談,看看能不能進我們隊,正好馬上就要開始長沙市五人制的足球聯賽了,先讓他踢踢,好好看看他的能力吧。如果行的話,說不定對我們今年的聯賽會有幫助的。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恩,行,沒問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踢了十來場球,湯雷他們隊也就下了一次。踢完後,那些隊友們都一個勁的誇獎着,就連場下的對手都爲湯雷今晚這接連不斷的精彩演出而稱讚不已,湯雷走到劉思林面前激動的說道,“怎麼樣,帥吧。”

劉思林馬上裝做不屑一故的神情說道,“算了吧你,你看現在都快十點了,商店都關門了,我還去買什麼衣服啊?”

湯雷這時纔想起來晚上還答應劉思林陪她買衣服的,這下好了,於是他連忙解釋道,“對不起啊,劉思林,我一踢球就忘了時間了,真不好意思,明天再陪你去好吧?”

“算了算了,都怪我倒黴,好好的幹嗎叫你陪我去買衣服啊,哎,但既然你說明天再陪我去買,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也就答應吧,不過,爲了給你一個讓我原諒你的機會,相信一頓肯德基你是不會有意見的哦?”

湯雷無奈嘆道,“好了,肯德基就肯德基,走吧,時間也不早了,先送你回家。”

說完,兩人有說有笑的向場外走去。這時,身後突然一人喊到,“朋友,等一下。”

湯雷回頭看去,是一個扎着辮子的青年男人叫住了他。湯雷停在那兒,說道,“是叫我嗎?”

那人走了過來,很是客氣的說道,“是的,你好,我姓蔣,是這個五人制球場的管理員,也是百人尚足業餘足球俱樂部的守門員,剛纔我看了的的比賽,踢得很棒啊,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球隊。”

湯雷頗爲興奮的問道,“百人尚足,那是什麼球隊啊?”

“我們只是只長沙市的業餘球隊,業餘球隊就是許多平時愛好足球而且有一定實力的人組建起來的球隊,許多業餘球隊的球員都是從各個職業聯賽退役下來或者是某大學或高校足球隊的球員,大家都是以球會友,休閒娛樂爲目的,而且我們球場馬上就要舉辦長沙市首屆五人制的業餘足球聯賽,怎麼樣,有興趣嗎?”

湯雷馬上露出了激動的神色,高興的說道,“真的嗎,那太好了,沒問題,如果有比賽,我隨時可以來參加的。”

“恩,行,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現在還在讀書嗎?”

“我姓湯,是剛從Y校畢業的學生。”

“原來如此,難怪這麼厲害,原來是Y校足球隊的,算起來我還是你的師兄呢,我是九六年從Y校畢業的,那時我一直是Y校的主力門將啊,你們現在的教練應該還是陳教練吧,他還好嗎?”

“蔣哥,你誤會了,我不是足球隊的,不過陳教練他挺好的,Y校在他的帶領下已經連續八年獲得湖南省高中聯賽的冠軍了。”

“啊?你不是Y校足球隊的,怎麼會啊?陳教練難道沒有把你這樣的球員給選進去,那真是太可惜了,不過以後進了我們隊,一樣會有很多的比賽踢的,好好加油吧。”

說完,兩人互留了電話後,湯雷便興奮地和劉思林離開了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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