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符箏箏眼前一黑,腳一軟,癱倒在地。
韓思齊卻不扶她,咬着牙一字一頓出聲:“還敢和我說你不認識他?”
“你到底把他怎麼樣了?”符箏箏伏在地上,幾乎沒了氣力。
“扔進綠茵河餵魚了。”韓思齊輕描淡寫。
“你這個兇手!你這個惡棍!”符箏箏猛地站了起來,撲過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你還我哥!”
韓思齊拽住她的手狠狠地一甩,毫不留情地將她甩倒在地,冷眼斜睨着她:“情哥哥?符箏箏,怎麼不裝了?繼續裝啊!”
“韓思齊,你害死了我哥,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絕對不會!”癱坐在地上的符箏箏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韓思齊半蹲下來,捏住符箏箏的下巴,冷笑道:“符箏箏,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念在符星和我父子一場的份上,也念在我們的舊情份上,我放過你,你帶着符星立刻給我滾出B市,有多遠滾多遠!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韓思齊起身,撥通了個電話:“立刻帶符星去火車站!閉嘴!速度!”
韓思齊說完沒有再看符箏箏一眼,只是對他身後的林永成說了句:“送她去火車站。”
說完轉身走了。
符箏箏趴在地上滿目恨意地望着決絕而去的韓思齊背影,脣齒間一片殷紅。
“符小姐,走吧,別忘了你還有符星。”林永成低聲說道。
符星!
符箏箏失色的眸子裡終於閃出了一絲光芒,先把符星送離B市,再來將韓思齊繩之以法!
符箏箏顫巍着雙腳站起來,由林永成引領着上了車,一直往火車站方向駛去。
符箏箏與林永成離開後,喬可人的身影從一棵樹後走了出來,轉眼往先前韓思齊離開的方向望去,望着望着,她竟然狂笑起來。
韓思齊,你不是要給符箏箏出頭嗎?不是將她捧在手心裡放在心尖尖上嗎?你也有今天!真是報應啊!
你以爲這世上還會有誰比我喬可人更愛你愛在乎你的人?
絕不可能有的!
我詛咒你,這輩子除了我喬可人,再也沒有人會真心愛你!
喬可人笑着笑着,竟然蹲在一邊失聲痛哭起來。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突然站了起來,抓起手機打了個電話,掛斷後一邊念着韓思齊的名字,一邊撞撞跌跌地往前跑去。
符箏箏由林永成引着,一直來到候車大廳。
“媽咪媽咪!我在這!”由閔中旭抱着的符星一眼就從人羣人看到了符箏箏,揮舞着手大喊道。
“箏箏你和思齊在玩什麼?大半夜的這是要去哪?”閔中旭很是着急地問道。
符箏箏接過符星,搖了搖頭,勉強一笑。
閔中旭又將目光投向林永成,林永成一副按吩咐辦事的樣子:“閔經理,一會兒我會送符小姐母子上火車,您先回去,有事去問韓總吧。”
閔中旭瞪了一眼林永成,又看看符箏箏,一副無奈的神色。
這時候車的人羣都站了起來,林永成抱過符星,低聲對符箏箏說道:“符小姐,車就要進站了,我送你們上車,請跟我來。”
符箏箏回首看了眼閔中旭,什麼也沒說,轉身跟着林永成的腳步,走入人羣中。
林永成將符箏箏母子安置在一臥鋪車廂內,轉身離開了。
“媽咪,我們現在是回家去嗎?”符星脫掉鞋子,很興奮地在下鋪牀上爬來爬去。
符箏箏看着一臉興奮的兒子,眼角的淚水嘩地一下就流下來了。
她連問都沒有問林永成買的是去哪的車票,只要能帶符星離開這個可恨的地方,去哪裡都行。
符星連忙爬過來幫符箏箏擦眼淚:“媽咪你是不是捨不得爹地?我們回去玩幾天,又回來找爹地好不好?”
符箏箏將兒子摟在懷中,隱忍着哭了起來。
先前一眼看到哥哥甄超時,她樂壞了,可是轉眼看到韓思齊沉臉走過來,她一遲疑,就說出了“你認錯人了”的話。
她怕韓思齊知道甄超是她親哥哥,怕他查出她臥底的身份,更怕韓思齊會由此質疑她從前對他說過的所有話,失去對她的信任。
她知道以哥哥的聰慧,一定能懂自己眼前的處境,不會亂講,她唯一沒想好的就是韓思齊。沒想到他會失去理智,不惜害了哥哥性命!
符箏箏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痛恨過自己,她覺得自己真的是蠢到了極點。
喬可人與韓思齊之間到了這步,她帶符星離開B市是遲早的事,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腦子短路去向韓思齊說這個謊,他知道她是警察又如何?他知道她的身份都是假的又如何?就算他真的覺得她與念昔的故事是她編出來的又如何?
她帶着符星離開B市,他守着可以扶持他事業的美嬌妻,她帶着她的小寶貝平淡生活,兩不相干。
可是現在呢?
她害死了自己的哥哥!
韓思齊!
符箏箏再次將牙咬得咯咯響。
“符小姐,我們到站了。”林永成突然出現在符箏箏面前,低聲說道。
符箏箏認出林永成,一臉奇怪:“是你?你不是下了火車嗎?”
“符小姐,馬上就到站了,到路上我再給你解釋好嗎?”
符箏箏馬上抱緊符星,很警惕地盯着林永成。
林永成笑笑,很是耐心地解釋道:“符小姐,如果我們想害你,在B市就可以了,何必這麼麻煩還在火車上繞一圈?”
符箏箏看了看林永成身後站着的兩個黑衣男人,沒再說什麼,只是抱緊符星,跟着他們下了火車,又上了一部小車。
林永成看着仍是一臉戒心的符箏箏,低聲說道:“符小姐,有件事我必須要和你解釋一下,那個叫甄超的沒出什麼事,他只是回他自己的城市去了。”
“什麼?”符箏箏滿目不信地盯着林永成,“你再說一遍!”
“甄先生沒事。”
符箏箏鬆開符星,將頭湊到前排座中間,急聲喊道:“你再說一遍!”
“甄先生沒事,韓總說的把他打死扔進綠茵河都是騙你的。”
“他爲什麼要騙我?”
“符小姐,這個問題我也不清楚,之前我跟着韓總一起去找甄先生,甄先生承認他以前愛慕過您,他說看到韓總這麼愛您,他也就死心了,以後不會再來打擾您和韓總的生活,然後就走了。”
“走了?”符箏箏突然對走了這個詞都心驚膽戰的。
“嗯,他說他以後都不會再來B市打擾你了。”林永成很耐心地解釋着,“殺人是要償命的,你說韓總怎麼可能因爲這麼點事就去殺人?那也太兒戲了吧?”
林永成的話確實很有道理,可是符箏箏仍不相信地搖着頭。
她搞不清韓思齊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韓總在和您吵架前吩咐我,將您和符星送上火車後,在下一站再送你們回去。”
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剛剛和她那一出是演戲?演給誰看?
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他的一棵棋子。
符箏箏只覺得頭暈沉沉的。
不過她還是不太相信,掏出手機試着撥打了那個之前沒打通的電話,哥哥一慣沉穩的聲音馬上便傳了過來:“您好,哪位?”
他不知道她的手機號碼。
“哥!”她努力不讓自己發出顫音。
“小芙?哥有事先回來了,你保重好自己和星星,等哥有空會再去看你們的。”
符箏箏分明聽出了哥哥聲音中的輕鬆,怎麼會這樣?
她搞不明白,不過想到哥哥沒有死,掛了電話的她心忽地一下輕鬆了起來。
哥哥的性命是最重要的!
不想那麼多了,哥哥沒事,符星又在她身邊,她還求什麼呢?管他怎麼安排,先走着瞧。
情緒不由自主變歡快了的符箏箏抱緊了符星,也平靜地接受了林永成的安排。
第二天,東方豪景酒店某豪華包廂內,衆人圍着一張大大的桌子坐着,喬雲漢一邊切蛋糕一邊笑着說道:“不就是過個生日嗎,你們不提我都忘了。”
韓思賢幫着他將切好的大家一一分給衆人,同時笑着迴應:“平常喬市長一心忙工作,哪裡會記得自己。過生日只是一個藉口,正好大家一起坐坐。”
“聯絡聯絡感情也是好的。”鄧安雨也笑着說道,眼睛卻瞄向了坐在一邊的喬可人與韓思齊。
“可人,聽說女人吃西蘭花好。”韓思齊正將一塊西蘭花夾到喬可人口裡,看到鄧安雨正看着他,不好意思了,連忙放下了筷子。
“你們吃你們吃,我們什麼都沒看到。”鄧安雨剛說完,大家夥兒便鬨笑了起來。
喬可人嘴一嘟:“媽咪討厭!”
頭一扭就想和喬雲漢說什麼,正好喬雲漢端着塊蛋糕湊過來,可憐化着精緻妝容的臉瞬間被雪白的奶油弄花了。
“哎呀!”
“沒事沒事,別動。”韓思齊連忙拿起紙巾細心地幫喬可人擦着。
“醜死了!”喬可人捂着臉就往外走,“我去補妝。”
“我陪你去。”韓思齊也連忙起身。
“不要!好醜!”喬可人一臉害羞的樣子。
“你沒化妝的樣子我都見過,有什麼難爲情的?”韓思齊拉着喬可人的手一起往外走去。
大家都知道喬可人除了睡覺,其他時候都是不化妝不出門的,韓思齊這一席話引得大家相互看了看,都會意地笑了。
趁着大家說笑的時候,韓騰躍衝韓思賢使了使眼色,韓思賢會意,揚起酒杯正要向喬雲漢說話,包廂門被推開了,一個人急匆匆地走了進來。